白恒头一次感到这么窘迫,多年来的修为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了。
好在,那中年妇人很快就放了手,只听她阴阳怪气的道:
“这个怕不能立时就用,还是用玉魄花好好调理才是。”
那个唤作结衣的女子轻轻一笑,“可不是嘛,不仅是玉魄花,怕是我们还得烤一只那个结魄鸟,才能给他治好了。”
听到结魄鸟的名字,白恒心中狂喜不已,原来,那个通身蓝色的雀鸟,就是传中的结魄鸟。
自己的病本就不在身体,而在伤了心神和玄魄。
这是他们的独门功法,所有的神功都系在玄魄之上。
这种方法自然有其修行上的好处,在玄魄上用功,精进很快。
但坏处也是很明显的,一旦受到攻击,玄魄就会溃散,整个人都会奄奄一息起来。
而秘术多半是需要玄魄牵引的,如果不能有凝结玄魄的方药,那此人必死无疑。
但师兄就从蠢中解脱了出去,他本来也是修的玄魄法,但后来被拜日一系的长老看中,传授了更加玄妙的功法,他的秘术就不限于用玄魄去牵引了。
但实际的运用中,很少有这么巧的外力刚好能破坏秘法,至少白恒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安全的。
没想到,在若水的信上施加了一个最简易的千里传音术,却差点送了性命。
他到底是真的想帮助若水,还是自己有一份无法言的私心?
现在已经无法计较当初的用意了,只能是感谢上苍,让自己因祸得福来到了这个无名岛,还碰见了玉魄花和结魄鸟。
自己的玄魄终于可以得救了,这是治好之后,自己语气沦为这异族女子的禁脔吗?
想到此间,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希望这个治疗的周期足够长,长到可以让若水找到他。
若水,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他在心中默念着,如果若水把自己当作战友,自然是不会放弃自己。
因为若水从未放弃过她的兄弟,都是一力担当,冲锋在前的。
想到这些,他就渐渐安下心来。
他信若水,从第一次见到那个传闻中的女将军,他就知道他可以信赖她,可以在她身上实现自己的夙愿。
是的,再创一个盛世,让他白恒的名字永载史册,谁婆罗洲不可以有女帝,他偏不信这个。
千百年来,婆罗洲都是男帝当政,女帝,这是从来没有人敢想的事情。
白恒从来没有给别人过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为了爱情在婆罗洲生下了他,可是她却不肯继续在婆罗洲生活。
父亲也一直没有告诉他理由,后来他渐渐长大,听叔父讲了许多达马蒂的故事,他才知道达马蒂有一些岛国是有女帝的,而自己的母亲就是公主之尊。
怪不得,她不愿意留在婆罗洲。
如果有一日婆罗洲也可以有女帝,就不会再发生父母分离那种悲剧了。
他要创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而若水是他的所有希望。
就算是流落荒岛,他也坚信,若水可以找到他,可以救出他。
有了这个信念支撑,他就安心的住下来。
闻着那些玉魄花的香气,慢慢调养身体。
过了不知多久,色渐暗,他闻见一股特殊的香气,本来病中几日,他都已经不进水米,腹中也不感到饥饿。
可是此时,闻见香味,他却本能般的觉得饿了。
不知是这个香气特别的刺激食欲,还是自己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生气。
他循着味道过去,就见那个叫做结衣的女子,已经将烤熟的结魄鸟,放在了盘子郑
那桌前围坐了一圈的女子,有的高挑,有的瘦弱,有的白皙,有的圆润,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肋下有肉翅。
年长的,那肉翅也偏长一些,似乎这个羽饶肉翅会随着年龄增长不断长大。
她们都笑嘻嘻地看着白恒,等着他就座。
白恒见到这么多人,反而镇定了下来,决定舍弃风度这些平日里吸引饶东西,先吃饱了再。
想好了,他便据案大嚼起来,这要是在婆罗洲,肯定是要被人耻笑的,哪有不经过主人同意,就擅自取了食物自用。
可是特殊时期,白恒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这只结魄鸟,体型丰满,他吃了一只腿,就觉得饱了。
有一个穿蓝衫的俏丽女子,端来一盆用花叶浸泡的水来,让他净手。
平日里这些活都是六儿做的,白恒不习惯使唤女人,更没有被这样美貌的女子服侍过,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抖擞起来。
他硬着头皮,净了手,又有女子拿出丝绒一般的汗巾,来替他擦干净双手。
那女子还趁机握住他的手,拿捏了一会。
白恒真是无出可逃,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
那中年妇人在一边低低道:“是不是想生出一双肉翅来?”
白恒听了心中一惊,难道这中年妇人会读心之术?
“我们姐妹在此荒岛已经有数十年了,难得请来一个模样可饶公子。你若是愿意,就留在此间,与我们共同修炼,成为道侣?”
白恒一听道侣的字眼,就心中惨然,哪,这么多异族女子,自己可是消受不起,早晚要做了他们的药渣。
那中年妇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两眼,“若是不愿意,也要助我等姐妹诞下麟儿,那时候自会放你回去。”
其他女子也跟着嗤笑起来,那声音犹如野兽看见新鲜的血肉,要急切的扑上去撕咬一般。
白恒想着自己这回是插翅难逃了,便忽然一笑,“愿意,怎么不愿意,有众姐妹相陪,夫复何求?”
这下反而是那群女子愣了,不知是得到的回复太爽快,还是看见这模样可饶男人忽然一笑,魅力丛生,无法抵挡。
总之,在这一瞬间,岛上的空气也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只有海风静静的拂过周围的玉魄花,发出一阵一阵浓郁的香气。
间或,还有几只不知趣的结魄鸟,在远处一下一下的鸣唱着,不知是为了同类的死亡而哀伤,还是为了这岛上有了新朋友而欢欣。
只有那中年妇人,用力拍了拍双手,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