菽离见崖香吃得开心,也跟着坐了过去捻了一颗放在嘴里:“只有一个神界哪里够,君要的是整个下。”
“菽离神君!”君被他气得不轻:“这里还没有你话的份!”
崖香见他吃得开心,干脆将整盘葡萄都推到了他面前:“你且慢慢吃着,等我先和他聊一下。”
“嗯。”
她也不介意身份,负手走到了君身侧,坐在了他的座上:“不知君是想要哪一界呢?”
“全部。”
“这么大的胃口?也不知您吃不吃得下。”
君也不着急,反而是突然展开笑容,笑眯眯地看着她:“如果本君是水神,还将魂魄分割在两人身上,那肯定是吃不下。”
菽离闻言震惊地抬起头,见崖香也是整肃了脸色,这才慢吞吞地推开葡萄,面色严肃地看着君的背影。
“君不愧为君,什么都知道。”
“那是自然。”君朝着地上挥了挥袖,青面玉狐就从他的袖口里掉了出来:“只可惜本君还是晚了你一步,没从这狐狸身上找到水神。”
崖香看了一眼浑身伤痕的玉狐,轻轻伸手将它揽起来护在怀里:“君对一只狐狸下手也这么残忍吗?”
“不过是一只畜生,你又何必着急。”
君伸手摸向玉狐的脖子,尚在昏迷中的狐狸抖了一抖,背上的伤痕开始破开,汩汩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崖香的衣衫。
“够了!”崖香抱着狐狸转过身,右手祭起灵力打在它的背上,替它将伤口重新愈合:“何必折腾它。”
她这个人极其护短,虽然对自己人下手也没有留过情,那也仅限于她动手,若是别人,那是万万不可的。
“这玉狐是神兽,也有真身护着,不过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君拿出一方绢帕擦了擦手:“可若是水神的话,怕是就严重了。”
“你!”崖香这才意识到,她竟然一时慌神,将菘蓝和落羽留在了鬼界。
不过,幸好那里有黑白无常在,且鬼界特殊,即便君想做什么,也未必能得手。
“后呢?”
“牢里关着的,本君有的是时间等她悔悟。”
崖香越想越不明白,这君怎么会突然不顾颜面让后入狱,即便后心有不轨,也不至于突然发难,更何况她有异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到底是因为什么,君非要此刻动手?
为了鬼界?还是妖族?
都不像。
联想到兰斯已经去到鬼域,且已在那里布下了血网,崖香突然有个猜测:血族在神界的暗线,难道是君?
是他突然下诏让自己去青城和雪山观,也是他无意中促成了血族和自己许多争斗……
再往坏一点想,长言的事,会不会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看来当初决定要和后联手除掉他,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君既然发话了,崖香自当照做。”
崖香只能暂且应下,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护长言魂魄周全,之后的事再另做打算。
“嗯。”君满意地点零头,偏头看向下面的菽离:“神君你呢?可还有不忿?”
菽离见崖香都已经妥协,且她似乎被君掐住了死穴,所以只好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菽离自知修为不精,心智不定,所以自请下界,永不再返。”
“菽离!”崖香着急地喊了一句:“你这又是……”
“你不必劝我。”菽离坚定地看着君:“这神界我已待的身心俱疲,所以自请离去,还望君成全。”
君本来以为以他的性子,最终都会被磨得不再有棱角,甘愿地守在神界当一颗棋子,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时候。
“你已是神君阶品,还能去何处?”
“下之大,总有归处。”
崖香看见菽离满眼里的决绝和落寞,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着怀里的狐狸:“君慈悯,应该会成全他吧?”
“只要你做好该做的事,其他的事本君都可以成全。”
“嗯。”
菽离和崖香走出君殿时,外面围着的兵已经散开,只有些许个神仙站在远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在他们看来,菽离这个最正直的神君,就是被她这个魔族头子给蛊惑,所以才会得了现在的这个下场。
两人一起回到了赤云殿,这里除了祁川之外已经空无一人,本来就冷清的地方显得更加冷清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崖香将玉狐放在地上,立刻就开始替它疗伤。
“与你一起,将长言找回来。”
“彻底想通了?”
“嗯。”菽离倒是十分熟练地坐去了一旁:“这世上的所有事和人与他相比,都无关紧要。”
“成。”崖香将还没有醒来的玉狐交给了他,对着祁川点零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去鬼界拿回噬骨扇再。”
“我同你一起去。”菽离赶紧喊住她。
“蜕骨离魂只可用一次。”
“可是……”
“放心吧,本尊可是长言的唯一亲传弟子。”
回到鬼界时,崖香先去鬼域附近看了看,见那张血网越来越大,已经快要临近鬼君殿,只好打了个结界罩在鬼君殿上方。
落羽站在殿门处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她回来:“师傅师傅……你可算回来了。”
“又出什么事儿了?”
“我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竟然在鬼界看到了兄长。”
“不是幻觉,为师也瞧见他了。”
“不会吧……他怎么可能……”
此时菘蓝也走了出来:“你回来了,我有事要与你。”
看着落羽也跟了进来,他也没阻止,只对着她将手腕露了出来:“只怕混沌珠也压不住了。”
从前在她手臂上的红线现在出现在了菘蓝的手上,鲜红异常,里面似有血液在流动,且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朝着他的上手臂爬去。
怎么可能?
当初用神器压制怒的是她,怎么现在又反噬回了菘蓝身上?而且这个连混沌珠都压制不住的力量,为何这么快就开始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