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意最终在巫雾的眼神威慑下闭上了嘴，偷偷瞄着这两人的互动，忍着拿出手机拍照的冲动，心里大赞惊奇。

捏了捏手里的筷子：“话说……会长，你们来这儿干嘛，总不会是特地来吃面的吧？”

巫雾：“郝老师就住这附近，我们想去她家看看情况。”

孟意吞下嘴里的面条，抬头张望了一番，没有人注意，小心翼翼压低声音：“会长，你突然对郝老师这么感兴趣……是不是和那什么有关系？”

巫雾装傻：“那什么是哪什么？”

孟意：“就是……”她没说出来什么，将张顾录给的符纸拿出来，在巫雾眼前晃了晃，还小心地避开巫简。

巫雾看着孟意的表情，觉得这人都有些神经质了，逮着机会就问这事儿，放下筷子：“孟意……你没事儿吧……”

孟意：“如果会长能告诉我的话……”

巫雾的眉毛轻轻动了动：“还……真没有，你别想太多了，要相信科学。”

巫简看着巫雾一脸认真地忽悠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也不是没见过灵异爱好者，她这样的还算好的，也就不开口等着巫雾解决。

巫雾一再否认，孟意没辙了，就算有证据如果巫雾不承认她也没办法，无奈地塞了一嘴的面条，之前表现地挺明显的，怎么又不承认……

巫雾跟巫简眨了眨眼，巫简微微点头，两人在孟意没注意到的时候完成眼神对接，迅速解决掉午饭，然后先孟意一步离开。

巫简：“怎么回事？她好像知道点什么？”

巫雾挽着巫简再走了一段路，拉开和面馆的距离：“她之前被林青青吓到过，然后就神经兮兮的，看谁都不对劲，再然后……我让张顾录给她弄了张护身符，她好像确实知道点什么，一直旁敲侧击，之前让她帮我查林青青的事，我本来是打算跟她透露一点，她简直就是个武侠小说里的百晓生啊……”

“那怎么又不说了？”

巫雾：“还是觉得……她做普通人还是很快乐的，就算了吧。”

巫简听到这个回答也颇为感慨，她们俩从来就不是普通人，体会不到那种作为普通人对灵异事件的兴趣，不过……倒也谈不上羡慕。

“小雾长大了，能为别人着想了。”巫简弯着眼睛柔柔笑道。

巫雾心里一暖，也跟着笑笑：“不长大，怎么保护姐姐啊。”

季节交替，天气变化多端，走完这条长街，刚冒出头的太阳又缩了回去，凉风顺着街道吹过来，没绑起来的头发微微扬起。

两人再一次蹭着住户的门卡进了小区，巫雾无奈。拍拍巫简的手：“姐姐~你头埋这么低别人才会怀疑你……可能还会怀疑你是小偷……”

巫简一脸忧愁：“可是那保安大叔的眼神真的很犀利。”

“那是因为你太敏感了，别在意，就假装自己是这里的住户什么事都不会有，你那样把自己缩着别人不怀疑才怪。”

巫简鼓着腮：“好吧……”

按了门铃，这次终于有人了，听到从里面开门的声音，两人都松了口气，要是还不回来，她们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开门的男人看起来很斯文，黑眼圈比较明显，略显憔悴。

门外这两个女孩儿明显不认识，惊讶问道：“你们是……”

巫简开口：“您好，我们是郝洁老师的学生，请问您是郑老师吗？”

男人明显激动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爱人的名字。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两人对视一眼，巫雾：“是这样的，学校说郝老师调走了，但是她也没留什么消息，我发了微信也没回，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郑老师的眼眶有些红，将两人请进了门：“谢谢你们还记得她，先进来吧。”

巫简也有些犹豫，她们也不能直接说知道郝洁已经死亡，所以来问问仇家，只好一点一点套出来。

“郑老师，郝老师她……怎么样了？”

巫雾四处看了看，书房的没有关，上面摆着几本高中物理，仔细看了看，没有其他科目的教材，这位大概是一名高中物理教师。

他忽然看起来很疲惫，好像积压了许久的疲倦此时一同袭卷而来，他用手捂了捂脸，深吸一口气，才道：“郝洁她……去世了。”

巫简知道一定会听到这句话，不过当真的听到时，还是觉得有些胸闷，这个男人看起来很痛苦……

他好像很久没说过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不知道可以跟谁倾诉，今天就要全部倒出来：“一个月前，我们说好要带儿子出去玩，挑了个风景好的地方，那里也没什么人，主要还是想回老家看看。”

“都怪我，没看好儿子，他跑上公路，车多，没监控，郝洁推了他一把，孩子受了点惊吓，郝洁没了……”

“天很黑，连带着地上的血都是黑的，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

说到这里，不用再说两人也明白了，郝洁车祸死亡，但是……为什么会跑回学校的教师公寓报仇。

巫雾问：“司机呢？”

郑老师：“严格来说，司机也没犯错，是我儿子突然跑出去的，他赔了点钱……”

“但是我儿子在医院的时候，总说有人推了他一把，我一开始以为说的是郝洁为了救他推的那一下，我儿子从小就听话，不哭不闹，随意跑上公路这种事从没做过，我们一直教他先看路再走，我也不相信他是自己跑出去的。”

郑老师紧皱着眉：“没有证据，周围有没有人我也不知道……”

巫雾和巫简对视一眼，这个说法她们是信的，除鬼师不需要人间的证据。

郑老师也就三十多岁，却一身的沧桑感，他最后说的话让巫家两人都为之一震。

“我是个物理老师，从来相信科学，不信神佛，现在倒希望真的有，如果有……请赐恶人一个报应……”

巫简叹息：“应该很爱他妻子吧。”

若非无措，何求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