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所有的示好与示爱都是建立在假设她是叶子佩的基础上，他认定了她就是，所以肆无忌惮，志在必得。

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弄错了怎么办。

韩朵提醒过他，可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过于自信，直到上次红楼坊的摊牌，他才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如今又加上这份DNA鉴定书，他之前的自以为是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

他的嘴角浮现出苦笑，这时江秘书敲门进来询问是否该出发。

綦墨城站起身，对唐子恒说：“走吧，先去办正事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唐子恒顺从地跟在他身后，嘟囔道：“我的正事已经办完了。”

***

东娱大厦17层，财经新闻演播大厅。

背景板和主席台都已布置好，台上摆的名片既有来自启晟和瑞宝的领导，也有市政府的官员。

按照习惯，顾子衿提前十五分钟抵达现场，她一身浅灰色套装，低调又精神。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东娱大厦，只不过上次是在小厅，这次在大厅。

在台下等待的时候，綦墨城和唐子恒走了进来，见到她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走到一边与她相隔几个位置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子衿觉得他似乎与中午、与之前都不一样了，骨子里透出一股刻意的疏离。

她望向唐子恒，后者回了她一个“关我鸟事”的无辜眼神。

等人都到齐、记者们也都就绪，发布会正式开始。

前面的环节按部就班，介绍嘉宾、介绍项目的签约情况，前景和构想，然后来到记者提问环节。

中午休息时间，子衿已经抽空把江秘书送来的问题都看了一遍，也打好了腹稿，所以她胸有成竹，面带微笑等着被提问。

前几个问题都很顺利，原本就是设计好的环节，不过是通过问答的方式告知公众一些细节。直到有一个年轻的女记者站起来：“刚才几位介绍，这个项目的赢利周期最少为三年，那么在前期亏损的情况下，如何保证投资方不会因为失去信心而撤资，导致项目停摆？”

綦墨城拿过话筒，好听的声音经过音箱更显磁性：“我们投资方的资金已经就位，可以保证前三年的运营。”

这个女记者显然有备而来：“刚才綦总说与瑞宝银行的合约是周二签的，假如瑞宝周二即汇款，因为瑞宝在国内注册的是金融科技公司，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银行，所以需要通过其他银行走账，因此收到汇款最快也要三天。今天周五，请问汇款是否到账？合同上是否对到账时间有约定呢？”

綦墨城瞟了台下的江秘书一眼，江秘书立刻回了个眼色又摇摇头，表明这个记者不是东娱旗下的。

很明显，是有人唆使来砸场子的。

因为是直播，綦墨城耐着性子回答：“合同上有约定，在签定合同的三个工作日内到账。”

女记者不依不饶：“那今天是第三天，请问到账了吗？不到账会有惩罚措施吗？”

作为法务，覃漪云接过话筒回答这个问题：“合同中有规定，如果乙方未按期注资，双方将终止合同，而且乙方将赔偿甲方的误工损失。”

女记者咬定了这个问题：“那么资金到账了吗？”

綦墨城望向台下：“麻烦启晟的财务蔡主管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蔡主管肥胖的手指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打，会场忽然安静，只听见他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聚光灯下能清晰地看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滚落，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在静谧又收音效果极好的演播大厅里异常清晰：“瑞宝的打款还没有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