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头好痛!”
“茂茂,我不会又喝了酒,拉你去江堤吹风了吧?”
田蜜蜜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走出自己的房间。
昨天是外婆生日,舅舅在酒店摆了酒,表妹茂茂和自己一同去赴了宴。
然后……
然后???
田蜜蜜只记得自己在席上喝了很多酒,后头的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坐在茶几前啃烧饼的熊茂茂,先冲着田蜜蜜点点头,肯定她的猜测。
然后,她放下啃了一半的烧饼,站起身,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昨天喝多了的田蜜蜜来。
“你看看你,我又不是老虎,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怕我霸王硬上弓啊?”
“大脸贺,我不过想在百岁养老院买两张床位。真的只想买床位,对你一点意思没有。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你看看我。我,田蜜蜜,人美心善,聪明能干,有车有房,追我的人从新城排到了旧城。你再看看你,刻薄冷漠、自视不凡,脸大如斗,嫌弃你的人从旧城排到了新城。这辈子能遇见我已经是你上辈子修桥补路抗日救国修来的。”
“我喜欢你?像我这样上辈子拯救了全银河系拥有主角光环和金手指的女人,凭什么喜欢你啊?凭你脸大么?”
“呸,脸真大!”
熊茂茂越往下说,田蜜蜜嘴巴张得越大,最后都快拉成个椭圆。
“什么?”
“昨天我遇见贺舟舆了?还和他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
“嗯。”熊茂茂捡起烧饼啃了一口,恶趣满满地补充:“不得不说,表姐你这招酒后吐真言,真是大胆得来又恰到好处。特别是最后抱着人大腿不撒手的行为,骚断腿!”
说到激动处,熊茂茂还特地轻轻拍桌以示钦佩。
“什么?!我抱着他大腿不撒手!”
根据熊茂茂的描述,田蜜蜜立刻脑补出自己死乞白赖抱贺舟與大腿的样子。
画面太猥琐,田蜜蜜捂住脑袋,不敢想下去。
天啦!之前还没怎么地姓贺的,就被他当成花痴提防。
这次居然把人大腿抱了,还不得被他当成女色狼?
一想到这些,因为宿醉而头痛的田蜜蜜,头更痛了。
“是啊,死死地抱着不肯撒手。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你俩分开。”
“之前勇勇同我说你俩有夫妻相,我还不觉得。可我昨天发现,你俩彼此嫌弃的样子,还真是像到原地爆炸。”
“夫妻相?你什么眼神?”
田蜜蜜想起贺舟與那张无欲无求的厌世脸,心头一堵,无论语气还是面色尽显嫌弃。
“没错,没错,你现在嫌弃脸哥的样子,像极了他昨天嫌弃你的样子。”
“这神态,这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熊茂茂指着田蜜蜜的脸,拍桌大笑。
“什么嘛,我和他一点都不像!”
田蜜蜜赶紧把脸上的嫌弃收了起来,像是要从表情上与贺舟與撇清关系。
谁知,熊茂茂看到她这副明明嫌弃却硬忍回去的模样,更是忍不住,狂笑起来。
“什么不像?都快像死了!特别是你现在这副硬生生把嫌弃憋回去的样子,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笑了好一阵,熊茂茂才安静下来。
“脸哥昨天来找你,是想同你谈去做义工的事,也没想到你会来这么一出,给他吓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你昨天那样子也谈不了事,今天反正你休息,所以我帮你拿了主意,约了上午九点去百岁食堂找脸哥面谈。”
田蜜蜜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时针已经走过了九,还往十走了一截。
她当即大呼:“现在都已经九点一刻了。你既然帮我约了九点见面,干嘛不早点叫醒我?”
熊茂茂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迟到而已,不用这么紧张。毕竟你现在需要维持‘老娘不喜欢你,请勿自作多情’的人设。迟到才符合你的人设。”
“不得不说,姐姐你这招以退为进用得还真是妙。不仅将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蠢事一笔带过,还倒打脸哥一耙。再次为你的机智鼓掌哟!”
看着陷入自己的脑补世界无法自拔的熊茂茂,田蜜蜜认命地叹了口气。
时间来不及了,随她怎么想吧!
田蜜蜜随便洗漱了下就出门了,紧赶慢赶,总算在九点半赶到了百岁食堂。
依着印象,田蜜蜜上到二楼。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只有贺舟與一个人在里头。
他正坐在电脑桌前聚精会神地敲击键盘,完全没有发现田蜜蜜已经到了门口。
“咚咚……咚。”
田蜜蜜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贺舟與抬头冷冷看了田蜜蜜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起身引着她去了外间的会客区。
“坐。”
因为迟到而不好意思的田蜜蜜赶紧坐下。
待她坐定,贺舟與也坐到了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不好意思,我今天迟到是因为……”
田蜜蜜刚想解释自己迟到的事情,就被贺舟與直接打断了。
“这个不重要。”
“我待会要去住建局开会,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根据你和院长妈妈的口头约定,在我们食堂做一千个小时义工换一张养老院床位预订。你要预订两张床位,就是两千个小时义工。”
“这是我做的协议书和排班表。排班表空白部分是你可以选择的工作时间,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自由安排。你抓紧时间看,如果没有问题,签字确认。”
时间紧迫,田蜜蜜赶紧翻开面前的文件夹。协议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排班表的内容却和刘阿姨之前同她说的截然不同。
“这义工可以做的事情,怎么不是食材采购就是给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送餐?不是说有大量纸质档案需要整理输入电脑,需要能够操作电脑的义工么?”
海疆的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干活和在外头晒着太阳干活,完全是两回事。
好不容易养白的脸,田蜜蜜可不想晒黑了。
昨天从江堤公园回来后,贺舟與翻来覆去想了一夜。
他在想如果田蜜蜜来做义工,自己要如何自处。
他总算想明白了。
不管田蜜蜜怀揣什么心思而来。
宁杀错,莫放过。
无论她是不是,都当她是。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的确需要输资料的义工。但你也看到了,办公室就这么大。平时小韩、小严都在后厨帮忙,院长妈妈也不常上来。如果安排你在这里整理档案,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太不放心。”
贺舟與的话言之凿凿,田蜜蜜听得一头黑线。
“什么叫你不放心?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贺舟與轻笑一声,不急不慢地说:“我承认,你昨天的演技相当精湛,装醉装得极为逼真。但我不会再上当。不管是你用的是欲擒故纵,还是以退为进,在我这都不起作用,你不用白费心机。”
贺舟與的话说得古怪,若不是刚听过熊茂茂的那通脑补,田蜜蜜真听不懂说的都些什么。
田蜜蜜气得捏紧了拳头。
“合着你以为昨天我是借酒装疯套路你?”
“难道不是吗?”
贺舟與反问。
长这么大,田蜜蜜真没见过像贺舟與这么自恋、这么讨人厌的家伙。
一股子邪火从她的胸口直冲天灵盖,“砰”的一声,在她脑子里炸开。
她“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摁住了贺舟舆的肩膀,对着他狠狠就是一记铁头砸。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还没等贺舟與反应过来,田蜜蜜就已经捂着头退到门边,恶狠狠地同他放狠话:“我田蜜蜜要是再主动来找你,我叫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