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南阜国太子描得一手好丹青,不过不是在纸上,而是在脸上。
话说南阜太子长相平平,放人潮中都能被忽略掉的人,却能在自己一手描绘容貌之后,变成沙中的一粒金子,闪闪发光直晃眼!
他却还有个让人私下议论非常的好名字,甚是配得上他的一手好丹青,是为南阜太子萧妙颜的名字在民间极为响亮,乃是南阜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刻咱的太子殿下正在茶楼大堂内,混着一群百姓嗑着瓜子,一只脚放在长凳上,听着说书人说着自己的故事,还大声喝彩。
一般有点身份的达官贵人都是在二楼雅室听书,偏太子爷不计较,太子爷言到是这样才能亲民,体察民情,体验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乐趣等等等等……
“话说这太子,长得五大三粗,偏偏个子矮小,却愣是给自己的手艺画似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却也是配得上他的名字,不就是妙颜嘛!”说书中感叹一声,喝口茶润润说的口干的嗓子,看着台下七嘴八舌的说笑的众人,暗暗一笑。
“嘿,可不是嘛,听说太子描青之后,可是天姿国色!”
“你说这长的五大三粗的再怎么打扮也感觉怪异吧,还天姿国色,我才不信!”
“你可别不信!”
“说得像你亲眼看过似的!”
……
太子殿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众口铄金,诶,把自己说的跟个啥似的,还五大三粗,瞅了瞅,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看也看不出哪里大哪里粗了,眼瞎!
“诶,你说说本太子哪里大哪里粗了?”萧妙颜边嗑瓜子边斜眼看向自己的影护女官苏银说道,直接忽略掉所谓的身材矮小。
影护女官苏银看了眼太子殿下,无奈说道:“爷,您都问了八次了!”
“怎的,爷问你就说呗,爷听不腻的,嘿嘿……”萧妙颜挑了挑眉头,嘿嘿笑得像个市井流氓。
苏银很想不回答,却心知这位“爷”可不会放过她,只得违心说道:“爷您真的是玉树临风,哪里都不粗也不大,刚刚好!”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脸皮又厚了!
“这还差不多!”萧妙颜满意得挑了挑眉,拍拍手道:“该回去了,银子走咯!”
苏银一听“银子”就想晕,但只能在心中腹诽,爷,别叫银子行不行,觉着跟银子没两样。扔给小二二钱碎银子跟上主子的步伐,
萧妙颜出宫都是顶着一头“本来面目”,大粗眉,塌鼻不说,一张嘴还奇大无比!就眼睛还有点看头了,一双丹凤眼,要是不是长在这么一张脸上该多好!好好的眼睛被长相给毁了。
简直磕碜无比!听说太子小时候长的挺好的,小小年纪就有招蜂引蝶的趋势,可不知怎的越长就越磕碜了,直接给长毁容了!皇帝陛下却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不是自己的儿子,简直心大!苏银跟着萧妙颜颠颠回宫,心中浮想联翩……
阜城中央便是皇城,街道坊市官衙环绕,中间隔着一条护城河约有十米宽,皇城有八门,正武门为皇帝出行祭祀等,御林军环绕巡视。偏门为文武百官上朝通道,文官右偏门,武官左偏门。
此时萧妙颜正从东门贤晔门入宫,贤晔门离东宫最近,因其时常带着苏银出宫,而苏银面上为太子跟前侍卫,他则假扮苏银手下,长时以往,守卫贤晔门的侍卫都已经习惯了。
“苏护卫。”众守门侍卫向苏银打个招呼。
苏银向守门侍卫点点头,走在萧妙颜前面拿着太子办事令牌进门而去,众侍卫继续进三步一岗的执行守门任务。
等入东宫之后,萧妙颜才不急不缓的向自己的寝殿息华殿行去,入内之后一屁股坐在近床边的软榻上。四仰八叉地一点一国太子的形象都没有。“银子呀,出一趟宫门走得也太累了!”
苏银看着自家太子这形象,只想抚额。此时息华殿的宫女太监亦鱼贯进入而来,手中捧着水盆、巾布,还有衣袍、头冠等物。“叩见太子殿下!”入内的宫女太监等齐齐向萧妙颜行礼,而后捧着水盆等物的宫女四散开来,各司其职。女宫郝青阳上前几步,看向仰在软榻上的太子爷轻声说道:“殿下,出宫一趟劳累不已,臣为您洁面更衣。”
女官郝青阳轻声软语,听之如浴春风,心里舒服得紧。东宫有女官四人,分掌膳食,伺衣,司墨以及影护。郝青阳便是其中掌管伺衣的女官,而苏银则是其中最为隐秘的影护女官,只有东宫心腹之人才清楚其真实身份及是女子的事实。
萧妙颜从三岁起就被逼习武,至今已有十二个年头,虽年岁小,但是皇室中精心培养出来的一国太子,哪里有真的纨绔子弟的手无缚鸡之力?嘴里叫着累只是随着心情胡乱嚷嚷几句。随着郝青阳话语落下,萧妙颜便长身而起,任由郝青阳为他洁面。
郝青阳接过宫女手中渗湿了的巾布,细细的将太子面上的描青擦洗干净,换过好几盆水后才收拾妥当。接着将太子的锦面外衣宽下,换下脚上的黑缎千层底靴,换上由金丝勾勒四爪金龙锦缎面绣靴,黑色宽袖暗绣外袍,只一根白玉镶成缎面绣满金龙腰带束腰。
萧妙颜在郝青阳为他换上常服后,直面坐在妆镜前,由郝青阳为他将发髻打散后重新束髻,将一头青丝一分为二,上部束好之后戴上黄金打造的发冠,只为莲状,简单明了,插上金簪加以固定,下面部分头发任由其披散而下。
束好发髻之后,郝青阳从太子身后转到身侧,拨开妆镜前的妆盒,一个个样式精巧的小盒呈现而出,拿出妆具替太子上妆,在她的一双巧手下,一张英气十足的面孔呈现出来。眉若远山,峰而不浓,高挺的鼻梁,丹凤眼眼分于两边,薄唇如花不点而红,透着一丝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