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外,沈重言把屋子里说话的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却没有出声打断她们。
年少时的荒唐梦,既然已经醒来,愿一切都来得及。微微,余生里有你足以。有我陪你看日升月落,有我陪你度过日暮黄昏,余生里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微凉不知道,沈大爷内心的改变。只是她这种淡然的个性,身边忽然多了块“年糕”真心有点疲于应付,烦不胜烦。
微凉还不敢太刺激他,毕竟老郎中的话,犹记在耳。惟有每天督促他按时吃药,偶尔一众人还要做做戏,排解一下他的忧虑。
几日下来,真是劳心伤肺的,让人叫苦不迭。可是微凉还不能表现出来,旁人也许不知道怎么回事,微凉却想的多些。毕竟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婆婆,可是那种病症。
如果沈重言也是那种病症的趋势,微凉就不得不怀疑,他们这是不是家族遗传?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微凉不得不加倍小心。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有那样病症的父亲。
就算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也不能让沈重言发病。
转眼进了腊月,沈重言的身子,在一家人刻意的看护下,大有起色。
他本人也觉得身子大好,每天带着长河长海,整日穿梭忙碌于铺子之间。有时候忙的都吃不上午饭,可是他谨记一件事情,不管多晚都要回家,睡在微微的旁边,他才会安心。
这些日子,微凉也忙的不可开交,每天没事儿,就坐在炕桌前,鼓捣那些,她让沈重言给她找来的红纱,银丝和碎米珠。
有时候还让宋嫂子帮忙,宋嫂子的绣工了得,这时候对微凉来说,可派上了大用场。
这天,沈重言回来的较早,他一进月亮门,就被一阵惊讶的抽气声吓着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拔腿就往屋里跑。
等他急切的推开东屋里的房门,看见微微笑眯眯的坐在炕上,手里摆弄着一大簇娇艳似火的鲜花,周围是一圈崇拜者的眼神儿,差点儿把他的微微淹没了。
“微微。”
周围一圈人,瞧见醋坛子大爷回来了,都自动的走人,省得大爷一会儿,以各种名目赶人。
“微微,这个季节,你在哪弄来这么多美丽的鲜花!”沈重言看着炕桌上那么一大簇,猩红似火,又分外迷人的鲜花,惊奇不已。
“好看吧!”
“好看,那也没有我家微微好看。”
“咦咦。”满身鸡皮疙瘩的微凉,毫无意外的丢给他一个白眼,沈大爷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的照单全收。
堂屋里候着的两个小丫头,低着头就当没听见,自家大爷每天必说的“瞎话。”大奶奶是这么解释的。
“咦!”
沈大爷坐到微凉对面,拿起一支花来轻轻的把玩,终于发现了这些“鲜花”的秘密。
“微微,这些花,是你做出来的?”
“是啊!漂亮吧!”微凉挺着小胸脯,傲娇的答道。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沈重言瞧着微微傲娇的小模样,肚子可比胸明显高多了。不觉有些手痒,想摸摸微微的肚子。
可是…他又有些不敢,他怕微微不高兴。这些日子,他能够每晚睡在微微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
“玫瑰花代表的是爱,所以我才做两束玫瑰花,想送给云欢妹妹,做为新婚贺礼。你说这样的礼物,是不是很新颖。”
微凉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询。
年前,赵大夫人就要带着云欢回京城,云欢毕竟是镇北侯府的孙女儿,是要在侯府发嫁的。
微凉想了很久,不知道送些什么给云欢做新婚礼物。
自家只是小小的商户,自家有的,赵家全有。赵家有的,自家大概是没有。
后来还是空间里的鲜花,给了微凉启示,才想出来这个主意。
沈大爷拿起来一支,漂亮的几乎可以乱真的玫瑰花,满眼期待的问微凉:“微微,这支玫瑰花,送给我好不好?”
微凉也没有多想,一支花儿而已,送就送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随口说道:
“嗯,送你了。”
“真的,是你送给我的玫瑰花?”
“真的,是我送给你的玫瑰花。”
说完之后,微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没想出来,哪里不对。
“嘻嘻,微微,你送给我的玫瑰花,我要好好的保存起来,将来给咱们的孙子看。”
沈重言说完,兴致勃勃的去找个漂亮的盒子,要把这支玫瑰花装起来。
剩下微凉坐在那里暗自心塞,又被那个不要脸的傻货,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气死我了,微凉化悲愤为动力,转眼一支用碎米珠串成满天星,落在炕桌上。
等沈重言藏好玫瑰花,在坐回到微微对面,瞧见炕桌上的小花花,不禁再一次感叹:“微微,你的手一定被仙女抚摸过。”
微凉心道:在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哼!
隔天,宋嫂子带着自家大奶奶的嘱托,把两束装帧的异常美丽的玫瑰花,送到赵大姑娘手中。
据说:当时在场的赵家人,无不为之倾倒。
赵大夫人更是喜出望外,无比欢喜的收下这份贺礼。她知道微凉真的用了心思,才做出这么讨巧的独一份贺礼。
这份贺礼,不仅让他们长了见识,也给自家闺女长了莫大的脸面。
据她所知,在此之前,大燕还没有类似的东西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