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办了出院手续后,南夏借钱买了件新衣服,然后跟随叶西来到陆曜凡的住所。
刚进门,便看见他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听广播,碎发零零散散的垂在额前,明显是刚洗过头。
“叶西,你竟然还知道回来?书看完了吗?后天就要考试了你到底心里有没有个底?你这次要是再考不过,下个月就不用来上班了。”
听见的声响,陆曜凡竖起耳朵,因为他察觉到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谁来了?”他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带人来家里么?”
这么快就听出来,陆曜凡的听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随随便便忽悠过去的,算了死就死吧!
叶西拉着南夏,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我明天就要走,所以特地请了个阿姨照顾你,这几天她会给你做饭,然后跟你去公司。”
陆曜凡摘下耳机,面色不悦。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手脚不残废,除了做饭以外其他的基本生活自理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他不喜欢陌生人在他家里四处晃悠。
“我不要!”
枉她处处为陆曜凡着想,可惜陆曜凡却丝毫不领情,叶西生气的说:“不要阿姨照顾你,你这几天准备喝空气?”
面对这个不讲道理又死傲娇男人,南夏觉得她应该要做些什么,眼疾手快的从浴室取过吹风机,等陆曜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已经多了个人。
“陆医生,洗完头发不吹干的话是会感冒的,严重可患头风,还有……其实我是南夏,不是家政清洁公司的阿姨。”
陆曜凡没有出声打断她,而是继续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现在无家可归,需要在这里暂住几天,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但是我真的无处可去了,希望您能收留我、同意让我留下来,我什么家务都会做。”
南夏很没底气的说着,默默打开吹风机按钮。
温暖的热风在头顶盘旋,纤细手指轻轻划过陆曜凡的耳垂,他有些不自然的别歪着脖子,像是在抗拒:“我最讨厌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人,我凭什么让你留在这里?”
冰冷的语气让南夏心中一惊,害怕得要死,双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对不起,对不起……”
“陆曜凡,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你这副模样一个人在家是很危险的,不要为了你那点面子活受罪。”叶西威胁道,她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南夏带回家,心里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陆曜凡根本别无选择。
终于,她料想的没错,陆曜凡沉默将近十分钟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待几天?”
南夏看了看叶西,连忙回答道:“只要一个星期就好,麻烦了!”
七天?
陆曜凡心里很是不爽,叶西竟然自作主张带一个陌生人回来,而且还要在这里住七天!这套房子是他辛辛苦苦赚钱买来的,不是流浪者收容所!
他面无表情地将毛巾搭在头上,擦拭着发间水珠,开始叮嘱:“我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所以七点之前必须要把早餐准备好,另外我早餐只吃白粥还有煎蛋,其他都不要。午餐是十二点,晚餐六点,蔬菜水果多备些,除了牛肉鸡肉之外我不吃其他肉类,尽量少做西餐,记清楚了?”
“是!”
“阳台的植物每天早上都要浇水,如果过于茂盛你需要适当的修剪,浇水的时候小心点,切记不要过多或着过少,倒太多会被淹死,少了得不到水分的滋养。”
“是!”
“袜子和其他贴身衣物要分开洗,掉色的衣服更要和白衬衫分开洗,我不喜欢那种全部放在洗衣机里面大乱炖,有很多细菌,我觉得很恶心。”
“是!”
“家里每天都要打扫卫生,我不想看到丁点儿的灰尘,拖地的时候记得倒点消毒液,这样才能有效的杀死肉眼看不见的细菌;另外务必确保空气清新、早上起来的时候记得开窗通风,防止病毒滋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随便进我房间,打扫卫生进来前先敲门,经过我的同意后再进来。”
“是……”
“还有,家里的哈士奇嘴很叼,只吃水煮的鸡胸肉还有进口狗粮、罐头,切记不要拿骨头给她吃,卡在食道里会死的。每天下午要带出去溜满两小时,要不然晚上会吵得人没法睡觉,另外拉的屎也帮忙铲一铲,她是母的,如果来例假记得给她换尿布,不要滴得到处都是。”
“我知道了。”
陆曜凡转身将毛巾扔在她脸上,那叫一个准:“眼睛竟然比我还严重,年纪轻轻的什么情况,我家没养狗。”
南夏:“……”
她面目呆滞的愣在原地,看着陆曜凡从自己面前走过,然后若无其事的回了房间,直到目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叶西憋笑着走到她身边:“他这个人有时候挺爱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啊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一个下午,客厅都充斥着叶西魔性般的笑声。
时间过得很快,心理学国考彻底拉开帷幕,叶西叮嘱南夏一些平时需要注意的大小事项后,便收拾东西离开。
其实这次把南夏带回来她也是有私心的,有她照顾陆曜凡,考完试之后自己还可以放个小长假,不用再整天对着陆曜凡那张面瘫脸,何乐而不为?
可是南夏就惨了,叶西也没想到陆曜凡那个周扒皮竟然给人家开出了这么多要求,这哪里是清洁阿姨,分明就是找来了一个妈还差不多!
清早,南夏六点钟便起来熬粥,然后给植物浇水,煎好了鸡蛋,陆曜凡刚好洗漱完毕。
他坐在餐桌前喝着那碗寡淡无味的白粥,却无意中闻见鸡蛋的香气,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刀叉切了块鸡蛋放进嘴里,细嚼过后,觉得很合自己的口味。
南夏站在阳台,完美的身形透过清晨的阳光印在地上成了影子,白色的长裙随风飘扬,她一只手拿着水壶,另一只手捂着裙摆,生怕不小心走光。
吃完早餐后,陆曜凡忽然开口问:“你今年多大了?”
南夏回头看了老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哦……快二十二了。”
“看你的谈吐举止,应该是受过教育的吧?什么专业的?”
南夏笑着说:“经济学,其实我当初也想过当医生的,可是大家都说太累,所以……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经济学,我意大利的爸爸和妈妈都觉得以后要是能在公司里面当个秘书也是很不错的。”
“嗯,荒废什么都不能荒废学业,看来你养父养母对你挺好。”
陆曜凡没有再多言,而是随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到门口:“洗衣机里面有很多衣服,记得洗干净,卫生也别忘记打扫,我出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你没钥匙别到处乱跑。”
南夏见他要出门,立马放下手中的水壶追了出来:“陆医生你要出去买什么?我也要去,或者我去帮你买好了?”
陆曜凡拒绝道:“不用,我就在附近超市逛逛,很快就回来。”
“陆医生,叶西姐告诉我务必要时刻跟在你身边,不能让你独自行动。”
“陆医生我……”
“那个,陆医生……”
陆曜凡穿上皮鞋,很是不耐烦地将她从门缝里塞了进去:“你很啰嗦,不要再叫我陆医生。”
“砰——”
门被关上,南夏站在原地,难道她刚才又说错什么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