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极限，便只剩下了心痛，南月寒本该是愤怒的，可是她现在却感觉生不出一丝力气和念头去报复，她只是问道：“我到底是谁？”以前明明不在意的，可是现在，她却有点想知道了。南弦凉凉的笑着，眼中的嘲讽比千年寒冰更甚，南月寒的记忆里面，姐姐她从来都是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眼前这个人，是她吗？“你是谁？你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杂种。”

“住嘴。”一声呼喝从不远处传来。南月寒没有转身，依旧站的笔直的看着两人。

“寒。”司空云，司空浩，水波，花尽欢，安非羽，安逸莫涟漪等人从一侧迅速赶来，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要不要我替你将他们赶走呢，你一向虚伪，现在这狼狈的样子，一定不想让别人看见吧，我好歹养你一场，这便算是最后送你的人情了。”南弦嘲讽道。

“不必了。”南月寒的声音依旧若往日一样的清雅温柔，让人如沐春风：“我从来都不在意我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全天下人都看不起我也无所谓。”她从来在意的也只是自己在姐姐和师傅心目中的样子，也许一直以来虚伪的对所有人作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潜意识里面也许是害怕有一日会将不好的一面呈现在师傅和姐姐面前吧。“我真的很恶心你装的一副温柔高贵的样子，恶心你明明冷酷却总是温柔的神情和温柔的声线。你真的让我很厌恶，事到如今你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还不知道自己落到何种地步了吗？灵族的灵女，拥有女皇的宠爱和无可挑剔的神仙容貌，被所有人称赞为神女的高贵公主，这一切光环都是我给你的，我随时都可以取回来。你还不明白吗？”月迟冷冷的嗤笑道。

“我承认我的温柔都是装的，我也知道自己有多么罪孽深重，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对你们有任何的伪装，对你们的温柔，是我心底最干净的地方，我不舍得有一点点对你们残忍漠视。”南月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也许是不甘吧。

“你最后的温柔，心底最干净的地方，我一点都不稀罕，被你这种人拿最后的真心对待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而已，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一个贱人罢了，光环戴多了真以为自己是高贵的公主了？我告诉你，这些年我忍你真是忍够了，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都忘记了吗，你忘了你为了完成任务是怎么像一个妓子一样去取悦一个老女人，这还只是其中一件事情，向你这种身心肮脏的贱人，什么心底最干净的地方，谁会稀罕。”月迟冷笑道，猛的逼近南月寒，一脚踢在她的肩膀，南月寒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倒在地上。

“寒。”司空云等人此起彼伏的叫声传来，担忧不已。

“别过来。”南月寒猛的转头厉声道，眼神冷的好似要将人千刀万剐，让众人心猛的一颤，如坠冰窖。

南月寒忽然想起来了，前世的自己也是出身卑微，因为是女儿身而遭到父母嫌弃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可是以前她还是善良的，可是现在，好像没有了一点良知。变得面目全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月迟随手一挥，司空云几人便动弹不了了，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南月寒，一脚踩在南月寒胸口，居高临下的问道：“你可恨，可怨，可悔？”

以前，有多少人诅咒南月寒不得好死，这一刻想起来，她忽然哈哈哈大笑，笑的嘴角溢出血液。光化大师曾说过，她迟早会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无怨无悔。“我怨。”我怨命运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恨。”我恨这个肮脏的世界磨灭我最后一丝温柔。

“我悔。”我后悔来到这个世间，为什么要受这几十载的伤痛，体无完肤。

月迟冷笑道：“既如此，还有什么要说的？”

“只愿，我能就此消散在天地间，再也没有下一世。”

月迟的瞳孔剧烈的收缩，掌心被掐的伤痕累累，可惜的是，南月寒没有看到，她强笑道：“月寒，好徒儿，你的名字，你体会这几十年的爱恨情仇人间百态，哪一样不是我们赋予你的，不如，将这一身血肉馈赠与我们来练灵花，如此好还了你这一世所欠我们的恩情，如何。”

“好。”南月寒眼光深深的看着月迟和南弦，轻声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