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菲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自己,不知为何,她觉得丽莎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冷淡了不少,虽然还是很恭敬,但是却少了几分亲密的感觉。
但是这些萨菲也不是很在意,她本就是冷淡的性子,也早就不奢求别人对她好了,所以面对丽莎骤然疏离的态度,她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更是没有多想。
她换好衣服,被丽莎引领着走到书房门口,然后推门进去。
王宫里一直有准备适龄女孩的服饰,就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萨菲此刻穿的,是由照顾了弗雷德十几年的女仆长挑的,更是最符合弗雷德审美,就算是丽莎知道了王后殿下已经不满意萨菲了,但是萨菲现在还是弗雷德的未婚妻,所以尽管丽莎对萨菲也有着不满,但是她没有表露出不满,尽忠职守的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冰蓝色的长裙衬托出萨菲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银白色的长发用素雅的发饰盘起,全身上下并无繁复的首饰,却让她清丽出尘。
弗雷德眼前一亮,走上前对萨菲道:“你穿这身真好看,丽莎很有眼光。”
萨菲礼貌性地笑了笑:“是丽莎挑的好。”
话说的疏离冷淡,尽管她的内心正因为弗雷德的话而狂喜鼓动着。
弗雷德并未因为她的冷淡而介意,他泰然自若地转向房间里除了他以外的唯一的观众:“你觉得好看吗?”
男孩正在趁弗雷德没有看过来的时候抓紧时间把桌上的点心扫荡一空,弗雷德骤然间问他,他也只能本能反应地点了点头。
弗雷德很满意,笑着看向萨菲:“你看,我就说。”
对于他这样的行为,萨菲不置可否,摇了摇头在男孩面前坐下。
由于萨菲是“胸针调换案”的直接负责人,所以审问什么的自然交给萨菲来处理,但是弗雷德又算是萨菲的直属上司,所以弗雷德也在场,一边旁听萨菲接下来的提问。
“名字,年龄。”萨菲冷淡的语调响起。
男孩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吞了吞口水,胆怯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萨菲。
萨菲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在她面前,再不规矩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老实起来。
除了菲丽莎。
菲丽莎每一次都有无视萨菲冷脸笑嘻嘻地凑上去,拉着萨菲撒娇卖痴的勇气,这点她也有教给弗雷德,让他不要担心会唐突萨菲,该出手时就出手,没有肢体接触,哪里来的感情培养?
“马丁,八岁了。”男孩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萨菲点点头,也亏得马丁还是个孩子,否则他们现在只怕是要坐在大牢里进行对话了。
“一个多月前,有没有人接过什么大单子。”萨菲问道,她问的很有技巧,没有提具体什么事件,只问有没有人接过大单子,回答的主动权看似在男孩手上,但是男孩并不知道她掌握了多少信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隐瞒得过去。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果然,男孩选择了最谨慎保守的回答。
只是这样的回答并不能敷衍萨菲,她嘴角轻勾:“是吗?你们不是有一个公会来着,专门承接任务,发布任务,你不知道,嗯?”
马丁没想到萨菲连公会都知道,他猛然提高声音,仿佛这样说的话就足够有可信度一样:“可是我连加入公会的资格都没有!”
“公会并不设置任何门栏,只要能找到任务里指定的物品便算完成任务。”萨菲依然冷静道,她显得胸有成竹,游刃有余,这样的态度无疑是会给对方极大的压力的。
马丁只是一个八岁的男孩而已,他从进入王宫的那一刻开始,心理上便处于弱势,因为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这个王国金字塔尖上的贵族,从一开始,他便心存胆怯,可是萨菲步步紧逼,每一个问题她都仿佛亲眼见过后才问得出来。
马丁方寸大乱,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所能做的也仅有一些小偷小摸,勉强生存下去,否则也不会八岁的孩子还像个五六岁的孩子那般瘦小。
可是他不能说,如果公会知道是他透露了什么出去,那么他会没命的!
于是接下来马丁就如一只蚌壳,任凭萨菲怎么提问都不肯再说半个字,可见他对于公会深深的忌惮。
见他执意不肯配合,萨菲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是个孩子,所以我并不想对你用刑,但是你一定要这么不配合的话,我也只好让你见识一下了。”
她开始数大牢里所有的刑具,一样样,细致地描绘出来,特别强调了一下受刑人是有多么痛苦。
萨菲是在恐吓马丁,看着马丁的脸色被她活灵活现的形容给吓得脸色发白,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点恶作剧的成就感。
马丁下意识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弗雷德,因为这里就三个人,他只能向弗雷德寻求帮助。
让他失望的是,他看着弗雷德坐在书桌之后,正含笑托腮看着萨菲,眸中含情,似乎格外欣赏萨菲的行为。
在弗雷德眼中,这般板着脸威胁小孩子的萨菲,真是生动有趣极了。
若是尤利西斯在这里,少不得要感叹一句“爱情不仅使人盲目,还使人眼瞎”。
见弗雷德也并不打算帮助他,在萨菲一字一句下,马丁终于抵挡不住这样的恐吓,绝望往往会让人突破心里的负担,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我有什么办法!”马丁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我会死,说了我会死的啊!为什么你们要这么逼我!”
萨菲眉头一皱,想解释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证人的安全,但是弗雷德却在这时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了萨菲的肩膀上。
意识到弗雷德有想做的事情,萨菲顿时不说话了,只听弗雷德清润但是没有任何感情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活下来吗?”
继萨菲之后,弗雷德也开始了威胁:“左右都是死,你以为你能有选择。”
弗雷德看着浑身被气得发抖的男孩,嗤笑着扔下一句话:“弱者是不配有任何的选择权利的,但是我会让你有一个比较没有痛苦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