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到底是消息更灵通些,她知道尤利西斯一直在查着相关的事情,而且他昨日又出入了王宫一趟,这件事必然跟他有关系,所以她干脆直接就上门找他去了。
她向来是个不爱动脑子,所以对上天生就多思多虑的萨菲总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所以两人总是起争执。
火红骑装的少女打马冲过大街小巷,引得行人惊呼无数,然后成功地在王宫前的大道上堵截住正要进王宫的尤利西斯。
“站住!”少女把马横在路中央,挡了尤利西斯的路,她长相明艳大方,又削短了发,看着像带刺的野玫瑰一样。
可惜喜欢天下所有美人的尤利西斯向来不欣赏南希这样的野性,此刻见了她,一双桃花眼微眯,语气里满满的不客气:“你干嘛?”
南希翻身下马,拽着尤利西斯的领口就往一边走去。
尤利西斯虽然打小也跟弗雷德一起练武,但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比不过勤勤恳恳的南希,挣扎都挣扎不了就被南希拖着走了。
等到南希走到一个转角的位置把他松开,尤利西斯已经被勒紧的领口去掉半条命了。
“咳咳咳咳……”他扶着墙剧烈咳嗽着,一张脸都给咳红了,他颤着手指指向南希,“你是要杀了我吗?”
南希不耐烦地把手一摊:“你太废物怪我咯?”
他就知道他和这个母猩猩合不来!
看他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南希便直截了当问道:“萨菲那个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尤利西斯抬眼看她,没好气地回答:“不是我做的。”
但这种事,不是他说没有就没有的,他现在要进王宫正是要去跟王室解释,但是王室愿不愿意相信……这是个严峻的问题。
南希满脸的不信:“不是你?不是你还会有谁?”
尤利西斯并不想跟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母猩猩说话,他绕过了南希走开,却被扯住了后领,再次拽了回来。
南希暴躁:“我话还没问完呢!”
尤利西斯赶着进王宫,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陪在这里听她质问,扯了她的手腕往王宫里走:“你要有什么问题,当着国王陛下的面当面问我,跟我走!”
由于心急,他的力道极大,连南希这种从小摔摔打打惯了的人的手腕都被他捏出一道红印。
可是比起痛,南希更不想进王宫,打小她就嫌弃王宫规矩多,进了不自在,而且她还每回都惹笑话,小时候撕了裙子爬树,大了把洗手盆里的水当饮用水喝。
军营里就没这么多破事。
“你放手,”南希一巴掌拍在尤利西斯的手背上,“我不进宫!”
尤利西斯冷笑,她没头没脑地跑过来噼里啪啦一顿质问,然后现在他说要对质,又怂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两个人就拉拉扯扯到了王宫门口,守卫诧异地看着这两人:“您二位干嘛呢?”看着有那么点难舍难分的意思。
尤利西斯神情自若,南希的力气不小,毕竟从小练武,他现在手背通红一片,再给她多打几下都该肿了,可是他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跟弗雷德殿下说一声,我是来请罪的。”尤利西斯对守卫道。
南希一听“请罪”两个字就唰地瞪过来:“你不是说不是你吗?”
按照她直线型思考方式,只有做了和没做两个选项,既然他没做,又为什么要来请罪呢?
尤利西斯能被她气死,恨不得把她脑袋掰开了再给塞点智商进去。
门卫大开眼界,早就听说这两位不合,却也没想到居然是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的地步。
两位都是高位贵族的子女,尤利西斯更是进出王宫习惯的,很快就被放进王宫里。
南希本来想扎着马步不动的结果却被尤利西斯硬生生地拖动,甚至地上还划出两道痕迹。
守卫是憋着笑看着两人走远的。
进都进来了,南希索性也认命了,规规矩矩地走在尤利西斯身后,只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好像每个角落都有人在窥探她。
不过这点是她想多了,别人不是在看她,是在看尤利西斯。
美少年嘛,总是要趁着他来的时候多看几眼的。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进大殿之中,他们看见弗雷德单膝跪在地上,正抬起眼睛与国王对视着。
倔强,没有半分退让的架势。
这下他们倒是颇有几分默契,对视一眼叹气——看起来他们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了暴风雨。
两个年轻人同时走上前,学着弗雷德的样子,单膝下跪。
这是“请罪”。
国王陛下一下面对了三个“请罪”的年轻人,本来就因为常年处理政务而深拢的眉间,刻痕更深:“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弗雷德率先开口:“父亲,我没打算解除婚约。”
国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我已经听你说过了。”
但是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也没说“好”或是“不好”,这让弗雷德心里有一些忐忑。
他不想放弃萨菲,同样也不想父母失望,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很难两全其美,如果父母对萨菲有意见,他势必要伤害其中一方。
“我是来请罪的,陛下,”尤利西斯接着说道,他有心把所有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是我被设计了。”
丞相府不蠢,南希都能查到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丞相府接下来就要怀疑是他设计陷害的萨菲,如果皇室也这么怀疑,他跟弗雷德这么多年的交情就毁于一旦。
而这一手也让王室跟丞相府出了矛盾,手段不可谓不狠辣。
其实弗雷德和萨菲的婚事倒是小事了,怎么处理才能平衡好丞相府和平民对王室的质疑才是关键。
所以尤利西斯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如果他有提早察觉到的话,也许可以制止这一切。
国王不置可否,看向南希:“你呢?为什么请罪?”
南希张嘴愣了半响,然后带着一脸迷茫道:“我也不知道啊。”
她就是看着尤利西斯跪了她也跟着跪,至于为什么跪,她好像还真的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在场众人同时沉默了。
虽然,但是,南希这也算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