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痛苦中带着期盼的表情,南月寒的心也被深深刺痛,她也很喜欢他,不想推开他。可三年的生命结束后便是无止尽的痛苦,现在放手让他找一个白头偕老的人不是更好:“朕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牵连,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人。”说着便缓缓抽出被安逸抓住的手。
四人看着她眼中的冷然和决绝,终于明白,经历生死的南月寒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和睿智,高贵优雅的南月寒了,她变了,她的眼中再无当初一丝一毫的情意,不再对他们有任何眷恋、任何感情·。想到此处几人的心便狠狠的痛着,可是这一切又能怨谁?
当初刘国女皇刘微之残忍暴虐、昏庸无道,每天只知道折磨后妃小诗,他们四人被封为贵君,身份高贵,可依旧免不了每天被虐打的命运,小侍们死的死,残的残,他们却因身份原因没被女皇玩死,这算不算一种可笑的幸运?后来南月寒出现了,众人诧异于女皇突然变得温和优雅,睿智英明,还将小侍全部遣走,只留下了四贵君,对他们异常宠爱,四人虽察觉她和以前截然不同,却碍于女皇余威,依旧对她很是惧怕,唯独安逸对她情真意切,细心体贴。
再后来,一切的一切他们不愿再回想,只记得在宫变时,安非羽狠狠捅了南月寒一刀,令她差点毙命。水波刺了她一百二十七剑,剑剑剔骨,还将她打下悬崖,蓝御紧随她跳下,若非下面有河流,两人必死无疑,当时的当时,司空浩因为对她依旧惧怕,留在了自己的国家。
每每想起这些,南月寒就觉得她做人不是一般的失败,可是没关系,她早已不在乎这些,如今她要的也不过是拿到灵花,改变师傅的命运,改变灵族要灭族的命运。
七岁那年,她的姐姐被奸污而死,她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后来师傅将她带回灵族,封为公主,关爱异常,宠溺有加,她习得灵术,可却预测到师傅有一日也会死,灵族会被灭族,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允许。为今之计只有成为天下之主,用天下之主最痛苦的情来浇灌灵花,才能改变灵族的命运。
她离开灵族,灵魂进入刘国女皇刘微之的身体,可没想到会经历这么多,如今只有三年时间,而五国分散,想要一统也不是那么容易,以后便是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还必须走的优雅。
这片大陆如今分为五国,分别是刘国、司空国、水国、楚国和草原。刘微之是刘国女皇,而司空浩则是司空国皇子,水波是水国皇子,五国中只有司空国和草原是男尊国,女人生子,而另外三国是女尊国男人生子,司空浩从小被带到刘国,改变体质,接受女尊男卑的教育,如今已经和刘国男人没什么区别,水波也是从小被带到刘国。
“莫非自己死了他们才知道什么事失去的才最珍贵,如今一个个装的深情,在宫中苦等她三载,她回来了一个个整天跑来献殷勤,是想通了还是脑子秀逗了?”南月寒在心中狠狠的嘲讽,当然这个他们不包括安逸,安逸对她可是真心的。
“退下吧。”南月寒挥了挥手。
几人看她一副明显不愿多谈的样子,只能失落的告退。
“怎么办呀?”安非羽见几人都不说话,沉不住气的问:“现在陛下除了那个蓝御根本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她根本不想见到我们。”
“她回来与我而言便是最大的安慰,她当年答应我,永远不会将我送给别人,我相信她。”安逸笑道。
“你当然不担心了,她明显对你还有感情,可我们就不一样了。”安非羽道。
“哥,陛下说了,你们可以离开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人,何不接受陛下陛下的安排,为什么非要去走一条没有未来的路?”安逸道。
“因为我爱她,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哥,我没感觉你多爱她,不然就不会桶她一刀,而且你这么做,换成任何人都会回来报仇,她回来不追究任何人,还将你们妥善安排,你不可以说她狠心。”
“我爱她,我很爱她,我很后悔当年那么做。”安非羽满脸痛色。
“哥,你放手吧,现在后悔也晚了,何必折磨自己。”安逸劝道。
“我不可能放手的。”安非羽坚定道。
“我这一生只剩下这一个心愿,我也不可能放手。”水波道,司空浩没有说话,也是满脸赞同。
“何苦呢?”安逸摇了摇头。
“寒,你真是刘微之?你之前是失忆才改变性情?”看他们走了,蓝御才开口问。
“是。”她确实是,当灵魂完全融合时她才知晓,刘微之是她的另一半灵魂,两人融合,她才完整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灵魂为什么分裂,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寒,很晚了,快进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早朝。”蓝御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拉着南月寒走进了御书房,他才不管南月寒是不是刘微之,他只知道她是自己一生要守护的女人……
进入御书房,灯火通明,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南月寒才感觉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有点冷。
“快去泡个澡,去去寒气,外面这么冷,肯定容易的风寒,你又不爱喝药……”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几年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南月寒对他的温柔细致很是受用,嘴上却不忘调侃。
“变啰嗦了,也不看看是怪谁,一天天的不知道照顾自己,我事事都要操心,如今却嫌弃起我啰嗦来了。”蓝御委屈嗔怪的瞪着她。
“不敢不敢,我哪敢嫌弃您,要不是您照顾,我生活肯定不能自理,一片混乱,小女子这厢谢谢您了。”说罢,还有模有样的弯腰行了个礼。冲着他笑,蓝御却被她眼中的神采照的失神不已。
“行了行了,赶紧去泡澡。”蓝御被她调皮玩笑逗得没辙,只能伸手赶人,心里却甜滋滋的,暗叹自己果然完了,竟然因为她一个调皮的表情喜悦不已。又任命的去铺床。其实她身为女皇,怎么可能没人照顾,伺候她的宫侍奴仆多不胜数,而他却因为不愿别人接触她,碰到她用的东西,便很多事情亲力亲为,她也默许了两人的相处方式。
蓝御铺完床泡澡回来,南月寒已经躺在上面了,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着他。
“我吵醒你了?”蓝御问。
“我没睡着,等你来着,你也陪我吹了那么久的风,赶紧上来暖暖。”
听她关心的话,蓝御心中暖暖的,就着她掀起的被子躺了进去,霎时身体被一股暖意围绕。
“御狐狸,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不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南月寒抚着他脸上银色的面具轻声问。
“我只是很害怕,你看到我的脸,再也不会喜欢我……”蓝御摸着脸上的面具神色哀伤道。
南月寒为他心疼,记得初识时他是一个不拘一格的贵公子,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顾,每天拽拽的摇着一把扇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后来,遇到了她。他就整天绕着她转,不顾她的冷漠,躲避,甚至她身边美男环绕,直到最后毅然决然的和她跳下悬崖。其实,她当初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因为直道自己既定的命运,想着何苦牵累他人才表现的不喜欢他,如今是再也躲不掉了。
“当初我被划得全身伤痕,你嫌弃我了吗?”南月寒心疼道,见他要说话,又迅速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因为你对我好你不嫌弃我我才不嫌弃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你,在你眼中,南月寒就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我喜欢你,多么美丽的话,蓝御甚至觉得这四个字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他不可抑制的扬起嘴角,控制不住眼中酸涩的泪,缓缓伸手摘下面具。
映在南月寒眼中的是一张清俊魅惑的脸,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子,殷红饱满的唇,尖尖的下巴,美玉般的肌肤,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颊和眉角上两个成人一截拇指大小的疤痕。
蓝御紧张的看着南月寒脸上的表情,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如此紧张过。看她会厌恶、嫌弃、抑或是故作无所谓。可是南月寒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的脸,啧啧了两声:“果然是狐狸脸,御狐狸这个名字没取错。”没问他当时疼不疼,也没再关系,只说了一句:“都过去了,睡觉吧。”
突然蓝御眼前一亮:“寒,你被划了那么多剑,咱再崖底也没有药,现在你身上却不留一丝痕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用灵力消除的,可她却不能说,只是微笑了笑:“大概崖底的环境不同吧,快休息吧,很晚了。”
看她躺好闭上眼睛,蓝御掖了掖被角,将她拥在怀里,两人放松精神,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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