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侍郎的儿子死因一样,皆是头部被插入银针,死后断其一臂。
只是安苏看着尸体头部明显的针孔,和伤口出极少量的出血,陷入了沉思。
“我想看看案发现场。”良久,安苏从尸体上收回目光。
葛延珉点点头同意,但还是好奇的开口问:“有什么发现?”
“我有一些猜想,但是目前只能作为推论,等证实了再告诉你。”安苏看葛延珉的眼睛不悲不喜,悄悄隐匿了所有想法。
目前已经出现了两方势力,且两方都死了人,在这场不知几方对立的战争中,葛延珉绝对也不单纯。
三月草长莺飞,河边的风微凉,犹挂着朝露的芬草满地,水面微波澜澜,倒映着朝阳。
安苏的脑海中无声的飘出来一道弹幕。
莹白鹿:感觉这里应该加恐怖音效。
不巧的是,这事一群燕子在柳树梢头追逐嬉戏,莺莺燕燕的欢快破坏了直播间观众想要的气氛。
安苏不着痕迹的面对拍摄方向笑了笑,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草地明显被践踏过,可能已经没有什么线索了。”葛延珉领着安苏找到了被标记的尸体位置,看着被践踏的不堪的嫩草皱眉。
安苏点点头认同,利索的卷起袖子,径直靠近被血迹染成褐色的草地。
现场的血量比安苏想象的要多。活人若被砍下胳膊,血绝对是喷涌而出,而且肌肉会强烈的收缩外翻,但是三个死者都没有这种现象,都可以断定死后伤。
可死后伤也分死后时间段,看现场的血迹和伤口轻微外翻的状态,昨天的两位死者,手臂是死亡几分钟内被人砍下的。而刘侍郎的儿子,是死透了才砍下胳膊。
虽然现场被破坏,安苏还是找到了一些死者挣扎过的痕迹,以及拖拽尸体的划痕。
所以说,凶手不是一击毙命,而且移动过尸体,这不像杀害刘侍郎儿子凶手的作风……
安苏抬起头欲喊葛延珉,却在围观的人群中瞥见一道刺眼的目光。
那人大白天蒙着半个脸已经够可疑了,安苏竟然还在他的目光中捕捉到隐隐的杀气。而且实力跟葛延珉不相上下。
安苏眯眯眼,不乏警告的意味。
“有什么发现?”葛延珉见安苏已经查看的差不多了,凑上来问,打断了安苏和那人的对视。
“凶手有意模仿前案的作案手法。”安苏的声音轻到只有葛延珉能听见,但是极其认真。
她在试探葛延珉,昨日刘侍郎儿子死因刚刚推论出来,没有大肆宣传的道理,知道的人只有万文华、刘侍郎和葛延珉。
如果是党争,刘侍郎设计用同样的手法杀害葛延珉的部下,从而打杀大理寺的锐气,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刘侍郎不像是个有这种头脑的,他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那么这个人会不会是权倾天下的尚书令大人戚士宏?
当然,这一切猜测的起点,要取决于刘侍郎的儿子到底是何人所杀,会不会根本就是葛延珉干的?
“模仿作案?”葛延珉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案子,到底有多复杂?
与此同时,直播间又炸了。
山与鱼:主播好大的口气,明明都一模一样,你说模仿就模仿?
庞贝古城之玉玲珑:确实看起来都一样,主播能解释一下吗?
今天木头又渣更了:捂嘴jip.我好像看出来了……
木头终于不渣更了:楼上个憨憨能看出来什么?
山与鱼:都别装了,低智主播搞的低智剧情,你们还真能看出来?
终于,安苏被弹幕敲的烦了,怼了一句:你们看见针了?
杀死三位死者的凶器都是针,而今天的两位死者,脑子里没有针。
所有人都以为安苏犯懒没有取出来,但实际上以安苏的法医职业素养,不会让凶器遗留在死者脑子里。法医最忌讳没有绝对的证据下定论,所以直播间观众这一次撞了安苏的枪口。
“嗯,杀死这两位死者的凶器不是银针。”安苏捕捉了葛延珉的态度,才愿意分享线索给他。
葛延珉的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
“带我去看看刘侍郎儿子的案发现场。”虽然知道已经过了几天,案发现场可能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但是安苏不允许自己有遗漏,而且冥冥之中,总感觉那里会有东西。
刘侍郎儿子是被发现在一个街口的小巷子,平日里人来人往,这几日因为凶杀案也有很多人不敢走这条巷子,不然早就没有任何痕迹了。
饶是如此,血迹也被人清理干净了地面也毫无痕迹,看不出是否拖拽过。
让安苏注意的,是一处隐蔽墙上的几块刀痕,她走上前查探,葛延珉紧跟着她。
“这是……几处新的刀痕?”
安苏听见葛延珉的话,点点头,葛延珉思衬了一下又开口:“留一手善用刀,喜欢乱刀砍死,这……会不会是他干的?”
“如果说留一手被人下达了不许用刀杀人的命令,这很有可能是他忍不住习惯留下的。”安苏说完将头转向巷子拐弯处的右边,“那边吵吵闹闹的,在做什么?”
只见安苏所指之处五花八门的各色旗帜翻飞,淡黄色的纸洒满了各处,数十人围在一处小院门口,不停的变化位置走动,嘴里似乎都念念有词,但是以安苏的耳力,竟然听不清一个字。
她只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盘旋,她的眼睛随着微弱能量的起伏四处查看,却又总捕捉不住,从来没有那么专注过的她竟然失了神,茫然的望着远方,脑袋也昏沉沉。
安苏的理智还在,以她的魂力,这小小的能量怎么会导致她头晕目眩?可是纵观天地,再没有别的东西。
“是李陈氏在为李小二出殡,他的案子已经结了,由张王氏出丧葬费,让他入土为安。”葛延珉拍了下人去打探,得知结果后自己温和的给安苏解释。
安苏脑子里灵光一现,这李小二家,竟然离刘侍郎儿子的案发现场那么近?
安苏想要深思,却因为脑子被搅得混乱而丢失了想法。
“怎么了?”葛延珉见安苏眉头微蹙,模样也不似很舒服,所以关心得开口问了问。
安苏摆摆手,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