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墨城淡淡地说:“四年前的2月14日,情人节,那天只有我们一对是办离婚的。”
“这之后你们没有联系了?”
“她不肯见我。”
“那你们婚后没有想着要个孩子?”问完,顾子衿就掩住了嘴,这个问题太过私人了吧。
綦墨城倒不觉得有多避讳:“子佩曾经要求过,她大概觉得有个孩子心里会踏实。不过我当时觉得我们自己都不能处理好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不要让孩子来到这个世上,这是对孩子不负责任,她也没有坚持。现在想想,如果有个孩子,为了孩子着想,我们后来也许不会闹那么僵。”
顾子衿在心里默默盘算:她和子佩离开是六月底,如果子佩真的在离婚前怀上孩子,当时应该有四个月身孕,加上后来在斯德哥尔摩待了三个月,去法国的时候应该有七个月的样子,不可能完全看不出来啊!除非那个孩子是六月怀上的,所以头三个月还能掩人耳目。这么说来,难道,那个孩子不是綦墨城的?那孩子是谁的?
她揉揉太阳穴,这个大大咧咧的妹妹身上还有隐藏的狗血剧情?!
一阵狂风刮过,天边闪了几下。
夏日的天气多变,眼看山雨欲来。
綦墨城起身道:“要下雨了,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去那儿躲一下,我打电话让江秘书把车开过来。”
刚跑进凉亭,豆大的雨点就砸在地上。雨借风势,不一会儿就形成瓢泼之势。
凉亭里两两成双,都是从湖边赶来避雨的。
顾子衿远离他人,倚着凉亭的柱子,綦墨城站在她身边。
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女人们“啊——”的叫声连连响起。
顾子衿毕竟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她一言不发,双臂却在响雷的一刻紧紧抱住了柱子,眼眸也重重阖上。
“你怕打雷?”低沉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
她手上青筋毕露,语气不置可否:“女人都怕吧,你没听见那几个女人吓得尖叫吗?”
綦墨城扫了一眼其他人,又盯着她,目光如炬:“她们虽然尖叫,不过看表情应该只是撒娇求安慰,你是真的很害怕。”
闻言,顾子衿的手从柱子上松开了,眨眨眼,故作轻松地挑了一下额前的发丝。
又是一道电光闪过,瞬时的明亮映得顾子衿的脸色发白。
綦墨城不经意地背靠上柱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几秒后,惊雷劈下,顾子衿下意识就去抱柱子,却抓住了綦墨城的衬衣。她像触电一样松开手,不知所措地望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那眼神中有惊恐、有委屈、有不知所措。綦墨城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轻轻叹口气,抓住她的双手往腰间一带,顾子衿的头挨到了温热的胸膛上。
“害怕就抱着我吧。”沙哑的声音带着宠溺。
顾子衿没有拒绝,她是真的怕打雷。这种害怕不是受到惊吓后的心跳不止,而是一种深埋骨血的恐惧。母亲说她是因为车祸变得胆小了,可她不这么认为。她有种感觉,似乎从她记事起她就惧怕打雷。雷电之于她,像揭开一道封印,她所有的怯懦与无助都深埋其下,一旦炸响,封印解除,她就被打回原形,回到雷雨夜绝望哭泣的小女孩。
“别怕,我在。”綦墨城拥着她喃喃地安慰,唇角摩挲着她的发梢。
顾子衿闭上了眼,男人的气息让她安心。
忽然,她觉得自己身体在抖,不对,是男人的身体在抖,也不对,是口袋的手机在抖。
她仰起头,微弱地出声:“你手机响了。”
“是江秘书来接我们了。”綦墨城心中暗骂江秘书来得不是时候,还没有掏出手机,已经看见路边打着双闪的宾利车。
顾子衿听这话忽然回过神来,猛地抽开身子,头一抬,无意中撞上了綦墨城的下巴。
“你在这儿等……,”綦墨城一句话没说完,下巴被胸前的女人生猛撞上,牙齿咬伤了下唇,嘴中尽是咸味。
“咝——,你等一下”綦墨城用手指擦了一下血迹,穿过雨帘,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汽车。
“綦总,”江秘书讪讪地说:“我刚才打电话是想问您在哪儿,我把伞给您送过去。”
“不用。”綦墨城打开后备箱,取出伞,折回凉亭。
回到车上,顾子衿盯着他的唇上的伤看了一眼,言语中满是歉意:“綦总,刚才对不起。那个,你衣服都湿透了,有备用的换一下吗?”
綦墨城睨她一眼,默默希望刚才的雷把她给劈傻才好:“你刚才在饭桌上说于公于私我们都要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那么我希望,首先不要叫我“綦总”和“綦先生”来惹我不高兴,喊我名字就好。”
顾子衿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称呼上这么较真。不过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太过客套,否则就显得矫情了。
“好吧,墨城,你换一下衣服吧,车里开着空调,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