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浔一听,转头去看林将与。
“南越入城十万兵马,就地斩首。”林将与也看着她,“我手刃了轩辕朝,还有詹戎,听他们欺负过你。”
话一出口,人儿登时转过身去,告状似的嚷,“是呀!那个轩辕朝最坏了,他还想抢你的玉佩。”
着着,言浔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立刻垂头去看自己衣服。如今破袄不在,已经换了身新衣,人儿微一皱眉,立刻摸着袖口问,“嗯?玉佩呢?”
林将与一笑,指着自己的腰间,示意言浔,“哝,带上了。”
言浔看着玉,面上划过一抹欣喜。随后又嘟嘴佯怒道:“为什么要把它还给朕?”
一瞬低落,林将与,“我以为……我回不来了。”
“哼!”言浔奶凶奶凶的吼,“以后再不许把这东西给我了。破劳什子,为了它,朕差点儿把命丢了,以后朕可不替守着了。”
林将与知她口是心非,抬手揉了揉人儿的头发,“我都听了,傻丫头,一块玉佩而已,何至于你为了它同人搏命啊。还有,你把它藏在袖子里做什么?我取出来的时候,看见你腕上都被硌红了。”
咬了一口玫瑰酥,言浔低头喃喃,“朕怕给弄丢了。”
“受苦了吧?瘦了一大圈,宫女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见你身上都是伤。”大手抚过人儿的背,林将与面上尽是疼惜,忍不住她,“之前在山洞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过的吗?北祁危机四伏,让你先去西尧,静观其变,怎么就是不听呢?”
言浔垂着头,撅嘴道:“朕等了好久,一直等不到你。”
又抬起头,气呼呼的问,“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你?”
林将与正想开口回答,殿外忽然有内官走进,俯身行礼道:“相国,宣政殿那边,大人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都等着您去呢。”
一听林将与要走,言浔惊慌失措,糕点扔在盘子里,急忙上前去一把抱住卿卿,大喊,“不准走!”
内官瞧见,不免有些尴尬,一时间眼睛也不知该往哪儿搁好。
林将与被拥着向后错了错身。
言浔以前从不会这样,更何况是当着外饶面。如今这么一看,的确是想卿卿想的紧喽!
林卿卿忍不住笑,拍她,“干嘛呀?有人在呢,羞不羞?”
“就是不准走!”言浔把人搂得紧紧的,生怕林将与会跑。
面上笑意不改,林将与转头问,“皇上都不问问臣要去做什么,就不让走。”
“朕不管,反正就是不准走。”言浔的确是胡搅蛮缠,抱着人不肯松手。
“皇上。”林将与无奈,语重心长道:“虽如今已是清兵出界,但朝中臣子大多亡故,百废待兴。重整旧务,刻不容缓。臣身为相国,理应召集余下群臣,共同商讨复国之后的各项事宜。臣必须得去,皇上就不想让北祁快点儿好起来吗?”
闻言,皇帝终是有所松动,缓缓退开身。又紧忙拉着卿卿的衣袖,“那,那你晚上不要回相国府了,来灵钦宫陪朕住好不好?”
“好。”林将与耐心答,又扯过玫瑰酥来,“先把玫瑰酥吃了,要是还饿的话,就吩咐外面的宫人,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言浔无言,点零头。
……
林将与同内官一道离去,转眼间殿内便只剩下言浔一人。
人儿害怕,立刻冲到外殿去。
彼时,有宫女正在外殿洒扫。其中一人看见言浔便迎上前来,关心道:“皇上怎么不在内殿休息?这几日倒春寒,外面冷得厉害,奴婢去给皇上拿件裘衣披上。”
看着宫女跑去内殿,又见她取了裘衣出来,言浔未动,凝着人问,“你是……晚晴?”
宫女闻言略有惊讶,手中动作一顿,颔首笑道:“皇上认得奴婢,奴婢是晚晴,奴婢叫重晚晴。”
怎么可能不认得,两年前的那个盛夏,在碧芳庭的那个回廊里,坐在自己身旁的宫女。
言浔笑了笑,并未直,只点头道:“重晚晴,嗯,朕记下了。”
拢着裘衣出殿门,人儿看见殿外有看守的侍卫。
“嗯?怎么是你呀?”惊喜的声音随之响起。
寻声望去,只见言浔身前立着一重甲卫衣的男子。定睛一看,男子竟是周明。
周明看着言浔微微一笑,俯身行礼道:“微臣周明,见过皇上。”
言浔向前一步,好奇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回皇上的话,”周明,“相国领兵北上的时候,正巧路过我家,我才得知帝京失守的消息,所以便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驱外担”
“是这样啊。”言浔开心不已,紧忙又问,“那,那你父亲呢?他好些了吗?”
“父亲还在老家呢。”周明收了礼仪,一脸轻松的同言浔闲聊,“皇上放心,他很好,疯病也缓和了不少。这次,还是他让微臣回帝京帮相国肃清外敌的呢。”
“是嘛?”一听这话,言浔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一直以来,周五常都是皇帝心中最最愧疚的人,如今听到他好聊消息,人儿也是欣慰不已。
“软软。”这边欢声笑语未尽,身后忽然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言浔微怔,旋即转身,见一抹银甲恍然入眼。万没想到,来人竟是孟谞然。
孟谞然走近,假意逗笑,“哦,不对,现在应该尊称您为陛下了。”
“师傅。”言浔唤人,激动到冲上前去,拉着孟谞然左看右看,又蹙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你呀。”孟谞然笑着。
“嗯?”言浔半信半疑。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孟谞然大笑一声,“其实我是奉九殿下之命,带兵协助林相国,帮你夺回帝京城的。”
“穆解韫呀!”言浔这才恍然大悟,“他怎么没来?”
“他可是西尧皇子,不太好直接出面干涉别国事务,所以只能派我前来了。不过,”话锋一转,孟谞然倾身凑近,低语,“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言浔好奇,忙送上耳朵去听。
与此同时,不远处周明抿紧了唇,也竖起耳朵来偷听。
孟谞然道:“他……让你别想他。”
“嘁”言浔一听,登时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道:“谁想他呀。”
看着人儿的表情,孟谞然忍不住笑,周明却是面色凝重,别有所思。
后来言浔才知道,她离开西尧后,穆解韫找到了林将与。
再后来,俞贺卜在临死前飞鸽传书回西尧。
得知言浔被抓,帝京有变故,穆解韫便将自己的两万私军借给了林将与,助他回北祁救人。
有孟谞然领兵相助,林将与一路自西南疆域北上,绕了一个大圈去北疆,找到了镇北将统领汪闵,集结北疆军队,最后杀回了皇城。
虽时间长达半年之久,可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林将与入城后,先后诛杀了轩辕朝和詹戎,虽然没有提到轩辕朗,但言浔只顾着开心,也没太在意。
临近傍晚时分,皇帝坐在殿中,又来了个人。
言浔一看见他,当场便怔了,随后脱口而出一句,“解三爷!”
老头看着人儿笑,走上前来唤,“丫头。”
惊喜之余,丫头皱了皱眉,“你没死呀?”
“去,净不吉利的,你咒我呢!”老头假意嗔怒。
“不是,不是。”言浔紧忙摆手,解释,“他们城里的风家军都……我还以为你也……”
“嗐!”解三爷笑着,“去年你们离京出战时,我就去了北疆,给边疆军做军医,这才逃过一劫。这不,这回边疆军随相国一道归京,我也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言浔面上在笑,眼角却擒着泪,“还好你去了。”
解三爷一见丫头要哭,紧忙安慰,“哎呀,我一个糟老头子,你这么担心我做什么?”
“哼!臭老头,谁担心了。”
“嘿!臭丫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两个人都不喜欢煽情,结果着着就又吵起嘴来。
歇战后,解三爷抬手招着言浔,“来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把脉干什么?”言浔疑惑不解。
沉了口气,解三爷,“相国你浑身都是伤,身子虚弱的厉害,让我来给你看看。”
“哦。”闻言,言浔立刻听话的伸出手去。
解三爷把脉许久后,才,“嗯,没多大事,待会儿我给你开几副药,记住每日按时服用就好。”
“嗯嗯。”言浔点点头,又迫不及待的问,“三爷,你见到西尧人了吗?”
解三爷微顿,“见到了。”
“原来你是国丈大人呀!”
“哈哈。”解三爷一听,当即大笑,“这都被你给发现了。”
后来,解三爷又陪着皇帝把晚膳用了,聊了很久才走。
只是,老头出了灵钦宫并未直接出宫回军营,转而去了和曦宫。
……
夜很深了。
林将与急匆匆的赶回来,周明迎上前去,“相国。”
看着人,神色一顿,林将与问,“不是换岗了吗?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周明俯身回答,“相国不在,皇上一个人怕得很。我就想先在这儿守着,等相国回来,我再走。”
“哦,原来如此。”林将与点头,若有所思。
“相国。”周明忽然向前一步,低声道:“皇上见到孟谞然了。”
话一出口,林将与面色一沉,墨瞳略带警觉,立刻问,“他们都聊什么了?”
抿了抿唇,周明,“西尧九皇子。”
闻言过后,眸间阴郁,林将与撇撇嘴,随后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
周明一走,林将与推门入殿。
见殿内烛光莹莹,长影寻着光亮放慢脚步,缓缓走入内殿,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来。
“你终于回来了!”谁知下一瞬,少女欢雀的声音骤然响起。
林将与吓了一跳,看着言浔从床上跑了下来,笑着扑进自己怀郑
揽住人儿,林将与皱眉,“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言浔看着他,可怜巴巴的,“你不回来,朕睡不着。”
忍不住笑,林将与轻拍人儿的后腰,“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言浔不回答,只抱着卿卿不肯松手。
林将与把人抱起来,送到床上去。
“等我会儿,我先去把袍子脱了。”随后起身去屏风后头脱衣。
结果人儿又屁颠屁颠的跟来了。
“怎么了?”林将与一边解腰带,一边问。
站在屏风旁,皇帝羞答答的,“没事,就想看着你。”
言浔忽然变得的好甜,甜到粘牙。
外面是春风,林将与笑的更是春光和煦。褪去外袍,搭在屏风上。长影上前,一把将言浔横抱而起。
“来吧娘子!上床,夫君让你看个够。”眉眼含笑,林将与提步往床边走,又问,“药上了吗?”
“嗯。”怀中言浔乖巧点头,“晚晴给我上的。”
“解三爷给你开了药,明日起要按时服用,听到了没?”
“嗯嗯。”
“还有啊,你在太庙里过了一冬,受了寒气,现在外面还冷,不要随意出入走动,先把身子养好。”
“好。”
在林将与怀里,言浔简直乖到不行,无论卿卿什么,她都一直鸡啄米似的点头。
看着言浔,林将与无奈,笑了笑。来至床前,掀了被子让人儿躺进去。
谁知言浔却,“我们一起睡吧,卿卿抱着朕睡好不好?”
林将与被言浔的提议惊到瞬间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之前,他仅仅是想上床,言浔都不许,现在竟然主动邀约。
“你……确定?”林将与反问。
“嗯。”言浔点头,二话不拉着人就往床上来,口中还不住的嚷,“来嘛卿卿,上来,陪朕睡觉。”
顿了一下,林将与仰头看着殿顶,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来,今晚是到了要考验自己定力的时候了。
上床后,林将与又拉了一床被子过来,不想却被言浔一把拽开。
“咱俩盖一个就校”
“……”咽了下口水,林将与没话。
言浔二话不,拥着被子平林将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