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染把手帕仔细叠好，放进怀里，“有些人的缘分，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

“就像我碰见你，只有我治得好你的病，而我为了找人不会放任你不管。”

燕溆想说弥染治不好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第一次碰见她的时候，是在一个极为隆重的场合，那时我师父在任。”

“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不足以匹配她。”

“君王的小公主满月，她坐在君王的右侧，几乎是和君王同起同坐的位置。”

“不……连君王都要退让她，她不是国主，却拥有比君王还要高的权力。”

“她的容貌天下第一，天下难出其右，她不苟言笑。”

“小公主的满月宴上，她送了一件很特别的礼物，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东西。”

燕溆想，既然那个女子拥有无上的权力，那应该是很特别的东西。

“无碍，后来呢，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弥染眯着眼睛，“后来啊……”

“我自小随师父一起，在宫殿里面长大，极少有机会出宫。而我喜欢的人是长老阁的，我们宫和长老阁互相制衡。”

“你应该明白什么是相互制衡。”

“我知道，所以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没必要离开。”燕溆本想说他们的爱情成了权力制衡之下的牺牲品，不过后来一想，这只是弥染的单相思，又把这句话给咽回去了。

是啊，即使如此，她也没必要离开。

“我是孤儿，是师父在河边把我捡回来的，我时常去那条河边玩。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也在那儿。”

说到这里的时候，弥染的眼睛有些亮，“我害怕她。”

燕溆：“嗯？”

“你没听错，我害怕她。我看见她撒腿就跑，但是她突然把我抓住了，我以为她要吃了我。”

燕溆：“啊？”

弥染解释道，“我们那儿传说，她吃幼童来保持她的容颜。”

这话说出去大概是吓三岁稚童的，“假的吧，我倒是听说食用紫河车能使容颜焕发，不过吃幼童应该是别人传出来吓孩子的。”

燕溆想了一下，“就是类似于鬼怪那种，让所有小朋友都怕她。”

弥染笑到，“你没说错，这话是国君说出来的，他为了震慑她的女儿，她的女儿身边又耳目众多，这谣传便不胫而走了。”

“后来呢？”

“我以为她要吃我，便与她说，‘你若是吃了我，便把我的长命锁还给我的师父，以免他到处找我。’她听了大笑。”

“我看着她，就忘记了挣扎。”

“她说：‘那白胡子的徒弟也不过如此，你走吧，我今日心情好，便放你一条生路。’”

“她放开手，我就赶紧跑了。后来我经常去河边，也经常碰见她，她在视野最好的一棵树上躺着睡觉。”

弥染的声音里漫上了温柔，那些冰冷的气质仿佛融化了一些。

“我见多了她，便也不怕了，有一天大着胆子去问她，她在看什么。”

“她说，她在看星星。”

燕溆听到这里，脑子里有根线给接上了。

“她教你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