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弦拿了一个空白的奏折递给南月寒,笑的异常怜爱:“写吧,这样我能名正言顺一些,写完了你在朝堂上宣布,你要是不写,我还要杀一堆人,很麻烦。”
“放过我身边的这些人吧,失去了皇位的帝王,是注定要死的,这个位子,你要,我给你就好了。”南月寒忽然像是放弃了挣扎似的,轻叹道。
卫南弦笑了笑,她自然不会让她死的,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活着,可此刻众人半信半疑,卫南弦不知南月寒说这话的意思,只是顺着她道:“好,我答应你,不杀了他们。”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人上来拉他们。
安逸抓住南月寒的衣摆,跪在她的脚下:“臣侍不走,臣侍要和陛下在一起。”其余两人也各自抓着她的袖子,在一旁哭喊,南月寒咳嗽着,嘴角不断溢出血:“我中了毒,活不长了,你们走吧。”
“不,陛下,臣侍不走,无论生死,臣侍都和陛下在一起。”安非羽道,美丽魅惑的脸上严肃坚定,就连一向胆小的司空浩也道:“我也要和陛下一起死。”
南月寒皱了皱眉,卫南弦从怀里掏出解药,往手里倒了一颗就要给南月寒喂:“寒,吃下这个解药,你就好了。”
南月寒却起身挡住她的手,将嘴角的血擦干净,哪里还有刚才那样弱柳扶风,气息奄奄的样子,她气势一变站的笔直:“既然你是为了我,我更不能让你这么做了。”
卫南弦脸色骤变,还未来的及反应,南月寒挥了挥手,侍卫中的一些人忽然朝着同伴厮杀,禁卫军统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气息,屋内血腥气越来越重,难闻异常,惨叫声,厮杀声,最后,只剩下卫南弦孤身一人站在南月寒的对立面,她看着那些躺了一地的尸体,看着已经收了兵刃朝南月寒行礼的禁卫军侍卫,痴痴地笑了笑,事已至此,再不需要不用说什么了,还不够明白吗?
宫侍们急急忙忙的收拾整理着纷乱的宫廷,收拾着被火烧毁的宫殿,他们只知道卫公主伙同禁卫军反叛,可是英明神武的陛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扳回了局面。
御书房内,南月寒和卫南弦相对而立,卫南弦一脸平静:“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南月寒轻叹一句:“从你第一次中毒,我就知道了,一方面是害怕水波的武艺和机敏破坏你今日的事情,一方面是要我用灵力来救你好耗费灵力没有反抗的余地,后来你寝殿失火我不明白是为什么,在后来白衣刺客行刺,你当时看着是担心我,实际上是挡住我让那个刺客逃跑,你害怕刺客说出些什么来,还有草原的李大将军谋反,他其实根本没有谋反对不对,只是你设的局想要引我上钩,若是我趁着李将军谋反的时候去攻打你的国家,就会全军覆没吧,如今回想起来,你根本就是存了目的跟我来的刘国。”
“没错,全都没错,我是一开始就有目的的跟着你来刘国,我下毒给自己,就是为了让你救我消耗的灵力,冤枉水波,但我没想到你查都没有查就将他下了监狱,另一方面是为了试探你是不是我的妹妹,你会灵力就十有八九就是。后来寝宫失火,我是为了试探你到底有多在乎我,是不是能一而再再而三为了我失去理智,结果证明你可以,白衣刺客是我的人,李将军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将军的事情不光是针对你,还有司空国那个小皇帝,他要是能去也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放过这个机会。只是,你明明吃过我的玫瑰糕点,为什么没有中毒?”
“毒药?”南月寒呵呵笑道:“毒药我闻一下就察觉出来了,当时我确实吃下去了,可是刚一回宫我就吐出来了,喝了别的东西,才会有吐血虚弱的假象,刚好火儿出去办事了,花残也是你弄走的吧,我猜你可能就要动手了。”
卫南弦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不见,我那冰清玉洁,纯白无暇的小公主长大了,变得心思深沉,手段残忍,连刚才那种情况,都要来试探一下三贵君对你的真心。”
南月寒心中一颤,颤声问:“姐姐,你对我失望了?是吗?”她竭力忍住心中的疼痛,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即便和天下人对峙,她也不会难过,可是,只要姐姐叹着气说对自己失望了,南月寒就比死还要难过。
卫南弦摇了摇头,南月寒短笑一声:“我也没想到,我心目中温柔善良,仿若仙子一般的姐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只是单纯的感叹,不带任何指责情绪:“姐姐,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也是灵族中的人,我也会预知灵力,你要做的事情我当然会知道。”卫南弦道,南月寒疑惑的看着她,想问什么终究却是没说。
卫南弦反而笑道:“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南月寒摇了摇头,她虽疑惑,却不想知道答案,只是问:“蓝御的簪子是你拿走了吧?”
“他的簪子。”卫南弦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那竭力维持的平静面容再也伪装不下去,变得充满怒意和妒意,生生毁了他温柔纯粹的气质:“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什么话吗?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以前我不在,你找人陪着你我不介意,可是为什么如今我回来了,你还是和那个什么蓝御在一起,还把属于我们两个的樱花打造成簪子送给他?为什么,你是属于我的,你是属于我的。”她一声大过一声的质问。
南月寒道:“我是说过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不是在一起吗?蓝御他是我喜欢的男人啊,我和他在一起,我送定情信物给他有什么不对?”
“不可以。”卫南弦抓着南月寒的双肩逼视着她:“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你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你要遵守诺言。”
南月寒大力挣扎开她的胳膊:“我们两个是姐妹,你是我的姐姐,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哈哈哈,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我一直都有,你小的时候我只是害怕吓着你,才打算等你长大再和你说,谁知道会中间出了事,让我十九年见不到你,可是一见到,你就是别人的了,我从小守着的宝贝变成别人的了。”卫南弦的神色隐隐透着疯狂。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将你当成姐姐而已。”南月寒不知该怎样解释,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强调了一遍,就走了,身后,是卫南弦挽留的声音:“等一下。”
南月寒转过身去,只见她面容平静,早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她淡淡道:“既如此,你便将这个皇位给我吧,让我替你去一统天下,去炼成灵花,去救灵族,去死,这样,你就可以和那个男人一生一世了,反正,失去你,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不可以。”南月寒摇头:“死是我的命运,我不可能让你代替我去死,绝对不可以。”说完,她没给卫南弦再次挽留的机会,踏步而出,身后,卫南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出了御书房。
陛下明令,卫公主在宫内的一切照旧,宫人原本以为,卫南弦这次定是要死了,说不定还会攻打草原,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不计较,纵使有些宫人不忿,可是陛下有明令,他们也无可奈何。
南月寒虽然吩咐宫侍照顾好卫南弦,可是一连几天却是没有去见她,卫南弦也没有来见她,听宫侍说,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没有踏出一步。南月寒拿起桌上的御笔,烦躁的咬了一口,笔杆上很快出现一个牙印,南月寒深吸了一口气,烦躁的丢下笔,任墨汁飞溅到自己的袖口,桌面,还有桌上的纸张上面。
“吃点东西吧。”蓝御身后跟着宫侍,他们小心翼翼的将食盒里面的东西放在一侧桌子上,然后行礼退下,蓝御瞥了一眼被丢在桌上的笔,扶着南月寒的双肩将她从椅子上拖了起来:“一连几天,你都是闷在御书房处理公务,一天几乎都没有吃什么,才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来,吃一点东西。”蓝御心疼的乘了一碗粥喂到南月寒唇边,南月寒垂下眼睛,将粥推开:“我吃不下,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她起身朝着床铺走去。
“对了,我的簪子找到了,今日一个宫侍给我送回来了,也不知是谁拿的,莫名其妙就还给我了。”身后,蓝御喊道,南月寒的身子僵了僵,又毅然决然的拾起脚步朝着床榻走去,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紧紧蜷成一团,明明已经到了夏季,可是她却感觉冷,好冷。蓝御坐在床边,眼神哀伤,看着南月寒这样折磨自己,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