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厅的访谈场地布置成书房的模样，背景墙是整面书架，摆满各种书。两张柔软的真皮沙发前置一张小茶几，上面摆放精致的茶具。左手沙发边放有矮桌，上面随意散放着两本休闲读物，还有一盏古朴的台灯，发出柔和的灯光。右手沙发旁的高几上燃有熏香，幽香淡淡，舒缓神经。

节目组很有心，刻意打造温馨舒适的环境，让嘉宾在身心放松的环境中接受采访，松懈才能展现更真实的自我。

夏菡坐在靠高几的一边，展露亲切笑容：“顾总，这个称呼很生份，不介意我叫您子衿吧？”

这点和綦墨城还真是官配。

顾子衿回以礼貌的微笑：“没问题，或者您也可以喊我Echo，我的同事都这么称呼我。”

“好，子衿，我们节目平常都是一边品茶一边聊。我虽然也想向你展示一下我的茶艺，不过考虑到你常居国外，尊重你的习惯，我们今天改喝红酒，如何？”

观众席上的沈怀庭眉毛一挑，有些想发作，但又碍于身后都是观众。节目虽是录播，但是现场如果出了什么状况，这些观众第一时间就会把情况爆料出去，再被无良媒体一炒作，到时候处理起来说不定比现在更麻烦。虽然财经节目的热度比不上娱乐节目，毕竟夏菡也是知名人物，所以还是谨慎处理为妙。

乔安娜感到身边的大手握成了拳头，她偷偷把自己的手覆上去，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Echo能到今天这一步可不是白混的。

在那温暖的小手下，沈怀庭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顾子衿落落大方：“这个提议很好，我也爱品红酒。”

夏菡做了个手势，已有工作人员上来收走茶具，摆上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顾子衿瞟了一眼瓶身，是1990年的罗曼尼康帝，笑而不语。

台下的乔安娜眼尖，一眼认出酒的品牌，虽然看不清楚年份，对沈怀庭耳语：“你们栏目超级有钱啊。”

沈怀庭的耳朵被她的气息挠的痒痒的，他反抓住乔安娜的手，一根一根摩挲着她细长的手指，低头附耳：“这是她自己带来的，我们节目组没有拉过红酒的赞助。你要是喜欢，今晚我们一起吃饭，我那里有一瓶78年的康帝。”

台上的两个人一边品红酒，一边聊瑞宝银行的历史和现状，聊金融市场的发展，话题中规中矩，顾子衿说些场面话，的确也没什么难度。

两杯红酒喝完，夏菡作势瞟了一眼酒瓶，盈盈浅笑：“好像没剩多少了，我这里还有一瓶伏特加，虽然价格比不了康帝，不过味道是专为女性调制的，顾总想不想试试？”

红酒白酒混着喝，这是几个意思？

沈怀庭清了一下嗓子，声音不大，但足够台上的人听到。

夏菡会意，转眸望向顾子衿：“子衿，如果你不胜酒力那我们就喝茶吧，我怕有人心疼，扣我工资。”

工资？！

这个借口真是拙劣到有辱节目组的智商，舍得一瓶90年的康帝，舍不得工资？

顾子衿的脸颊蒙上一层玫瑰色，笑容依旧淡淡的：“夏小姐想喝的话，我作陪，一个人喝酒挺没意思的，不是么。如果夏小姐是想要酒后吐真言的效果，那倒不用喝酒也能做到。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总真是爽快人。”夏菡招招手，工作人员换上一瓶瑞典伏特加和两个小酒杯。

顾子衿看着瓶身觉得很亲切，斟一杯一口喝下，吃吃笑着说：“夏小姐倒会找，喝了这酒，好像回到我写硕士论文的学生时代了。”

夏菡给自己倒一杯，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样：“非常理解，我写不出东西也爱喝点酒来提神。子衿，介意我问你一些私人问题吗？”

等了半天，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要掉下来了。

“那得看是多私人的事情，比如问到我的三围，无可奉告哦。”

夏菡眼波流转：“子衿你真是幽默。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又这么有情趣，谁能娶到你可真是福气啊！”

顾子衿鼓鼓腮帮子：“不是哦，如果妻子爱工作胜过爱自己的丈夫，这可不是丈夫的福气哦。”

坐在台下的封萧听出了不对劲：Echo已经带了三个“哦”的尾音，这是绝无仅有的。莫非她醉了？她平常的酒量没这么小啊。

“那你和前夫的离婚也是因为太爱工作了吗？”夏菡顺着顾子衿的话问下去。

“如果我太爱工作，可能因为我不够爱他哦。”

这个问题綦墨城也问过，虽然询问的原句不太一样，可是顾子衿给出的答案却是迥异。究竟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醉酒胡言乱语，恐怕只有天知地知酒精知。

“也许碰到足够爱的人，情况就不一样了。Echo，你的理想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