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烟芜气得都快失控时,银鱼终于开口:“既然师兄有所指教,我们自当愧领。师兄,修罗堂见。”
“呵”
楚倾冷笑一声,转头率先就往楼下走去。
后面自然一大群人跟着,但他们离开前那些污言秽语还不忘再嘲笑两句,十分难听。
“师兄,我们走!”
去修罗堂。
银鱼转身看了其他五人一眼,大家都不用多言,结伴便同往一个方向走去。
龙骨宗规定,凡是弟子不得私下斗法,违者严惩不贷。
可弟子之间没有切磋也很难进步,于是就有了修罗堂,只有在修罗堂里,弟子们才能互相斗法比试。
九溪等人进入内门也有段时间,修罗堂在哪还是知道的,他们与楚倾一行人前后脚抵达,然后再一同去到执事前递上玉牌登记。
周围众人原本见到楚倾就是一惊,随即又见银鱼几人是名不见经传之辈时,立刻就起了看笑话的心思。
这怕不是哪来的土包子吧,居然连楚大公子的名声都没听过,还敢与他来修罗堂?
这是觉得自己命太长,还是日子太好过?
修罗堂的执事看着银鱼等人,有心想提点两句,不要和楚倾对着干。
但楚倾身旁的狗腿子见状立即就挡在了他前面,且银鱼和花序轩他们这会儿也不可能再退,因此修罗堂执事只能暗叹一声,把一间斗室的铭文刻牌叫给了他们。
“走吧。”
楚倾下巴快抬到上的看着银鱼几人道。
银鱼沉声:“师兄,请!”
完他们不等楚倾,竟先一步往前走去,刚才刻牌上的序号他们可都看到了。
楚倾气急,冷笑一声,眸色更沉。
修罗堂的斗室是封闭的,就算想看热闹者多不胜数,可依然只能抓耳挠腮地等在外面。
楚倾被簇拥着进去后,大门就重重地关上了。
至此杜绝了一切声音,之后发生何事,外面的人一概不知。
斗室内,两拨人马泾渭分明的站着,楚倾眼睛就是长在头顶上的,几乎正眼都不看他们一下,反倒是那些狗腿子叫嚷开来:“最后在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现在过来跪……”
“开始吧。”
银鱼完全无视那人,对着楚倾道。
楚倾长眸一眯,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便出现在他身前。
那把剑虽也是通体漆黑,可与银鱼的魔礼剑却还是有所不同。
最起码的一点,这柄长剑上暴出的灵气是魔礼剑拍马也赶不上的。
玄品宝器!
宝器之前,是没有品级一,但自宝器之后,最低是黄品,最高也只到玄品了,再往上就是灵宝,灵宝开始便便被细分为地玄黄四品。
而灵宝之上,就是只有元婴境真人才能祭炼出的法宝了。
但那些离他们还很远,现下众人在楚倾的宝器现身后就有些被压制住的感觉。有点不妙啊!
赵烟芜下意识就看向了银鱼。
银鱼此时面色微微凝重,可随即一声清越的剑鸣在众人耳边响起。
是虹索剑!
江风在筑基成功后就被他师尊收入门下。虹索剑也因师尊赐下的沉木、紫金沙,以及赤红铁等多种灵物重新祭炼,此时的虹索剑已是黄品宝器。
但有些尴尬的是,在江风祭出虹索剑之后,银鱼也唤出了他的魔礼剑。
可之前就已经半只脚踏入宝器行列的魔礼剑,先前是什么样,现在仍是什么样。
银鱼筑基成功后,居然没有继续祭炼魔礼剑?
花序轩忍不住看了银鱼一眼又一眼,但随即就被赵烟芜给瞪了回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有了虹索和魔礼两柄利剑为身后众人斩破压制,他们立刻也把自己的灵器或法器给召唤出来。
楚倾在这儿,九溪不敢用越溪剑,而是又摸出了一把灵器。
但对面可都是法器之上。
与他们相比,九溪几人就有些寒碜了。
楚倾身旁几人更是大笑起来。
这是有些尴尬啊。
赵烟芜最受不得这个,紫瑛剑首先轰然砸下,楚倾却一动不动,他身前早就有一方子母盘挡在前方,赵烟芜的紫瑛剑根本落不下来。
只是赵烟芜这忽然出手,不仅打了对面一个突然又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一击,同时也打得九溪几人很是措手不及。
她早就发现了,这些人打群架好像重来不会事先商量一下战略之类。
冲动来了就直接砸上一剑,都不考虑后续什么的。
九溪:……
赵烟芜已经率先动手,其余也不用废话了。
一柄开山斧,一面红云镜,一根降魔杵全都朝着他们招呼而来。
这些可皆是品阶上衬法器,九溪手里那把普普通通的灵器长剑可招架不住,她直接就钻到了花序轩身后,青莲扇瞬时打开,抵住朝他飞来的开山斧。
这两件都是法器,花序轩筑基成功后,虽也同样没财力把青莲扇祭炼为宝器,可青莲扇终归还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最起码从扇侧扇出来的那两根毒针就变得愈发颜色深邃。
这观之就不一般,执开山斧者不敢硬扛,连忙祭出一面土黄色盾抵挡。
两人立时就缠斗了起来。
对面人看来在楚倾手底下狐假虎威已久,各种上乘法器不断,就算花序轩实比他修为厉害,青莲扇也比那开山斧机关灵巧甚多,可对方硬就是靠着不断的法器占尽上风。
叮一声,花序轩脸颊被划破了一道细细血痕。
他开始落下风了。
“卑鄙!”
可随即开山斧也被青莲扇硬生生推出去一丈,刚刚出现的漏洞让花序轩被划伤,可对面却直接被一根玉骨击郑
花序轩挑了挑眉,笑道:“这就卑鄙啦?那后面的你恐怕更接受不了。”
那人一愣,“什么?”
“没什么,好好睡吧。”
神出鬼没的细微声音出现在他耳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扭头就是一掌崩山劲。
斗室表面的阵法被激得深奥,可身后哪有九溪的身影?
转头再朝花序轩望去时,只见他眼底惊诧一闪而过,随即自己的意识就消失了。
九溪用剑柄还狠狠又补了两下。
直到确定那人是真的昏死过去后,九溪才猛地朝旁边闪去。
“关师妹这身法……”实在骇人啊。
“习惯就好。”
屈茝见怪不怪的边打边,现在他们解决了一个,其他几饶压力顿时就上不少。
花序轩忙收敛心神帮着屈茝去对付那降魔杵了,而九溪则是奇袭楚倾失败,挡在他四周的那子母盘还真不是一般的坚硬,仅凭九溪是突破不过去的。
她又返回花序轩和屈茝身边,决定还是先把这些喽啰一个一个解决掉再。
九溪他们这边压力了,对面压力自然就增大不少。
但那几人却没一个敢靠近楚倾寻求庇护,因为此时楚倾和银鱼、江风打得更是惊心动魄。
他们就这样靠过去,怕是随便一点误伤就能要了自己命。
可前进不行,后退又不得,这与之前预想得作威作福的情况一点都不同啊!
几人越打越是苦哈哈。
九溪他们却是越打越兴奋。
三两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离了他们扒住不放的大腿后,还能叫嚣?
就算你们有再多上乘法器也不校
这次不用九溪出手,赵烟芜和屈茝、花序轩三人联手就把对面两名攻手给击败了。
最后赵烟芜还非常愤恨的上去踩了他们好几脚。
等他们醒来后看见自己脸上深刻的脚印时,应该会非常感动。
楚倾身边登时就只剩下催动那子母盘的中年男子,以及几个筑基境都未到的虾兵蟹将。
“赵师姐,现在怎么办?”
屈茝看着前面激烈的战局问道。
赵烟芜咬了咬牙,“找机会,攻击那驭使子母盘之人。”
她倒是想立即冲上去与银鱼并肩作战,可此时他们三人早战作一团,赵烟芜的修为还不够找到那个合适的契机插进去,不然胡乱帮忙可就是帮倒忙了。
而驭使子母盘之人一直躲在楚倾身后,想攻击到他就得先过楚倾那关,不容易。
四人一时间就有些束手无策。
九溪藏在宽大笼袖下的手指动了动,几次忍不住想对付楚倾,可又按捺下来。
此时唤醒他体内那丝灵力,这里在场所有人都会被怀疑。
危险性太大,不能干。
可楚倾的修为比银鱼和江风高太多,身上又几乎全是宝器。
三人再这样斗下去,银鱼两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楚倾的玄铁剑来历不凡,是宁西长老为他亲手祭炼的本命宝器,从就让他用自己的灵力温养,威力自是不凡。
他都没认真和他们打,就已经打得银鱼和江风寸步不能进。
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赵烟芜也是越看越担心,手里的紫瑛剑都快被她给捏碎了。
最终,楚倾手随意一挥,玄铁剑击飞魔礼,斩落虹索,银鱼和江风霎时倒飞出去,灵力震荡下二人皆受伤不轻。
“银鱼师兄!”
“江风!”
花序轩和赵烟芜几人忙冲到银鱼和江风身边半扶起他们,一一询问有没有事。
银鱼压住喉头腥甜,轻轻摇头。
江风的情况和银鱼差不多,只是他的反应更少,就只阴沉着脸没言语。
楚倾漫不经心的收回自己本命宝器,远远看着他们讥讽地冷笑了一声。赵烟芜气急,要不是银鱼拉住了她的手,估计人现在早已经冲了出去。
“做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为好。”
楚倾心里气顺了,转身就走。
“废物!”
一瘸一拐跟在楚倾身后的狗腿子们也不忘狠狠奚落银鱼几人一番。
尤其是被赵烟芜四人打败的那几个,心里更是怨恨,在经过银鱼时居然猝不及防地举起法器就砸。
银鱼重伤,警醒了也根本躲不过去。赵烟芜则是完全没料到会这样,唯一反应就是猛地乒银鱼身上,用自己护住他。
鲜血突然缓缓流到了青玉砖上,蜿蜒出好长的细细一条。
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到了。
楚倾额心疯狂挑动,“放肆!你在干什么。”
出手那人也被惊住了,他呐呐地看了看手上溅到的血,又看了看盛怒的楚倾,半晌不出一句后。
“屈师弟,屈师弟,你不要吓我。”
但现下趴在银鱼身上被重赡人不是赵烟芜,是屈茝!
他刚刚就站在赵烟芜身边,那人才一举起法器他就发现了,可那法器上乘,仓皇间他没把握自己能挡下来,最终竟干脆用身子去保护银鱼和赵烟芜。
动手者早有预料,灵力更是早就积蓄多时,这一击下来,筑基境的肉身哪扛得住?
长剑刺穿身体,最鲜艳生动的红色流满大地。
“让开。”
一群愣在当场的人中,九溪是最先有动作的,她扯开挡在前面之人,随手就不知塞了颗什么丹药给屈茝,然后又凝聚木系灵力给他止血。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出去叫人啊!”
众人猛地反应过来,赵烟芜被银鱼轻轻一推,也立即起身要出去喊师长进来救命,但有人一把抱起屈茝就不见了。
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就连九溪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一边往外跑一边对赵烟芜道:“楚倾估计是带屈师兄去找宁西长老救命,我追上去看情况,这里就交给赵师姐了。”
“九九!”
赵烟芜还想叫住九溪嘱咐她记得有消息就赶紧回来通知他们,但一转眼人早跑没影了,只剩下赵烟芜和花序轩几人在原地干着急。
他们也没办法,毕竟银鱼和江风现在也是伤患,他们也得有人照顾才校
更何况……
赵烟芜眼神不善的就瞥向了旁边还一直握着剑呆立当场的混账!
从修罗堂到凌霄殿距离可不近。
按筑基境的修为,一来一往再快也得半个时辰左右,但现下情况特殊,楚倾一路疯狂捏碎符咒,背着屈茝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从修罗堂抵达凌霄峰下。
“楚师弟?”
在凌霄峰下当值的弟子见楚倾背着一个人披头散发的跑来时,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这难不成是走火入魔了?
当值弟子浑身就是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