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我不像你这么冷血,做不到见死不救。”叶西对陆曜凡的态度有些不满。
女子坐在后座,看着前方的两人因为自己争吵起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们在前面停一下好了,我自己可以去警察局。谢谢你们能载我这段路,我真的没事了。”
“陆曜凡,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怪不得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像你这样的人即便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注定一辈子孤独终生!”
叶西望着后视镜说:“别理他,他这种人就是这副德行,但是……心眼不坏,别放在心上。对了妹妹,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家住在哪里,为什么大半夜的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
女子害怕的蜷缩在角落,不敢抬头,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她生怕说错什么话,有些紧张的回答道:“我……我叫南夏。”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陆曜凡却微微皱眉:“你姓南?”
叶西瞥了他一眼:“姓南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天底下姓南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你这么惊讶,简直是大惊小怪。”
陆曜凡冷笑道:“姓南的人是不少,可深港只有一个,那就是南氏企业的南家!”
叶西满脸愕然,莫非这女子真的和南家有什么关系?
“你是南家的什么人?”陆曜凡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他竖起耳朵,正等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南夏胆怯又自卑,说话的语气和音调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虽然一个奇怪的想法在陆曜凡心中油然而生,但最终还是被他否定了,这个怯弱的女子根本不像是南家的人。
陆曜凡是心理学硕士毕业,仅凭一个小小的动作或者细微表情他就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但是从女子说话的语气和音调就可以听出,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怯弱和自卑感。
南夏将手里的裙子拧成了麻花,考虑再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的名字叫做南夏,我爸爸是深港南氏企业已故的董事长南正天,妈妈是唐家千金唐斓,我还有个姐姐叫做南如月。”
害怕两人不信,南夏又继续解释:“你们或许……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南家还有我这个人物,可我真的是南家的孩子。我和我的家人们失散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才回到深港,我真的……真的很想回家。”
“什么,你竟然是南氏的千金?”叶西惊讶不已,没想到半夜在路上随随便便捡到的人,竟然是南家失散多年的千金。
南夏紧咬着嘴唇,点头道:“当年我还不到十二岁,就和姐姐被歹徒绑架了,那些绑匪要我妈拿着两个亿去赎人。”
“原本一切都说得好好的……我妈也答应拿钱,可是那些绑匪却临时反悔,不肯放人,妈只救下了姐姐,而我不小心跌落山崖,掉进海里,我随着海水飘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后来就被当地的贩子带走了。”
叶西脸色十分难看,望着坐在身旁的陆曜凡,轻轻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你的境遇竟然这么悲惨,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哪会有你这么坚强,那后来呢?”
南夏摇了摇头,紧张的说:“后来我就……不行,我不能对你们说这些,会连累你们的。我不去医院了,你们还是带我去警局报案好不好?”
“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我们会为你打电话报警的。”陆曜凡说完,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开始养精蓄锐,被山区的那些孩子吵闹了一整天,他已经精疲力尽。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叶西偷偷看了眼陆曜凡,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格外开恩”。
“哥哥姐姐,你们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呢?”南夏扯了扯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望着她如此羞怯的模样,叶西忍不住笑了笑:“我叫叶西,你可以叫我叶西姐。我旁边坐着的这个男人是我老板,他叫陆曜凡,是深港非常有名心理医生。”
“不过他以前出过车祸,视网膜受到损伤,而且还一直都不肯做复明手术,所以到现在都是个睁眼瞎。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每个星期都会来山里做支教。”
南夏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叶西姐姐,你们真的很善良,如果不是你们救了我,我可能会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谢谢夸奖,不过作为深港的良好市民,救人一命也是我的分内之事,不用客气。”叶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小时后,汽车终于离开山区,来到深港人民医院。
将南夏送进诊室之后,叶西正打算跟过去,却没想被陆曜凡抓住了手腕。
“既然人已经送到医院,医疗费也帮她付了,我们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
叶西不满的挣脱,拽着他来到诊室门口:“你这人怎么这样,万一她再出什么事呢?你和我谁都不准走,先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听听人家医生是怎么说的。”
“小姑娘?她可不小了,从她的声音来判断,她的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左右,已经是个可以自理生活的成年人了。”陆曜凡坐在门口,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墨镜,戴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
叶西瞅着急诊室方向,惊讶的说:“你简直是神了,这都能听出来?”
陆曜凡满脸自信:“我们人类通常都能够通过一个人的声音大小高低或者特点来判断其性格,包括说话的语气、方式,甚至有时候还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从他的语速中掌握其此刻的心理状态。”
“那你说说,通过刚才的谈话,你在南小姐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叶西八卦的凑到陆曜凡身边。
“她的声音低柔缓和,语速极慢,而且每说一句话都要拆分成好几句来念,说明她是个性格内向、懦弱,而且缺乏自信心的人。这类人的内心非常敏感、警惕心强,生怕自己说错话或者做错事引得周围人不开心。”
陆曜凡继续道:“这种人的怯弱要么是与生俱来,要么就是城府很深,你觉得南小姐是哪种?”
叶西摆了摆手,真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听陆曜凡讲这些没用的大道理,每天都这样听他唠唠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南小姐可是南氏企业的千金,只要人家回去和妈妈姐姐相认,马上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在这里酸什么?”
陆曜凡冷笑:“没凭没据的,你就这么相信她说的话?即便当年真的遭遇绑架被迫和自己的家人分离,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谁知道这中途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自己是南氏千金,别说是我,恐怕连她亲生母亲都不会相信。”
叶西望着急诊室的大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可南氏家族在深港德高望重,怎么有人敢随便冒充呢。而且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随便验个血做亲子鉴定就能知道
是不是亲生的。如果她冒充南氏千金被人察觉,后果不堪设想,她这么冒险是为了什么?”
两人在休息区分析南夏的身份,可最终还是没讨论出个结果。
半小时后,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
叶西立马冲上前问:“这么样医生,刚才送进去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的望着两人:“你们……是她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