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三章:问责(1 / 1)客橙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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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廷尉的尸首沈某倒是看过了,一枪贯心,小风将军果真是神勇过人。”沈乾爅继续东拉西扯。

“神勇!神勇!”钱正清依旧附和。

“不知钱侍郎有没有注意到,韩廷尉的那双手,上方疤痕无数。”沈乾爅故意停顿,“皇上派御史台捉人,刑部扣押,可并未说过用刑,该不会……是你们刑部对人动了私刑?”

听此言,钱正清诚惶诚恐,急忙解释说,“没,没有!怎么会呢!若没皇上圣旨,刑部怎敢滥用私刑。”

“许是他自己逃狱的时候弄伤的。”随后又嘟嘟囔囔的补了句,“定是他自己逃狱的时候弄伤的。”

“哦,原来如此。”沈乾爅作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刑部大牢向来是戒备森严,怎么如今就逃了他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韩廷尉呢?”

钱正清自来有些滑头,如今听沈乾爅所言心中也已有了防备,说起话来到更是谨小慎微起来,只佯悲皱眉道:“唉,那日牢头吃酒,看管松懈,大意了!大意了!如今下官已重新整风,此事断不会再发生了。”

沈乾爅放下手,轻笑一声。“原来是吃酒误事,那沈某今日就更不敢应钱侍郎的邀约了。”

真是左右逢不源,钱正清只得干笑两声,急忙说,“沈御史提醒的是,方才是下官糊涂了。”

沈乾爅点头,笑而不语。

二人无话,又坐了一阵便到了御史台,沈乾爅下车时见江远颢正在门外等候。

与钱正清笑着道别,方一转身,见沈乾爅眸间顿生厌色。

缓步走入御史台,身后江远颢跟上,听着车马声渐远,才小声问,“大人今日心情不大好,难不成是皇上降罪了?”

“没。”沈乾爅一边走,一边答。

“那就是因为钱侍郎。”

江远颢抖了个机灵,却也是歪打正着,沈乾爅闻言,登时嗤笑一声,“快休提那个蠢货。”

话音落下,江远颢肩头一颤,失声笑道:“蠢货?!钱侍郎?”

下一瞬,见身前人停步回头,“他定是也得了韩菖龄的好处。”

万没想到,沈乾爅就这样直白的将钱正清受贿,助韩菖龄逃狱弑君的事宣之于口。

“此话怎讲?”江远颢紧忙问。

沈乾爅沉了口气,“皇上今日下旨罚了我二人半年的俸禄。按理说,出了宫门,我与他怎么说也应该演一演苦闷失意。就算不是这样,至少也要彼此劝慰一下吧!可那头蠢驴到好,非但跟个没事人似的,出了皇城第一件事竟还邀我去食禄街吃酒。”

“哈哈。”江远颢再笑,“真的?”

沈乾爅沉面,“依我看,韩菖龄给他的钱定不在少,否则他也不会猖狂至此。”

说到此处,见那人瞥目望向檐角,陷入沉思。暗自诽腹道:不对劲儿呀,韩菖龄给了钱正清那么多钱,就为了能逃出生天,可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出去了还要甘冒大险前去弑君?说不通,实在是说不通。

“大人在想什么?”江远颢见沈乾爅凝神,便倾身上前询问。

不曾想这次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只见沈乾爅横目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没事。”

一时尴尬,江远颢当即掩笑,悻悻垂下目去。

――

太尉府祠堂。

“辰儿,你可知错。”

随着话音落下,放眼望去,堂内堂外立了一大群人。其间,只见先祖牌位前言沐清正沉面静立,一副大动干戈、兴师问罪的模样。

再看身旁,蒲团之上垂首跪的正是风启辰。

“儿子知错。”他一开口毕恭毕敬。

言沐清看着牌位,未动分毫,只仰着面冷冷道:“好,你既知错,那就请家法吧。”

话音落下,言沐清语调平平,在场众人听后却无不后脊一凉。

从古至今,太尉府中从未有人动过家法,不是因为无人犯戒,只是因为风家家训严明,家法严厉,就连最轻的责罚都是杖刑三百。

这是要将人活活打死的节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所以风家先祖也有言在先,家法轻易不可动。

不过如今按言沐清的意思,风启辰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母亲……”一旁风启幕有些看不过眼了,忙走上前来俯身行礼,准备为哥哥说情。

不想言沐清当即冷声打断,道:“幕儿,母亲知你平素是最明理知事的,如今你哥哥既犯了错,也知了错,母亲罚他,难道不应该吗?”

“……”风启幕怼的是无话可说。

一夕之间,祠堂内静默无声。

“还等什么?”言沐清转目,眸间厉冷。

“是。”仆人战战兢兢,急忙应声,飞奔去后堂,抬了条长凳过来,还有两个小厮举着板子跟在最后。

长凳落地,风启辰既不求饶也不辩驳,只垂头站起身来,提袍来至凳前,自顾自的俯身趴下,自始至终也未再开口说过半个字。

言沐清眸子微眯,瞥了那人一眼,见他这般自觉,不由得冷嗤一声,“打。”

小厮听令,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站定,刑杖声接踵而至。

如此一来,祠堂之中,太尉府上下所有奴仆女婢看着,只见风启辰一个七尺男儿,在外叱诧风云的神勇将军,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板接着一板的打屁股。

这哪里还是行杖,分明就是羞辱。

风启幕不忍心看,咬牙阖目,将头深深埋下。

“这么轻?”杖声仍在,冷言又起,“难不成你们也想陪他受罚?”

言沐清话音未落,行杖的小厮吓得一抖,立刻的将板子抬高,奋然挥下。

长凳顿时向前错了半寸,可见下手之狠,力道之重,可凳上风启辰却仍是垂头闭目,不吭一声。

行杖继续,板子声大的骇人,前人累了换后人,期间未曾停歇过一刻。转眼间便已打了四五十下。

奴仆们瞧着,心下直打颤,却未有一人再敢上前劝阻。

就在此时,祠堂外忽然有一阵男声传来,大喝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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