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班主任已经走进了教室,教室里面的喧闹声自然而然的就中止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章狂一样,胆敢号称‘文章的章,狂妄的狂的’的。
大部分的学生还是愿意好好听讲,然后考上自己的心怡的大学的。
而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学习老师的正确行为以及上课听讲不过最简单的要求罢了。
“诶,首先,还是按照惯例的点名,刘萱。”
“到。”
“李明。”
“到。”
“韩梅梅……”
“到。”
“章狂。”
“到!”
张狂这还是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场合被人念到名字,难免心情有点激动,回答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打了一点。
“好的,下一个……嗯?”
老陈右手抬了抬眼睛,视线聚集到了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这可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开学都没有到场的章狂今天居然出现在了教室内?
等等,不对!
自己刚才明明看到了章狂离开教室来着,除非他有隐分身或者隐身术,不然绝对不可能做到在自己眼皮子回到那个座位的。
可是,座位上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太面生了?
老陈自认为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教了四十年的书,从来没有记错过学生的脸和名字。
而这一届的恶霸当然也铭记于胸,无论怎么看,这个章狂都有点太文静和认真了。
“章狂?”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因为精神疲劳而产生了错觉,老陈又念了一道辣个名字。
“到!”张狂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是元气满满的再次回答道。
这一次,老陈明白了,是章狂在离开的时候特意找了一个人给自己答到,为的,无外乎就是自己的出勤率。
如果出勤率不够,学生是无法从学校毕业的,这是六中的规矩。
可是为了出勤率就能够用钱雇佣别人给自己答到吗?
他真的当自己这个班主任是眼瞎吗?
还是真的认为自己做了四十年的班主任,把所有的热情全部都磨灭了,一心只想着退休了?
老陈只感觉自己的职业道德被严重的侮辱了,简直就是被人踩在脚底然后按在地上摩擦。
泥人上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涨红了脸,老陈大喝道:“章狂是吧,你今天算是缺勤,并且给我站到走廊听课!”
“???”这是个什么道理张狂不明白。
按照书本上的解释,被班主任安排在走廊的通常是那些调皮且不服管教的学生。
可是自己自认没有调皮,也没有不服管教啊。
深深思考了老陈的用意,柳轩眼前一亮。
他明白了!
没错,一定是老陈认为自己才来到学校上课,老师和同学对自己都不太熟悉,如果在上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爱提问的老师,正巧看到自己这个陌生面孔忍不住叫起来提问,如果回答不起来那得多么尴尬。
同时,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教导各科目的老师都见识到自己的认真。
古时候有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凿壁偷光的典故,今天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走廊学师的典故呢。
所以,老陈的出发点是为了让自己不在同学的心目中尴尬,同时也给老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一起的一切,都是为了学生出发,简直可谓真的是煞费苦心。
张狂心中是真的服了,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还存在这种书本上没有写出来的潜规则。
要不是自己多想了一点,恐怕就误解了班主任的好意,到时候如果自己正面怼了班主任,不是让人家的一片好心都成了驴肝肺?
想通了这点,张狂深深的冲班主任鞠了一躬,然后带上今天上午的课本,豪情万丈的踏出步伐走往教师门。
他走得没有留恋,好不潇洒,简直就像是一名怀才不遇的大才突然受到了重用一般。
看得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家伙明明是被罚去站走廊,为什么无端的给人一种登基的错局?”
老陈很满意眼前这个小子给自己班主任身份的面子,被叫出去罚站不光没有怨言,而且从精神面貌上来看依旧是虎虎生威。
为什么这么有前途的年轻人,会愿意和章狂混在一起呢?
不行,蒙尘了十年左右的教师职责重新开始蠢动了,老陈忍不住道:“对了,之前没有在学校里面见过你,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叫什么?”
张狂停下脚步,直视着老陈道:“高二六班,张狂。”
“出去罚站!”
“是!”
张狂就像是一名战士一样笔直的站在教室门口,任由过路的老师或者同学向他投来幸灾乐祸或者好奇的眼神,他的目光始终都是直直的看着前方。
仿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势。
只是,纵使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还是没有人愿意和自己搭讪。
张狂心中有点失望。
“今天之所以提前到教室来,是给大家介绍一个人的,想来大家应该也知道,吴老师因为身体不适住院了,从下一节课开始,大家的数学将换一名老师教导……”
教室里面传来老陈抑扬顿挫的声音,若不是内容让同学们很感兴趣恐怕现在讲台下已经趴下一半昏睡过去了。
张狂不觉得老陈说的话让人感觉昏昏欲睡,他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种奇妙的节奏感,仿佛是一名诗人正在吟诗。
拥有几十年教学经验的老教师果然与众不同,光是教学的节奏就让人沉迷其中,简直恐怖如斯,这可比自己一个人看书要来得有趣得多了。
果然,今天之前的自己实在是太托大了,以为把联邦图书馆的书全部背下来的自己已经超人一等了,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愚昧至极,夜郎自大!
耳旁又传来脚步声,不过这一次却是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声音,想来应该不会是学生。
不过张狂也没有在意就是了,他现在沉浸在无与伦比的享受中,就像是爱好古典乐的人突然在大街上听到了最顶级的交响乐团的演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脚步声在自己的身边停了下来,清丽的女声传入耳中,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张狂还是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一丝慌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终于有第二个人愿意和自己搭讪了!
转头看去,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声音耳熟了。
端正的五官,扎成马尾辫的黑发,精心处理过的刘海仿若待着一圈花环,得体的OL套装,以及那一副为搭配这套装扮顺便让自己看得更知性的金丝平光眼镜。
无疑,这是一套很正常的职业打扮,可是因为天生丽质的关系,许诺穿起来却仿佛一颗浴霸灯泡。
眼前家伙的眼神就像是扫描器一样将自己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明明对方的眼神很平静,但是却总带给自己一种极富有侵略性的感觉。
“许老师您好。”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
为什么作为一名数学老师连最基础的逻辑推理都做不到?张狂严重怀疑眼前人的教学水平。
和正在教室里面通过精简的文字绘声绘色描绘着自己四十年前第一次上课时情形的老教师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对方是老师,自己是学生,从身份上来说,自己现在属于对方的下属。
作为下属,有必要回答上司合情合理的问题。
“通过信息收集以及简单的推理,得出这个答案很轻松。”
总感觉眼前这家伙在鄙视自己,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停顿了一瞬,张狂继续说道:“当然,我也理解你的质疑,因为我的推理是建立在完全理想化的条件上的。”
“理论上不排除六中愿意接受一名画着淡妆,顶着精心编织过的发型,穿着OL装和黑丝,脚踩高跟鞋的超龄女学生的可能。”
某年轻女教师,但是通过等量换算之后被称为是超龄女学生的女人光洁的额头暴起一根青筋,“你说谁超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