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微凉不是不懂,只是原身的遭遇,让她对沈重言心存芥蒂。
可以不爱,但是不要伤害!
原身的故去,固然有原身自己的一些个性因素在里面,可是沈重言的所作所为,却是那些因素的所有源头。
她一想到一个花季般的女子,就这样凋零了,她就无法原谅。
可是,她又无法摒弃头上顶着沈家妇的身份,只能自欺欺人的抱着,当初沈重言对原身说的,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过日子。
这种想法,也许有些幼稚,可是没办法,某些人不改变,某些事情不改观,这种心结,就不会那么容易打开。
其实,沈重言的改变,微凉看在眼里,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沈重言心事重重的进了家门,第一时间被沈老爷请去了松院。面对着暴风雨般的气息,沈重言知道,不管以往怎样,这次父亲是真的怒了。
聪明人,不需要说教,一个眼神儿,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沈重言收起了,惯常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撩衣跪在沈老爷面前。
“爹,儿子知道错了,儿子给您赔罪。您怎么处置儿子都好,只要您老别气坏了身子。”说完,双手奉上了一根藤条。
“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沈老爷厉声问道。
“知道,不过…!”
沈重言觉得这事儿挺丢人的,打死他也没想到,杨姨娘会嚣张到不把叶家人放在眼里。
也许,这都是他的错。是他以往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叶氏的不喜,给杨姨娘造成了错觉,促使她如今得意忘形的没了分寸。
想想如今的境遇,以及叶家人对他的态度,心里真是尴尬的要命。
沈老爷不知道儿子怎么想的,见他只说几个字,就没了下文。以为他还执迷不悔,就更是愤怒。
“那杨氏,只不过是沈家的一个小妾,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嚣张的在沈家正门出出进进。你这个逆子,你把沈家的脸面置于何地?你把沈家的列祖列宗,置于何地?”
“我…唉!”
“这些还不算,一个妾,出来进去,一副大奶奶的做派。既然那么喜欢装大奶奶,那就装到底,能装出来个里外光鲜,也算她本事。”
“……”
沈重言真的无言以对了。
看儿子还是不言语,沈老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结果呢?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终归是上不得台面。这些还不算,居然粗俗的令人发指。一个小妾,堂而皇之站在沈家的大门口,对沈家真正的亲家舅爷无理。红口白牙的说什么叶家人来打秋风!哈哈,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究竟谁才是来沈家打秋风的,大家是心知肚明。我沈家的银子,到底谁祸败的最多?她自个儿真的以为,这个家里的人,都跟你一样不长脑子。”
“爹,我…!”
此时满脸通红的沈大爷,真可以用羞愧难当来形容。他暗地里添补了杨家多少银子,叶家人不知道。
可是,自家老爹可不是个糊涂的,哪能不知道。这种被人剥光衣服的感觉,真的让他无地自容!
“你有功夫,去告诉杨氏,要是还想待在沈家,就要老实的遵守沈家的规矩。不然,就给我滚出沈家,包括你,我们沈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越说越气,说到这里,气急败坏的沈老爷,亲自督促刘叔执行了家法,用藤条鞭挞了沈重言三十藤条。
看着大爷血肉模糊的背部,刘妈妈心疼极了。心里暗骂自家的老东西,就不能偷偷的放水!
可是,她也了解老爷的脾气,要是有人放水,惩罚一定会加倍,那样的结果,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望着儿子惨白的脸,沈老爷心里也是不好过。唯一的儿子是个能干的,事事都不落人后,唯独在对杨氏身上,留下污点。
自家半生积累的名声,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就这么岌岌可危,他真的气急了!
“都看着干啥!还不把这个混蛋玩意儿,给我抬出去!抬得越远越好,看着就涨气。”沈老爷说完,不在看儿子一眼。
刘叔见老爷终于肯放过大爷了,急忙让长河长海把大爷抬出去。
刘妈妈也跟老爷告个罪儿,追了出去。
长河二人抬着沈重言出了松院,小声的问“大爷,咱们现在去莲院,还是…。”
“前院书房。”
“是。”
二人就这样明晃晃的,抬着大爷去了前院书房。路过的丫鬟小厮,都看得格外分明。
不大一会儿,大爷被老爷揍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府里。
莲院里,杨姨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胡妈妈。“姑父,真的揍了表哥!哎呦!”
一说话,就牵动两腮,疼的她直咧嘴。摸着自个儿还没有消肿的脸,杨姨娘恨的牙根直痒痒。心里暗骂:叶微凉,你给我等着。你那两个野蛮人一样的哥哥,居然敢动手打我,这笔账咱们不算完。
想到这里,二话不说,起身就奔着前院去了。
书房里,刘妈妈和长河万分小心的,给大爷脱下来血淋淋的外衣,扶着他趴在小炕上,让长海给大爷擦涂外伤药。
冰凉的药汁涂抹在后背上,疼的沈重言直吸凉气。血肉模糊的后背,也更加的惨不忍睹。
“大爷,您忍一会儿,马上就好。”
刘妈妈心疼的直掉眼泪,嘴里安抚着大爷,心里把杨姨娘恨得不行。都是因为那个“狐狸精”要不是因为她,大爷哪能遭这个罪!
杨姨娘进来的时候,也没用心的看看里面的光景,就用帕子捂住眼睛,装作万分委屈的样子,推开刘妈妈,竟至的向炕上扑了过去。
“表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啊…!”
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被杨姨娘扑中后背的沈重言,疼的跳了起来。
因为疼痛而扭曲的一张脸,变的分外可怖。这样的沈重言,还是在场的人,头一次见。
杨姨娘更是吓了一大跳,惊恐不安的看着沈重言,又看了看,粘了自个儿一手一身的药汁,才嗫嗫的说道:“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姑父把你打的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