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静了一会儿，巫雾才嗤笑一声，一字一句：“你现在……是怀疑，人是我杀的？”

孟意猛地连连摇头，还没开口，巫雾一步一步紧逼来，孟意被震地连连后退，巫雾一脸冷意：“孟意，我本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却没想到也这么莫名其妙，你面说的那些话，哪一句是真的？威胁我？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找警察？尽管去找，尽管来查。”

巫雾停住脚，她看着孟意不敢再说话了，眼神几近威胁，轻声道：“我最讨厌有人拿我姐姐做文章。”

孟意等巫雾走了，靠着墙大口呼气，她被警告了，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是真心实意，架着刀的那种警告……

孟意有些后悔，她知道巫简和巫雾关系亲密，想借此套点东西出来，没想到惹怒了巫雾。

她双拳紧握，最后还是决定去警局，没注意后边看着这一切的那双眼睛。

几乎看不见太阳了，也没有影子，分不清人鬼，满街游荡。

巫雾坐到沙发，一手端着茶杯，目光落在杯里浮起的茶叶，她想起那晚郝洁掐贾都脖子时自己故意退的那一步……

她从来都不觉得一定要送灵鬼回灵界，灵鬼复仇也只是因果生态而已。

她放下茶杯，杯里的茶水轻轻荡了荡，眼睛映在水面，自己看着自己。

孟意太奇怪，猜不出她的目的，但她一定知道关于贾都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只是缠着她这一点，匪夷所思。

门板被轻轻扣响，巫雾转头看了一眼，又缓缓回头，靠在沙发，微微眯着眼，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两手交叠搭在身前，手指轻轻扣着，似在数着时间看门外那人什么时候才会走。

客厅十分安静，门板一直不停地敲响，巫雾闭了眼侧耳听着。虽然她和张顾录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巫简也说张顾录有可信度，但在巫雾看来，这人各种试探套话，好奇心太重，什么都想知道，不得不防。

张顾录站在门前，面无表情，他知道巫雾在里面，亲眼看见她进去的。

摁了几次门铃，巫雾终于睁开眼，慢慢走到门前……

开了门张顾录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巫雾神色淡然，缓缓开口：“张顾录……”

张顾录看着她的表情，发觉自己连假笑都扯不出来。

“巫老二，你怎么了……”

巫雾撩起眼皮：“别装了，有话直说吧。”

张顾录先是愣住，见巫雾始终一脸冷淡，眼神微动，笑笑：“孟意真的去找警察了。”

巫雾不耐烦：“关我什么事？”

“贾都会死，和你也有关系吧，你明明能制住郝洁的。”

巫雾嗤笑一声，没有否认：“这种话说出来谁会信，告诉警察是我对灵鬼的行为视而不见不作为？你傻了吧。”

张顾录定定地看着她：“那你觉得巫简要是知道你故意让凶鬼杀人了，她会怎么样？”

巫雾顿时冷下脸，眼皮子一撩，冷声道：“你觉得我姐姐是信我，还是信你……”

张顾录想的是哪管巫简信谁，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能给这两姐妹制造矛盾割裂她们就行。

他只知道巫雾处处护着巫简，从巫简入手，就能想办法割裂她们。

巫雾眯眼看他：“张顾录，我不知道我们巫家有什么东西是你们天师府求而不得，还非要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来拉拢我们。我现在告诉你，不可能……”

张顾录经常不课，时长往她们家跑，巫雾本以为这人自来熟，他又没做什么坏事，也就由他去了，结果这人得寸进尺，今天发现被他跟踪，巫雾也懒得再忍。

张顾录皱眉：“你任由活人被凶鬼杀害，这是会被审判的，你就不怕造业？巫简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

巫雾挑眉，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死亡之后就不是人类了，我身为除鬼师，铲除恶鬼是我的职责罢了，我的行动也可以视为一种审判。”

张顾录叹气：“你怎么不明白呢，你也是人，死后也会入灵界的，今天造的杀业，死后同样会补回来。”

巫雾：“别瞎说了，你根本不知道灵界的审判规则是什么，所谓的轮回也不过是猜测，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有什么不对，除鬼师本就应该是灵鬼入灵界中的一环。天师做不到的，除鬼师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张顾录听得窒息，他和巫雾关于灵鬼的观念几乎完全不同，他试着换个角度：“可是，现在死的是普通人，即便贾都有罪，也应该交给警察，而不是让郝洁报仇……”

巫雾冷眼看他：“警察不是查不出来吗，要是能查出来，还会轮到灵鬼自己报仇？郝洁报仇也就报了，她自己能承担后果。”

张顾录瞪着眼睛：“我本以为，我们的存在是为了减少罪恶，活人的事活人解决，灵鬼的事我们解决，没有人应该跨界插手……”

巫雾打断他：“你错了，我们解决的……从来都不是灵鬼的事，而是活人与灵鬼的事……”

张顾录猛地抬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嗫嚅道：“你……”

巫雾也有些耐心了，慢慢解释道：“你无非就是觉得我不应该任由凶鬼杀害普通活人，这样……凶鬼会有报应，我也会有因果，但是凶鬼杀贾都本就是贾都的报应，而我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的职责是除恶鬼，没有保护活人的责任。”

张顾录闭了闭眼：“除恶鬼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活人？”

“可贾都本就是自作自受，我为什么要护着一个自食恶果的人？”

张顾录呼出一口气，满眼复杂：“你和巫简不是一类人。”

巫雾笑了：“可笑，你还知道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就你那跟踪技术，还有蹩脚的模仿护身符，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张顾录猛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以致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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