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群人便在村长的聚集下向着神庙走去。毕竟不管是有利还是不利,没有人希望自己拖着生病的躯体生活。
而神庙的大门也敞开着,青柳也早早地就站在了门口,但却一言未发。村民们不耐烦的嘀咕,也权当做是耳边风,而且稍微大点声的举动,都会被村长与旁边的人们劝阻。一时间,在人群之中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太阳渐渐地升起,越过了神庙的屋脊,照在了神庙前的空地上,也照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前来的人们,就坐在树前吧。”青柳开口了,声音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让人们的目光聚集在神庙前的小树上。用小树说似乎不够准确,这仅仅是个刚刚种下的树苗而已,幼小的树枝甚至还不如路边的杂草有生命力。
“这是……”有人想要发出疑问,但又被一股力量噎了下去。最后,村民们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树苗之前。
满意地点了点头,青柳挥了挥手,树苗中散发出一阵金色的雾气,向村民们扩散开来。一股凉爽的感觉从村民的身体里传出,扩散到四肢百骸。与凉意同时到来的还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虽然并不强烈,但也让人有些难受。
“别乱动!”声音从上方的天空响起,一股压力附着在了每个人的身上,把他们“按”在了原地。
雾气继续扩散着,淡绿色的能量从世界树的树苗中飘散开来,融入到了每个人的身体中。
村长能够明确地感觉到,随着绿点进入到身体里,自己发热的反应在慢慢消除。而且身体还出现了一种无法说明的变化,村长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很舒服而已,舒服到让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有人在神庙的墙外朝里看的话,就会发现坐在金色雾气中的居民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并未睡着。而且很大一部分人的眉心中间都长出了淡灰色小点,拉近距离看就好像一个小小的鳞片。
金色的雾气笼罩了整个神庙的范围,黯淡的白色光点从一些村民的身体中飘了出来。一大部分飘到了世界树幼苗中,一小部分飘进青柳的身体里。
“进展还蛮快的,我还以为起码要一个月才能有效果产生,是因为吸收底线地的缘故吗?”一只小巧的黑龙从神庙的屋脊上滑翔而下,准确地落到了青柳的肩膀上。
“世界树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呢。”青柳看着世界树幼苗,金色的雾气根本无法遮挡她的视线。在她的眼中,世界树幼苗融入了刚才的信仰之力后也仅仅是叶子变得更绿了一点点而已。
“毕竟太少了,这些最多只能到达感激的程度而已,远远比不上真正的信仰之力的养分。靠这些东西可不足以让世界树成长到足以覆盖村子的地步,必须要有真正的信仰诞生。”耐萨里奥的目光挨个掠过在场的村民。
信仰之力也是分等级的,感激,愤怒,恐惧。这些情绪都可以作为信仰的来源。不同的感情所产生的信仰之力不同,但最顶尖的信仰则有着殊途同归的来源:崇拜。
不管是恐惧的崇拜,还是感激的崇拜,都能造就最虔诚的信徒,来提供最纯粹的信仰。而世界树本身就拥有着借助信仰成长的能力,而且范围相当广阔。对于树的崇拜与感激、对于耐萨里奥与青柳的崇拜与感激,甚至对于这片大地本身的崇拜与感激都会在不同程度上辅助世界树的成长。
“可是既然要用树来笼罩全村,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青柳看向肩膀上的耐萨里奥。
“为什么不直接催化完成世界树吗?确实,我能够做得到,但为什么要那么做呢?”耐萨里奥落到了一个村民的头顶上,但村民仍然紧闭着眼睛,似乎将外界的一切都屏蔽在外了。
“你不了解人类,我将世界树突然放出去,没有预兆。他们只会恐惧。不管世界树能够给他们什么样的利益,他们都会时时刻刻防备着这件事,同样他们也不会珍惜这棵树。但树苗就不一样了,它的出现很合理,世界树会帮助他们,会回应他们,会随着他们一起成长,进而更好的帮助他们。树是因为他们而成长,他们会小心地去呵护这棵树,他们会去感激这棵树,直到一代代之后,成为习惯。这棵树是他们努力的成果,是他们成就的一部分,他们不会去轻易放弃这棵树的。”
青柳看了看耐萨里奥,又看了看世界树,更加困惑了:“好难懂的说。”
“呵呵,你要看到的还有很多呢,毕竟相较守护巨龙的年龄来谈,你还只是个孩子而已。”耐萨里奥沿着人群外围滑翔了一圈,又回到了神庙顶上:“一切都差不多安排好了,接下来只要默默地引导就足够了。不要使用过度的手段,这会让你和你的目的背道而驰。”
“知道了,主人。”青柳最后看了一眼众人,也回到了神庙之中。
……
时间是最稳定的计数方式,在村民们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太阳已经悄悄地升到了头顶。
“唔。”感受到舒适感逐渐褪去,村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一直没有睡着,在场的众人也没有一个睡着的,只是那种感觉比睡觉还要舒服的多。好像全身的筋骨都在着几个时辰中被舒展开了一眼,村长感觉自己现在有用不完的力气。
“既然已经完成了,就离去吧,切记明天早晨还要继续。”神庙的门依然紧闭着,青柳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吵闹,他们似乎在这世界树前静坐的几个时辰中达成了共识。村民们先齐齐向着世界树鞠了一躬,之后又向着神庙方向鞠了一躬,最后安安静静地离去,即使是最好动的小孩子都没有发出声音。
随着两次鞠躬,大量纯白色的信仰之力从村民的体内飘出,融入到了世界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