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去拿两包烟
袁苏瞻脱下西装外套,跪在浴缸边,伸手靠近周婼。
周婼抬头,泪水肆虐,视线模糊,脸颊被捂的绯红。听到袁苏瞻的声音格外安心:“抱抱~”
袁苏瞻眼眸猩红,泪水滑落:“好”,伸出双臂到她身下,揽住她抱到自己怀里。
浴室里,两三窗户大开,周婼的腿腹已经冻的冰凉,与划过的男人温热后颈截然不同,女人的指尖冰冷甚至还带着湿润,那是泪水,是夜,泪水悄无声息的沾浸男人的肌肤。
周婼诺大的泪珠,烫滚着袁苏瞻的心跳。
林家德贡济世,三代精忠,才能有幸遇到你这个良敦的救命恩人。在整件案子里,所有人都心疼林家失孤,怜爱林家遗腹子,可谁来心疼你?谁来怜爱你?
“我们带着兔子一起回卧室,好不好?”
周婼没有反抗,乖乖窝在袁苏瞻的怀里随着他回了卧室。
卧室洁白的大床上,周婼抱着兔子缩成一团,袁苏瞻则用紧实的长臂揽抱着缩成一团的周婼和兔子。
夜很清凉。不知何时散落的乌发,一圈圈缠绕在男人的臂膀上,白皙的颈肩依偎在健康小麦色的胸膛上,藕白的臂肘抵在男人的肋下,细长简净的指节勾扯着摇摇欲语的衬扣,女人一个劲地往男人温暖的怀里钻。
袁苏瞻,不敢搂太近,他怕周婼憋的出不来气,也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要喝水吗?”,怀里的人没动静。“要吃糖吗?”,怀里的女人蠕动了一下。袁苏瞻挪动了一下身子,谁知周婼像个跟屁虫一样抓着他的衣服跟着他走,因为使力还扯开了他的一排衬扣,像个缠人的小妖精,哪怕一秒都不想离开男人的怀抱。
“不走,我不走。我去给你拿糖。”
周婼还是不放手,抓着袁苏瞻衬衣的指节紧绷到颤抖。
袁苏瞻抚摸着女人的秀发,极速挣脱出来,然后躬身伸臂把周婼抱回了身上:“双腿夹紧,两手扣紧我的后颈。”,周婼乖乖听话,像个大型挂件一样牢牢挂到袁苏瞻身上。
袁苏瞻发现,这个女人哭的时候不出声,可只要哭起来就停不住。明明没有哭声,他看着却更心疼,清亮透澈的眼眸猩红的要滴血,因为悲伤泪流,额间面颊铺满密密的汗珠,小脸皱在一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以及搭在自己肩膀的细腕上,扎眼得那枚渗血的齿印。
医药箱,医药箱。袁苏瞻确认周婼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抽身而退,离开了柔软的大床,出了卧室向客厅走去。
处理好周婼右手腕上的咬痕,袁苏瞻平躺在了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闭目呢喃:“向阳而生的你,为何总躲在阴暗里残喘?”
滂沱大雨敲击在海市深夜川流不息的车身上,混着泥土味,沁入人的口鼻。疾驰的轿车在暗夜里穿行,冲溅起浅薄的水洼。万千灯火人家,他只挂怀那一户,那一个,那个不善言情,内敛温良的女子。在这个纷扰浮华的世界,她以最虚伪的温柔偷生,把生而为人的热烈打造成面具,掩蔽她对谄媚权贵和功利高傲的尽呕,单单只为用温暖护生人平安喜乐。
过往七载,他和她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一如那时的她所说:我肆无忌惮的来到这个世界,越长大却越卑微。不是我没有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而是这个世界恰恰只未对我抱含善意。可那又如何!我向来厌恶仇恨纠缠冤冤相报,所以就把心里的憎怨化干戈为玉帛,借枯柴来引火,为黑夜点灯,为白昼添光。
袁苏瞻不懂为何人心会如此险恶丑戾,周婼不解为何人人生来就如此不等平。他们都曾遭受恶意曲解,他们都遭到过无端指责,他们都自命清高却也卓尔不凡。他们二人从地沟阴渠里走来,仍愿意去相信,会给予,善奉献,向美好。
他们是芸芸众生,他们会千姿百态,但他们总温良敦厚。
咻咻咻~,微信提示音。
穆钦:有时间出来喝一杯吗?
袁苏瞻:哪里
穆钦:绿光酒吧老地方。
绿光酒吧后门,袁苏瞻下车,脱下风衣拿上钱包,穿过嘈杂迷炫的一二楼,上了雅致奢靡的三楼。
“苏少爷好,穆爷在老地方等您。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袁苏瞻:“去拿两包烟过来。”
“好的,苏少爷”
穆钦在包厢里和许嘉玩的正欢时,袁苏瞻推门而进。
许嘉勾着丹凤眼,推开怀抱里那个清纯可人的女人:“我的袁大律师来了,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袁苏瞻漠视他的假媚,越过穆钦和他身旁的女人,走去自己的老位置,他一坐下就扶额。许嘉:“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头子!”看看穆钦翘着二郎腿无可奈何地样子,只得对身旁的小女人说:“妹妹乖,哥哥我一会儿去找你。”
“嗯,嘉哥哥一定要来找喵喵哦~”
两个女人离开包厢后,许嘉忍不住抱怨:“说你和尚你还真和尚啊?我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能够软香在怀,结果你这一来,又给我搅和了!老子踏马今天踩了狗屎了,运气怎么这么差!”
穆钦不搭话,邪魅一笑,看向袁苏瞻。
袁苏瞻:“你吃软吃硬心里没点逼数吗?”
穆钦:大神完胜!
许嘉:。。。。。。。你丫要不要这么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