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就像招呼对方来喝茶,可是再想想他的身份……
顾子衿依言走了过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发梢,一边推辞:“我自己来就好。”
綦墨城大手在她肩头一按,把她定在床沿,另一只手打开电吹风,热风汩汩而来。
顾子衿安静地坐着,背后有一只手把她的头发抓起放下,细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一缕又一缕的发丝在指间摩挲。手指又爬上了头皮,指腹在头皮上游走,按摩。
奇异的感觉,仿佛一股电流穿行全身,麻酥酥的。
好在背对着他。
三十岁的人了,居然会脸红两次。
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綦墨城收起风筒:“想喝杯红茶吗?暖胃的。”
顾子衿靠坐床上,一双杏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带着几分好奇:“你很会照顾人,以前也是这样对别人的吗?”
话一出口,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就是纯粹好奇,他一个堂堂总裁,从哪里学来这些杀马特的功夫。都说男人要靠女人调教,这是子佩调教的结果吗?
果然,綦墨城眉锋一挑,嘴角噙笑:“吃醋?”
“哪有……”顾子衿轻嗤一声:“我能理解,像綦总你这样外表俊朗又家缠万贯的贵公子是很多女人的心头好,为你争风吃醋的必定也不在少数,说不定还有大打出手的,所有我就特不能理解,应该是她们赶着来照顾你啊,你从哪学的这么一身金牌家政业务?”
金牌家政?
江秘书要是知道自家boss被比做家政,他会不会吐出一口老血?
綦墨城闻言长臂一伸,抵住她耳畔的墙壁,低头盯着她的唇,不怀好意地笑道:
“看来你的胃已经不疼了,手也不痒了,不过还有点欠吻。”
女人连忙玉指掩口:“你别乱来,我会按呼叫铃的。”
綦墨城收起壁咚的姿势,已然恢复矜贵淡漠的表情:“是想看会儿电视,还是睡觉休息?”
顾子衿仰头,带着困惑的神情认真地问:
“你真的今晚整晚待在这儿吗?那张沙发床你睡着会不舒服的。”
“我不睡,明天开董事会,有几张报表要审。”
“不睡觉怎么行?”
“你赶不走我的,别费唇舌了。”
好像真是这样。
顾子衿不多话了,她打开电视机,正在播放今天的访谈。
想起覃漪云的话,她扭头问綦墨城:“当年你和子佩经常因为夏菡吵架吗?”
綦墨城敲键盘的手顿了两三秒,待键盘声重新响起,他的声音也飘了过来:
“夏菡只是一个外因,没有夏菡,也会有秋菡,冬菡。内因是子佩没有安全感,而我,不知道怎么给她安全感。”
“是……爱得不够深吗?”
“是我不懂怎么去爱,而子佩不知道如何接受爱。爱与被爱都是需要能力的,那时候我们太年轻,还不懂。”
顾子衿回味着他的话,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爱一个人要具备爱的能力和素质,这样才能给对方实实在在爱的感受。
被爱也是一种能力,有能力对自我价值认可,对爱自己的人欣赏和感激。
两者相得益彰,爱才恒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