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宣传片已经被“启晟集团与瑞宝银行签约仪式”的文字取代，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彻宴会厅：“女士们，先生们，今晚我们将共同见证启晟集团与瑞宝银行开启强强联合的合作之门。现在有请启晟集团的董事长綦墨城先生和瑞宝银行中华区CEO顾子衿女士上台签署合作协议书。”

穿着一身藏蓝色西服的綦墨城从宴会厅侧门进来，迈着修长的双腿缓步走向签约桌。顾子衿则从另一边走上来，两人走到签约桌前微笑着握了一下手。

顾子衿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这个男人的容颜。之前在会议室太紧张，她的目光几乎都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后来在餐厅，提到子佩后气氛不对，她也不好意思多看他两眼；今天的场合，头顶的镭射灯聚光在男人身上，他的脸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浓眉下是一双丹凤眼，笔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望着他漆黑的双目，顾子衿的心抖了一下，她立刻调整呼吸，莞尔一笑。

对上盈盈的笑眼，綦墨城的眼神有一霎的收缩。女人真是多变的物种。前天谈判时她一身黑色西服，严肃干练；午餐时穿着休闲服，青春俏丽；今天的她旗袍修身，妩媚温婉。她画了点淡妆，更显得唇红齿白。除了右手腕上一条温润的珍珠链，身上再无其它首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古典美的芳华。

两人坐下签署合同，随后起身再次握手，配合下面记者的拍照。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着，沈怀庭举起红酒杯对着台上做出祝贺的姿势，然后朝身边的覃漪云说：“这衣服颜色是故意的吗，配了一身情侣装。”

站在他前面的乔安娜不太懂什么是“情侣装”，回头看了他一眼，沈怀庭立刻俯身向前，轻声道：“Miss Chiao，你今天也很漂亮。”

签约仪式结束，台上的签约桌撤了下去，推上来一架三角钢琴，又搬来几把椅子，不一会儿，一支小型乐队准备就绪。这期间，好几位商界名流前来与顾子衿攀谈，递上名片，她身旁的封助理一一收下，并回以名片。顾子衿应接不暇，同时感觉舞台上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始终钉在她身上。

大厅里暗下去几盏灯，原本明晃晃的环境变得柔和许多。女主持的声音再度响起：“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是舞会时间。有请綦先生和顾小姐为我们跳第一支舞。”言毕，人群向宴会厅的四周散开，露出了中间的空地。

顾子衿愣了一下，没料到还有这么个环节。她在瑞典倒是经常出席这种酒会加舞会的场合，不曾想国内也有这种风俗。晃神之间，如玉长身已在眼前，綦墨城伸出手，礼貌地发出邀请：“顾总！”

顾子衿点点头，把晚宴包递给封助理，落落大方地把右手放到他掌中，左手搭上他的肩头，綦墨城的右手扶住她的背，随着音乐两人在大厅翩翩起舞。在旁人眼中，这二人无论身高、容颜、服装，都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綦墨城低头看着搂在怀里的女人，心头涌起一股致命的熟悉感。她好看的脖子半隐在旗袍领中，粉嫩的脸蛋不知是胭脂还是红酒的作用，染上一片绯红，光洁的耳垂没有佩戴耳饰，在灯光下显得透明，甚至能看清细密的绒毛。綦墨城喉结一滚，哑声道：“子佩……”

怀里的女人抬起头：“嗯？”

“子佩……她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子衿垂眸：“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男人，笑起来很好看，我只见过照片。”

“你们没有参加她的婚礼吗？”

“没有。他们说不举行婚礼，旅行结婚，后来安居在格勒诺布尔。而且那段时间子佩和我妈妈关系不太好。”

“格勒诺布尔……”纂墨城喃喃念着，仿佛陷入某个回忆。

“嗯。纂总去过？”

“阿尔卑斯山脚，曾经出差去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子佩去法国游玩，路上偶遇，碰出火花。”

一见钟情么？很符合叶子佩的性格。

【难道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吗？不！一见钟情是说你的整个人设都符合了我这十九年的心理预设，所以一见你，我就钟情。在我没遇见你之前，我已经喜欢你十九年了。】

狡辩的高手，口服心服，最后只能输给对方辩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