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杵在原地，互相望了望，颇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今天这只鬼比从前任何时候带给他们的威胁感都要强，“凶鬼”两个字就足以威慑他们。

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屋里走，四人都瘫在沙发上，张顾录忽然坐直了身体：“怎么感觉咱们士气不振了呢？我们今天离她那么近就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巫雾甩了甩刚刚用力过紧的手：“没动上手，还不清楚她到底几斤几两……”

张顾录瞪大了双眼：“你想什么呢？那是凶鬼啊！都测不出来战斗力……你还想直接动手？”

巫雾歪了歪脑袋，眨了眨那双装满疑惑的眼睛：“不动手怎么知道她的战斗力？”

张顾录一时失言：“用符咒……”

巫雾：“我可不是天师，我的方法就是直接揍到她散魂。”

巫简轻轻捏住巫雾的衣角：“小雾......张顾录说得在理，你之前没遇到过凶鬼，不知道你和她对上会有什么后果，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巫雾皱眉：“这事如果放到以前，那时的除鬼师根本就不知道灵鬼的等级，难道就不动手了？怎么现在已经明确知道灵鬼分级反而退缩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巫简被她这么一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无奈：“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既然有张顾录这个天师在，能更简单一点地用符咒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呢？”

巫雾转过头去定定地看着巫简，看了有几秒又偏回去，不说话了。巫简一脸茫然，这番态度的转变……她没明白巫雾这是怎么了……

张顾录也微微挑眉，一时都忘了那女鬼的事，巫雾向来都是处处维护巫简，名副其实的姐控，今天居然语气生硬，还一脸不高兴，一点儿都没在他们面前给巫简留面子……

喻右末见巫简一脸为难，皱眉：“行了，有什么提议明天再说吧，不早了，大家搜休息吧。”

他轻轻拍了拍巫简的肩表示安慰，巫简抬头看他，微微弯唇笑了笑，喻右末才拖着张顾录离开。

尴尬僵硬的气氛在那两人离开后才消解，巫雾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不妥，又软了语气，抱住巫简的胳膊撒娇：“姐姐……”

巫简摸摸她的头：“没事的，我都知道。”

两人没再说什么，两人看似性格不同，但倔强都是骨子里的，她们都清楚谁都说服不了谁，但是理解对方的想法，干脆都不再开口。

巫雾自己钻进被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她不是不知道巫简所说的话非常在理，但是她们姐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的，她唯一想接近天师府的目的……是为巫简重聚护身符的符印。

可巫简怕鬼的问题现在看似被解决了，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至少在巫雾这里，喻右末就是来路不明，没办法完全信任他。

还有张顾录……天师府的天师，有时候又挺不靠谱……况且巫雾不想依靠一个天师来解决问题，巫家人早就应该跟天师府切割得干干净净，她明明自己就可以解决，能护住巫家……

而巫简仅仅只是想帮忙，这些年，灵鬼的事都是靠巫雾。巫雾表现地很轻松，可除鬼师的风险不比天师的风险小。

现在时机又很特殊，天师府外派天师求助，巫简不希望她冒险，她喜欢更简洁有效安全性高的办法。

她们太了解彼此了，谁都说服不了谁，特别是在人身安全一事上面，谁都不肯退，巫雾想保护巫简，巫简不想巫雾涉险……

张顾录和喻右末没想那么多，顶多就是觉得巫雾表现奇怪，张顾录对晚上出现的那只女鬼更好奇：“那女鬼怎么回事？怪怪的，电梯上楼，好像还破了我的隐身符……”

喻右末瞥了他一眼：“你看看你的符纸或者符印有没有什么纰漏，我看她转向巫雾的时候又像是看不见了……”

张顾录摸摸下巴：“也是，我也觉得她向巫雾那边过去的时候又好像看不见了，奇了怪了……我回去查一下我剩下的符，可惜你们那些用过的就化成灰了，不然我得把你们那几张收回来做个对比……”

喻右末：“那你打算怎么办？之后怎么对付她，这只女鬼看起来不太好对付，我也帮不上忙。”

“得了吧，谁指望你帮忙啊，你们普通人就别掺和了……”

“我怎么记得是你让我来而且第一张隐身符就是给我的？”

张顾录：……好吧，我闭嘴……

又说：“我觉得还是明天和巫老二商量一下吧，她挺会拿主意的，而且她真的很强，你是没见过她和灵鬼打架……”

喻右末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四个字：“咦？你现在是什么都听巫巫老二的，什么都和巫老二商量？遇到巫老二就怂了……难得啊……”

张顾录知道这是在嘲他：“呵呵，等你见识过巫老二的厉害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怂了。”

喻右末不予理会：“我等着。”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张顾录在喻右末下面一层楼，到了楼梯转角：“走了，拜拜。”

喻右末随便应了一声，也没停住脚步，直接上楼。

楼道很安静，于是张顾录关门的声音就显得尤其明显，喻右末听到声响后顿在原地，往楼下望了望，寂静的夜里空荡荡……

放心地继续走，走到门口，他停住脚步，转心地掏出钥匙对付门锁……

拿钥匙的手很稳，钥匙串上一共也就三枚钥匙，他大概记不住这房门应该用哪一枚，于是每一枚钥匙都拿出来试了……

连续两次失败后，最后一枚钥匙终于插进了锁孔，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是夜晚，一切动作都被放慢。

他缓缓推开门，进了门后反手关上，从来没有回头看过。

自然也看不到，在公寓外面一直盯着他的女鬼，眼眶里黑漆漆的一片，浮在半空，僵直地盯着喻右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