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的情况对青年来讲是非常不利的。
假如墨非不能快速的将胖男人反杀的话,那么下一个倒霉的肯定就是青年了。
胖男人现在或许已经忘记了卡牌有任务计时,但他迟早都会反应过来,那时候他就会发现卡牌已经不在那个女人手里了。
而就算胖男人没有发现这一点,他的情况也不乐观。
青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红色卡牌,脸色微凝,上面的倒计时,只剩下一分十二秒了。
墨非仔仔细细的打量手中的东西,然后面无表情的呵了一声,收起了纽扣。
她说话明明是慢吞吞的,但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她是很是不耐烦的:“假如被迫拉到建模当中时我只有一点点生气的话,那么现在……你们就真的惹到我了。”
进入会场是有人刻意设计,但她当时就已经看穿了这点儿小伎俩,却因为轻视而没有太过在意……这算是她的错,是她托大了。
但后来记忆莫名其妙消失一段,被故意针对,这些可都是触发墨非天赋副作用的触点。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比墨华更清楚他们天赋的副作用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是那种悄无声息的可怕!
此刻墨非的负面情绪明显是达到了最高点:“无论在什么地方,腐朽与肮脏的形态都没有太大变化……这说明有些东西跟形式制度无关,最根本的,还是在于人本身。”
胖男人莫名其妙的看她,只当她是害怕到开始胡言乱语了,他嘿嘿一笑,一点也不觉得危险离他很近,还笑眯眯的道:“你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当他说到时间这两个字时,脑海里突然就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不过他也来不及仔细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因为面前已经有一道凌厉的攻击朝他袭来,胖男人只来得及反手拿斧头下意识的一挡,然后……
斧头断了。
紧接着……胖男人都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他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轻,然后整个人就像是个皮球一样,直接从屋内飞了出去,撞到了走廊的墙壁上。
青年目瞪口呆。
墨非眼睛里又开始泛起淡淡的金色,不耐烦的揉了揉手臂,凉薄的目光扫向男人的躯体,似乎只是随意一瞥,但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到底用了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保持现在这种风平浪静的模样。
刚才那一下,她完全是用身体强行与对方的斧头相互碰撞的。
按照常理来讲,她经受过三级强化的身体完全可以揉碎那把斧头都不带磕破一点皮的,但这个建模里似乎将人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了最原始的状态,让人的疼痛、体力等因素,全部降到了普通人的水平。
也因此,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不容忽视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她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她问一旁的青年,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不去跟他换卡吗?”
青年愣了一下,才道:“30分钟之内卡牌不能进行二次调换,所以我必须杀死一名蓝色选手。”他顿了顿,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上红色卡牌上仅剩的30秒倒计时,颇为无奈的说:“根本来不及了。”
墨非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定。
这个时候,建模大厅内突然响起了如同电子合成音那样的广播。
全体实时播报绿方阵营选手墨非杀死本阵营同组人员,已被绿方阵营列为叛徒,请绿方全体成员对其进行绞杀。
墨非:“……”
她看向青年:“你刚才怎么没说还有这种玩法?”
青年能说什么,他也很绝望啊:“在你之前根本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状况呀!”
……行吧。
墨非觉得头很疼,现在她不仅得防着黑色阵营的玩家来杀她,还得防着本阵营的玩家来杀她,顺便还得琢磨着到底是谁想对她下手,又要想着自己那消失的记忆是怎么回事儿。
想着想着,墨非就走到了胖男人的尸体旁边儿,顺手牵羊的牵走了他的卡片以及那把防身斧头。
墨非问:“出去之后奖励是怎么算的?”
青年牙疼的看着倒计时慢慢归零,然后脑子里就响起了您已被淘汰的提示。
他生无可恋的看着墨非,道:“卡片上面会不断显示任务,任务完成的越多,等出去后的奖励就会越多。”
墨非若有所思:“……哦。”
青年的倒计时已经结束了,随后他就在墨非的面前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了。
接下来,墨非就应该去完成自己卡片上面的任务了。
选择反杀黑色阵营成员?
怎么可能。
墨非提着那把从胖男人那边送过来的斧头,然后慢吞吞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个时间,差不多应该来了吧。”
来什么?
二楼的赵玺向徐镛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徐镛没回答他,因为他也不知道。
而且徐镛觉得在建模里的墨非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不是坐镇帝都军部的冷血贵族,至少在他的观察下,已经看到墨非不下于三次跟那个青年废话。
他皱着眉问:“这个建模能影响人的情绪?”
旁边立刻有人回答:“不管实力多强大的人,在这个建模里都只是个普通人,从身体到心理回归最原始的状态,这才是游戏的看点。”
徐镛唔了一声,难怪墨非话变多了。
于是二楼所有人都等着墨非憋大招好让他们看大戏,但墨非本人根本没想这么多,她只是如同徐镛一样看出了自己的反常,但却又有不同。
注视着墨非的徐镛只会认为他看到的是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普通人。
而墨非自己本人却亲身感受的到,建模弱化了她的身体机能,弱化了她的精神能力,弱化了她对情绪的控制,却没有办法弱化她体内天赋对她的影响。
墨非天赋的副作用,此刻在建模里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了。
她必须立刻、马上,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
另一边。
凌轻手轻脚的慢慢向生化实验基地的大门后方移动,这座实验大楼周围倒是没有任何人看管防守,因为所有的防御全部都被重科技替代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多反而容易办坏事儿。
跟来的二十个人全部都分散在实验大楼周围盯梢,他们所带的科技武器装备并不多,但重量级的特殊物品却没少带,大多都是攻击类型的。
新河都城的分布图很难搞到,凌只能凭借自己的感知和运气判别方向,而在他迈进实验大楼大门的瞬间,整座实验大楼就突然炸响起了警报。
“叮警告警告!生物基因组织不符合条件,有不明人士闯入实验基地,立刻开启二级防御。”
整座实验大楼的灯光瞬间就亮起来了!
凌:“艹!”
一个破实验楼竟然还搞生物基因识别?!
凌咬牙呸了一声,立刻陶通讯器准备发布指令,却猛然发现四周的信号被屏蔽了。
这种防御力度,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说这座实验大楼没问题,鬼都不信!
凌恨恨地朝暗处打了个手势,对着实验大楼又呸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属片,对着虚空轻轻一抛,等金属片再次落到地上的时候,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空气中。
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那个酒店的拐角。
他暗自赞赏自己留了个心眼儿,特地带了一件空间内的特殊物品,然后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定没问题之后才走出去。
那几个准备送他回去的人看他出现在视野之内,都松了一口气,为他打开车门:“您请上车。”
凌微微一笑,上了车。
这时候,其中一个人的通讯器闪了一下,那人接通之后脸色微变,立刻对他旁边的人说了点儿什么,然后转身匆忙的消失在黑夜当中。
凌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盯着自己的通讯器瞅了半天,然后上车。
这些只知道听命干活的人可能不会怀疑他,但对他们做过深入了解的西区域长凯哥,一定会第一时间将目光紧紧锁定在他们身上。
而端坐在派对二楼,看上去优雅无比又风情万种的西区域找此刻心里却焦急万分。
因为就在十分钟之前,她收到了一份匿名信息。
那上面将墨非的身份和她在帝都军部的地位处境全部分析了个清清楚楚,也让她明白自己的嫉妒心到底给她惹了多大的麻烦。
假如游戏没有办法杀死墨非的话,那么等一切都结束后,她就会迎来墨非疯狂的报复。
“怎么了?”坐在她旁边的女孩儿担心的问她。
“没事。”凯哥摇了摇头,两只手却攥的死紧。
建模中的墨非心底的暴虐情绪几乎充斥到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中,她如今真是百分之百体会到了巅峰时期的墨华所遭受过的心理创伤,那种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叫嚣着要杀人的感觉,控制起来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何况她无论从心理还是身体的承受力来讲,如今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她的右手紧握着斧头的把手,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把斧头扔开,安静的站在她房间的门口,等待了两秒。
两秒之后,第一个人出现在她模糊的视野之内。
那应该是个女人,穿着黑色的高帮鞋,还问墨非是哪个阵营的。
她抬了抬眼皮,没有焦距却充满猩红的眼神让对面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然后墨非的嘴角忽然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
五分钟之后。
墨非所在的地方安静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现在这一层走廊的人不算少,但彼此之间也仅仅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从第一个人出现在墨非的视野当中时,她就开始重复同一件事情了。
揍人,抢卡牌。
所有出现在她视野范围之内的人,全都经历了一番毒打,此刻像叠罗汉一样安静的待在墙角。
没死,全晕了。
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墨非手里头已经有了30多张卡牌,红黄蓝绿什么颜色的都有,而她自己卡牌上的任务也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请于五分钟之内加入阵营,任务失败:抹杀。
这个任务要求大概和指着墨非的鼻子说你去死吧是一个意思的。
于是正处于暴虐情绪中的墨非露出了一个戾气十足的笑容,淡淡的吐出了一句:“去你妈的。”
“五分钟之内加入一个阵营,哈哈哈……要是别的任务还好说,这小妞刚刚抢了好几个阵营的人的卡片,怎么可能还有人接纳她?”有人坐在屏幕前方端详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这就是个无解的题目。”
在场没几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题目背后隐含着的恶意,但却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看,唯一和那女人有交情的徐镛不都在那里翘着二郎腿静坐着无动于衷呢吗。
但事实证明疯子的思维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徐镛无动于衷不是因为他怕麻烦,而是:“五分钟之内杀死绿色阵营的人难道很难吗?”
所有人:“……”
是呢,将绿色阵营的人全部杀光,那么现场中她便是唯一一个绿色阵营成员了。
徐镛漫不经心的想着,墨非的麻烦他还是乐意去伸手帮一把的,毕竟墨非是他认定的不可多得的有趣的人之一,当然不会轻易让对方就这么死了。
不过徐镛自觉认为面前这点问题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再退一步说,墨非还可以用自己的天赋压制直接强制性脱离建模呢。
嗯。
嗯……?
天赋!
徐镛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下突然就站了起,目光紧紧地锁定住墨非,语气冰冷中夹杂着一丝难掩的颤抖,他情绪异常兴奋:“现在能不能把我送进去?”
“……倒是可以。”有个人迟疑的说。
“那就送我进去!”徐镛不容置疑的道:“我得进去找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