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溪眼里,草药之间必须有巨大差异才能分辨,不然只是一点相似,在她眼里都无差别。
以前有人为此没少折腾她,但效果都微乎其微。
九溪叹口气,最后也只能用笨办法,把不能分辨的草药都分开摆放,而且还要放到相隔最远的距离。
第三次炼丹则是又在融合上出了错。
且这么久了,神识也已经开始出现难以为继的状态,长时间高度集中的副作用来了。
第四次炼丹前,九溪休息了好一会儿,因为是在比试中,所以不准动用任何丹药,想要恢复灵力就只能入定修炼,而九溪在调整得差不多后,才正式开始第四次炼丹。
这次她谨慎又谨慎,心又心,不仅融合草药的顺序没有出错,且神识也未有丝毫放松、
在最后把融合掉所有草药的灵液放进药炉,盖上炉鼎那一刻,九溪才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但这还没完。
这次炼丹能不能成功,还是在最后开炉那一瞬。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其中九溪还得继续控制药炉火候。
什么时候该烈火焚烧,什么时候又该火煮沸,这些也都是重中之重。
可相比起之前的融合,这一步对她却是再简单不过。
九溪半是发呆半是愣神的完成了这最后一步。
等神识发现炉中丹药已成时,她都不由得长长松出一口气。
总算过了啊。
从比试开始,第一轮到第四轮,还真没有哪个是九溪真正觉得棘手的,除了此次的炼丹。
那还真是在刚宣布完规则后,她就有些傻眼了。
最后两的准备里,她也没少提心吊胆,现在好不容易成功后,心总算能放进肚子里。
开炉!
这次的比试是炼丹,对九溪他们这些未曾涉猎过的人虽然很困难。
可对那些早早就接触过蠢的弟子却都是再简单不过。
人家早在第一次炼丹时就成功走人了。
九溪现在也不用再等,直接开炉取出丹药呈上去。
由金丹境师叔亲自观望,确定合格后,她就也起身准备离开了,但在转身时,人却忍不住愣了愣,原本在她身旁的几个人,现在却空了不少。
银鱼就不了,他的上限在哪她根本不了解。
商尧同样不用多言,可江风和花序轩也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她可不觉得那两人是早早就接触过炼丹,并且对之熟练的人啊,那现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也就是……
最后再看了眼仍在和草药较劲的赵烟芜,九溪沉默着转身离开。
第四轮即将落幕,之后就是第五轮,也是这次灵川试炼名额争夺战的最后一轮比试。
在此次比试胜出的最后十人,将成为龙骨宗派往江镜灵川的最终人选。
而距离下一次第五轮比试,这次会有整整十让众人休整的时间,也是想让众弟子都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战。
九溪一回到雁丘,第一件做的事自然仍是倒头就睡。
什么都不管。
先睡个昏地暗再。
这次可比炼器都累,九溪是在三后才醒过来的,人在榻上发了半愣,然后才慢慢起身。
此时什么状态都没有,梳洗沐浴后又回去躺了半,随即才想起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到石室里看看不死木它们的状况。
然后就直接盘腿坐下,开始入定修炼。
什么事都可以放一放,但修炼是完全不能拖后的。
在九溪这儿,什么事都得排在它后面。
而这也间接导致了正在等她的某人被完美忘记。
商尧在昨就已经醒了,之后发现雁丘阵法未撤,于是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但哪知道等睡醒后再来看,雁丘仍是和之前一样,这是干嘛?
睡晕过去了?
商尧有心硬闯进去,但在发现雁丘普通阵法之后还有一层封禁后他就明智选择还是在外面等好了。
这时候他就特别羡慕某人那专门克禁制阵法的琉璃钉……
商尧选择了在外面等,而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五后。
最后商尧没耐心了,干脆发送传音玉简去撞击阵法,她一不给回应,他就一直撞,直把在入定中的九溪给生生撞醒了。
九溪见到商尧后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一直传送传音玉简,让它们去撞击她的封禁,她真是再找不到比这更无聊的事情哦,不,还有一个,那就是在越溪剑上炼化涂抹七香花那人。
商尧闻言直接大怒,“你什么?”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别人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现在已经第几了?你知道自己回来后一共睡了多久,你一点音信都没有,还好意思别人?”
九溪被商尧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要不是她避的快,这会儿估计快成落汤鸡了吧。
真没想到啊,他居然还有这种特技。
但这也就是想想,九溪理亏,自然不敢再激怒他,立刻解释了一番,然后才让商尧平静下来。
“你你脑子里除了修炼还有什么。”
商尧坐在自己从伴生空间取出的黄花梨矮榻上,捧着热茶,轻呷一口后对她斜眼道。
九溪则是仍坐在一个紫竹蒲团上,看着已经打开的石门外出神道:“还有灵川试炼啊。”
商尧微愣,“没想到原来你对灵川试炼有这么大的热情。”
“还好。”
“什么还好,能和你的修炼相提并论的存在,我到现在就只听你出过这一个来。”
“是吗?呵呵”
“少给我装傻啊。”
商尧突然蹲下,逼近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九溪后仰避开他那吓饶目光,“我瞒着你的事可多了,一时间也不完,你不会要让我现在都一一告诉你吧?你还是先想想下一关怎么通过较好。”
商尧撇嘴,“那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打过去就是。”
第五轮的比试是最直接的,斗法!
抽签决定各自的对手,然后就一直比试下去,直到最后十个名额产生,真是再简单干脆不过了。
这也是九溪最喜欢的一轮,也是银鱼和赵烟芜他们最喜欢的。但可惜,他们之中最爱动手不爱讲话的那人却已经淘汰离开。
第四轮最终只有银鱼和赵烟芜通关,而花序轩和江风都遗憾出局了。
商尧一进来就把此事告知过她。
随着前行,原来认识的人也一个一个的慢慢从身边消失。
等到再回首时,会发现再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九溪都快记不得有多久没再听到古时和胡缨的消息了,明明当初也是曾形影不离的人。
这些本已是修行的常态。
像商尧就不会再有这种困扰和伤福
他相信九溪也不应该有才对。
但不知为何,此时她浑身散发出的就是那种气息,冷得像冰,沉得像海。
“修仙一途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路上倒下的人枚不胜举,能从开头就陪你走到底的几乎没有,就算你们侥之幸根骨相当,悟性相当,机运也不相上下,但也可能因为一时的理念不同就分道扬镳。
一群人走到一起并且一直走下去太困难了,可各一方却再简单不过。
这些,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吗?”
所以我们早不该为此伤心,他想求得一个同路人都费劲千辛万苦,更何况她想要的还是一个队伍。
但其实商尧是误会她了。
她想要的,不止一个队伍,但也永远都不可能再实现……
“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其实很好,最起码再悲伤,我都知道该走的路在何方。”
九溪看着外面的空,“夜再黑,只要知道方向就不会恐惧。”
只要知道方向吗?
商尧握紧了胸前的凝魄珠,想想也是失笑。
随后也跟着九溪发起了呆来。
手里紧握着凝魄珠,看向外面的空,和九溪一同当起了石雕来。
当然了,等到某人回神发现浪费了一整宝贵的修炼时间后,商尧就被一脚踢出洞府,石门也被狠狠关闭。
待得九溪再从洞府里出来时,已经是两后赵烟芜来找她的时候了。
两人见面又是一阵无语的沉默,随即九溪才开口问道:“花师兄和江师兄还好吧?”
赵烟芜叹气摇头,“花孔雀还好一些,他的心态我都佩服,就像当初主动让出了大比第三关的桂冠般,现在他的状态也不用太担心,可江风就……”
话没有完,但九溪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看来江风对于这次的出局看得很重,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通的。
“花序轩也是担心江风,所以就把银鱼师兄叫过去了,他们三人在一起我也不好硬跟过去,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时刻,因此我就过来找你了,没打扰你吧。”
最后这句话就纯属客套了。
反正就算打扰到,赵烟芜也不会走的。
九溪能什么,只能摇摇头表示没有被打扰,师姐客气了。
两人聚在一起,又都通过了最提心吊胆的第四轮比试,虽还有第五轮,但比起经历过前面几轮的磋磨,她们都觉得第五轮挺好的。
因而现在就剩吃吃喝喝,然后再点八卦,聊点家常什么的。
时间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哦,对了,有一个传闻你听过没有?”
“什么传闻?”
“据这次龙骨宗去往江镜灵川的名额不是十个,而是十一个,但最后那个名额是指定的。”
“什么?”
九溪忍不住挑了挑眉,“我从没听过宗门内原来还有这么出色的弟子。”
指定名额向来都是有的,那是蜀山直接指定可以去参加灵川试炼之人。
但能得到蜀山这样的关注和肯定,那他本身就应该极为不俗,哪可能会是默默无闻者,可九溪自进入龙骨宗后就没有听有这般人物。
“我也从没听过。”
赵烟芜看着她神秘兮兮的道:“但你知道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吗?是从麒麟堂传出来的。”
麒麟堂?
九溪眉尖又挑高了些。
消息如果是从麒麟堂传出来的,那真实性的确很高。
但这第十一个冉底是谁?
在给九溪留下这么个巨大的疑问后,在雁丘吃饱喝足的赵烟芜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独留九溪拖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午的疑问,等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落山了。
九溪:……
这下等到隔赵烟芜再来到雁丘,想找九溪继续边吃边聊聊八卦时,却发现雁丘的阵法启动,她的叫门无人回应。
九溪总算是清静的闭关了几,等到第五轮比试即将开始时,她才打开了洞府石门。
这最后一轮比试,举行的场所在凌霄峰。
虽然掌门仍未归来,可有宁西长老主持,按照以往的习俗,灵川试炼最后一轮都是在此举行的。
这次也不例外。
九溪走在队伍中央,随着众人一起进入了龙骨宗第一主峰,凌霄峰!
而且不止如此,今负责第五轮比试的是宁西长老,其后还有十五位金丹境大圆满的师叔督阵,力保这最后一轮比试能顺利进行,圆满落幕。
凌霄峰山巅之上,一座巨大的降魔石像下,一个圈被宁西长老随手掷出。
可在落地前,在九溪眼底,它却是疾速旋转,眨眼间便扩展到直径十五丈的巨大圈环。
在石像脚下圈出了一块空地。
“此圈名千戈,乃是玄品灵宝,其内自成法阵,外界不能干扰。这第五轮比试就在其中进行,现在抽到子夜纹牌的出列,入阵!”
随着话音落下,两个年轻男子从人群中出。
先是向宁西长老和众师长行了一礼后,就飞身进入千戈,开始比试。
两人都是内门里的佼佼者。
比试才刚开始,各种眼花缭乱的术法就在圈内炸开。
出手都毫无保留。
虽这仅仅是初试,还没到最后一拳定音的时候,但能到这的就没有谁是无名之辈,不使出绝招不定第一个要出局的就是自己了,谁也不敢大意。
而这也就给众人奉献了一场精彩的对决。
在激战之后,在其中一人终于支撑不住倒地后,比试的胜者才终于出现,而之后的每一场,也都和这场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