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鱼和赵烟芜继续躲在后山里修炼,九溪也没偷懒。
除去玉响来拖她到麒麟堂完成任务外,其余时间她都在自己的木屋里闭门苦修,连雾照崖都不去了。
而这段时间外面的大小消息,则都是由玉响跑来说给她听。
傍晚的红霞漫天。
九溪坐在窗边,单手支颌,听着对面玉响手舞足蹈的讲述。
“这两天雾照崖上可热闹了,花序轩和江风都亲自去讲学好几次,上面好些师妹可激动啦,其中有一次江风授学时,竟有师妹忽然大打出手起来,他当时脸色可难看了,冷得吓人,打架的更是全都送去了百草园。”
“那倒是真的挺严重。”
“还有还有,我师父带着楚师兄从林断峰回来了,但楚师兄身上的怪症却没好喔。”还是会疼得满地打滚。
“哦。”
“九九,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奇怪啊,你哪里看出我不奇怪了。”
玉响撇嘴,哪里都看出来了。
“那你师父现在准备怎么办?连大乘境的大能们都没办法,他也没辙了吧?”
“没有呢,我师父带着楚师兄闭关了,如果楚师兄怪症不消失,师父他可能会在外门大比后下山一趟。”
九溪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是不担心你楚师兄吗,现在怎么又愁眉苦脸的?”
“我是不担心楚师兄,可我担心我师父呀。”
玉响不开心道:“楚师兄他要再这么生病下去,那师父肯定也会难过的,我不希望师父难过。”
没想到是这一茬。
九溪想了想后,说:“别担心,你师父那么厉害,说不定等他们下次出关时,你楚师兄就会没事了。”
“真的吗?”
连林断峰上的师祖们都没办法的事,师父能解决吗?
玉响怯怯的看九溪,想要她一个肯定,可又害怕她对他摇头。
“当然是真的了。”
九溪抱起他,“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师父?”
玉响抱紧九溪的脖子,头又埋在她肩上,轻轻摇头,“没有的,玉响相信师父,可也相信九九喔。”
“那真是多谢你了。”
九溪伸手拍拍他的背算作安慰,玉响就更紧的抱着她。
头上扎起的小揪揪软软擦过九溪侧脸,一阵凉意划过。
九溪悄悄地打了个哆嗦。
她现在体质还是太弱,这小鬼又还在筑基境,不能收敛自身寒意,她这会儿就差点被寒意伤到。
但无论如何,九溪都没有放开玉响。
他身上应该有什么法宝。
这种情况已是被法宝收敛过了,不然只他无意识放出的寒意应该就能冻死人。
灵物化形的精怪古来难得。
听人说,他们仅开智就不知道要多少年。
千年内的都能算是被天道厚爱了。
但越是如此,但凡灵物化形成功的精怪,在修炼一途上便越发容易。
九溪曾经是亲眼见过那等逆天修行的速度,就算已至大乘境,修炼也没有瓶颈一说,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也有人曾预言他很可能就是那第六个存在。
但可惜,没有如果。
九溪摸了摸玉响的头,任寒意在周身经脉流窜。
身体越来越疼,等真的不能接受时,琉璃钉才会出动,而等一缓过那阵后,九溪又把琉璃钉收起,任玉响的寒意再一次侵入。
如此循环反复。
疼是真得疼,但经脉也渐渐有了一分凝实感,并且对冰系灵气的亲和力也提高不少。
这种修炼,以前得是有人压着九溪强制进行的,不然她早跑了。
可现在她却主动抱着玉响不撒手。
玉响担心地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白时,她还能顽笑,“也许是突然想到什么可怕的回忆,被吓到了吧。”
玉响不懂,歪头看她。
九溪就遮了他的眼,“别这么看我。”最起码,现在不要。
他向来听她的话,她说不看就不看。
玉响闭着眼找到九溪的脖子蹭了蹭,然后就欢喜的在她怀里打起了瞌睡。
“怎么这么乖,这脾气可一点都不像。”
九溪低头瞅瞅怀里的玉响,用手戳戳他的脸。
玉响一动不动,给她表演了一个瞬时入睡。
九溪哭笑不得。
屋外天边最后一丝红霞都已消失,四周开始零星亮起暖黄色的烛光。
有豪气的,则直接用夜明珠。
而像九溪这样的,那肯定是乖乖点灯了。
玉响则是真睡熟了。
等九溪经脉渐渐感到上限后,她也不再用寒意继续刺激它们,抱起怀里的娃娃放到榻上去,还给他盖好被子。
尽管她估计他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受凉”是什么感觉。
九溪走到屏风外,坐到软垫上就又要开始修炼。
关于楚大公子的事,九溪也决定还是到此为止。
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后招,这会儿既然已经加入银鱼和赵烟芜的小队,楚倾就也没用了。
祭出琉璃钉,九溪左手捏诀,让它开始平复楚倾体内那丝灵气的躁动。
等它完全平静可能还需几天。
但这对于已经疼得满地打滚的楚倾来说,一点点的减少都是再明显不过。
“倾儿,怎么了?”
一直守在楚倾身边的宁西长老第一个发现他的异样。
“师父,我好像好一些了。”
叫喊了几天的嗓子早已变得沙哑难听,可宁西长老却仿佛听到天籁,“倾儿,你说什么?赶紧坐起来,为师再替你梳理一次经脉,看看那丝诡异的灵力现下还在不在你体内。”
楚倾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得久了,现在居然意志力都提高不少。
宁西长老让他坐好,他居然就真能忍着浑身剧痛起身盘腿坐好,让宁西长老探入灵力检查他的经脉。
他体内有一丝其他人的灵气存在,这是宁西长老和掌门之前都没发现的。
要不是后来去了林断峰求见师祖们,估计现下这比头发丝还细的诡异灵气,如今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体内乱窜,使劲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