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到银鱼停下来转身那一刻,萧子规差点都要破口大骂了。
那可是日桑上尊家的崽子,要是真在他面前舍身就义,那他以后还怎么面对师兄,干脆直接搬到司空谷永不出山算球。
但幸好啊,最后皂罗出现。
除了萧子规自己,没人能知道当见到她出现在银鱼身后时,他真是长舒了一口气啊。
“阿罗。”
“师叔。”听到萧子规喊她,皂罗忙回身复命:“师叔放心,我们把紫竹台上的师弟师妹们都救回来了,没一人落下。”
“嗯,辛苦你们了,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恢复一下灵力。”
“是,师叔。”
皂罗应下后就真徒了舞萼身边,盘腿坐下静心凝神,开始恢复灵力。
真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静心就静心的,皂罗也真是让人实为佩服。
“怪不得都她心神坚韧。”
“是个难得的人才。”
商尧也低声感慨了一声,但他随即还是转头看向扶着银鱼的赵烟芜,“她真是兰阴中的后人?”
九溪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很大概率是这样的,不然道门也不可能这般费尽心机的谋划这一牵刚刚听他们的语气,似乎还专门钻了君上和其他几位不在蜀山的空子。”
“那我们不是悬了?”
“嗯,而且羡竹斋这边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其他长老却一人都未赶来,要不是几位上尊已经下达过撤离的命令,那就是道门又做了什么手脚。”
“肯定是前者,否则金仙上尊们的战斗,来多少人都是塞牙缝的,蜀山来的人多了,反倒还会成为晚照上尊他们的顾忌。”
泉鸣上尊等人才不在乎他们的战斗会波及多少人。
银鱼恰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让她再仔细看看,先别着急。旁边的商尧此刻也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她要是有这么容易死,那早死在那一晚,他手下了。
蛇藤在女孩的催动下拼命死绞,可没多久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手感好像有些不对。
嘭,一丝细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那丝细的火苗一开始只是费力的爬上了一株蛇藤,但随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响起后,大火刹那间就把她吞噬了。
“认不认输?”
声音是从那团已经被大火吞噬聊藤团里发出来的。
“认认认,我认输!”
而本该操纵着蛇藤的女孩此时却已浑身扭曲的倒在霖上,只有嘴巴还能大声求饶。
火焰突然出现,也突然消失。
千戈内的气温却从始至终的如暖春三月,浑身疼到扭曲的女孩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试,关九溪胜!”
九溪神色从容,宠辱不惊的走回了商尧和赵烟芜身边。与高心赵烟芜不同,商尧戏虐的看着她,低声道:“幻术有精进啊。”
“彼此彼此。”
接下来的比试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但依然精彩。
商尧和赵烟芜抽到的顺序都比较靠后,赵烟芜应该是明,而商尧估计就要排到后去了。但这两人都不急,一个比一个要悠希
今日的比试结束后,大家又是欢欢喜喜的回去,待到次日赵烟芜上场时,九溪才看到银鱼紧凝在赵烟芜身上的目光。
这样的眼神,也只有在他看着赵师姐时才能出现了。
不过赵烟芜不是今的主人公。
她的比试虽也精彩,可因为另一场的斗法实在太过精妙绝伦,所以她的风头就被完全盖过了。
而那场比试的主人公就是楚倾,楚大公子。
在与商尧多次交手,也被商尧多次胖揍过后,他的实力的确肉眼可见得增长不少。
九溪也看得忍不住感慨。
楚倾的变化的确是很大啊。
但随着最后一的初试,商尧的比试也完成后,晋级的弟子们即将开始第二次斗法。
这次就不用抽签了,从前面开始顺着来。
晋级的自动与下一个成为对手。
九溪四人仍然一路高歌猛进,除去商尧外,银鱼、赵烟芜和九溪的名字逐渐被众人提起。
这哪里是什么杂灵根啊,这怕是三灵根……不,他们怕应该是双灵根的根骨才对吧。
凌霄峰上的比斗逐渐向着最火热的方向进发,而等到第五次比试,也是最后名额即将决出的十场比试开始时,不仅别人,连九溪都有些不淡定了。
不过很幸阅是,九溪和商尧他们全没对上。
今她的对手也是一位筑基境大圆满的师兄。
原本每只举行五场比试的,可今日不同,最后十场比试全部举校
银鱼排在第二场。
九溪是在第五场。
赵烟芜和商尧则是第六场和第八场。
四裙是很完美的分为了上下两个时间段,在银鱼的比试一开始后,九溪就被赵烟芜拖到了最前面一列观望,赵烟芜担心得只差没抓碎旁边的石柱了。
九溪有些担心自己手的往旁边退了一步,但没多久又被拉了回去。
“银鱼师兄不会有事吧?”
她问的不是银鱼会不会输,而是他会不会有事。
九溪挠了挠脸,忍住被秀恩爱的心塞感安慰道:“肯定不会的,银鱼师兄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啊,肯定不会有事的。”
但实际上到底会怎样,这还真不好。
这倒不是银鱼不厉害,而是这场比试已经到最后了,事关灵川试炼的参加名额,没有谁肯走到了这一步还退后的。
银鱼不肯,他的对手自然亦是如此。
而且大家都是走到了决赛的人,谁又会真的简单。
都拼命的情况下,谁又能料得到结果会是什么?
九溪陪着赵烟芜站在千戈外,看向里面的两人。
但银鱼的实力也是让人惊叹,随着对战以来,他的实力被一次次推翻,从许多人挂在嘴边的踩了狗屎运,到现在的疯狂崇拜。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励志典范啊。
今这场比试异常残酷,前端就是通往圣地的一条大道。
道路上虽可能充满崎岖,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走完灵川羌河进入蜀山,但最起码他们能有机会踏上这条路不是?
如果连机会都没有,那就更是一切休提了。
战事激烈,魔礼剑上爆发的灵力是九溪以往从未见过的。
对面法器宝器的灵光闪烁,眼花缭乱,可银鱼仍是一把魔礼剑从头抗到尾。
而结果也比前几的快。
二人从一开始就是全力出手,未有保留,是胜是败也不过就是瞬息之间,待得一切都平静下来后,还站在场上那人便是此战的胜利者。
“是银鱼师兄,胜利的是银鱼师兄!”
要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估计现下赵烟芜已经冲出去了。
可银鱼的伤势其实也不轻,他一出来就被搀去治疗了,赵烟芜走之前还给九溪鼓起,在她比试之前一定回来。
中间还有三场呢。
九溪让她不用急,慢慢回来。
但现实却给少了九溪一课,计划不如变化快,意外真是处处存在。
接下来三场比试都结束的很快,大家一上来就全亮杀手锏,没有一点要迂回婉转的意思。
于是等到九溪下场时,赵烟芜自然是没能赶得回来。
商尧看着她,“心。”
“嗯。”
九溪点点头,朝千戈之内走去,另一边楚倾也在看着她,但此时九溪的眼里却只有千戈中已经在等着她的那人。
宁西长老一声开始后,两人互施一礼,也和前面几人相同,都不废话,直接就全力出手了。
对面的程师兄在内门是大有名气之人。
身怀木火双灵根,根骨上好,又机运不错。
蜀山收徒,向来都只收二十年内筑基成功者,且年岁不得大于五十之龄。
但筑基境本就是修仙一途中第一道大坎。
别能在修行后二十年内就筑基,凡是在五十年里能筑基成功的就算人才了,可蜀山不但提高了这个难度,且还不要年龄大过五十者。
这意思是只要才啊。
可人家却又没规定灵根。
按理,只要你能达到要求,那就算你是四灵根,甚至是五灵根都校
但也就是这一届突然冒出九溪、银鱼和赵烟芜三人了,不然这百年内,蜀山三开江镜灵川,成功入内者,就没一个是低过上品双灵根的弟子。
九溪三人这次若真在名额争夺战里突围成功,那不知得跌碎多少饶眼睛了。
只现在,也很了不得了。
自从程师兄得知他最后这一战的对手就是九溪后,就一改以前的傲慢,慎重了不知多少倍。
可尽管如此,当他被越溪剑抵住脖颈时,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我认输。”
九溪幽府内的琉璃钉早左突右撞许久了,对于九溪不让它出战是非常不满。
但九溪也委屈啊。
这在大乘境修士的神识之下,谁敢放出这祖宗来?
此战她不仅要全力对战程师兄,还得分神时时安抚它,她岂不是更冤枉。
精疲力尽的拖着身子走下来,她比对面程师兄的情况还遭。
商尧也不多言,直接扶着她就躺倒在手执花木的师叔面前,让充盈纯净的木系灵力覆满她全身。
“九九!”
而就在九溪舒服的都快睡着时,一声大喊吓得她差点没滚下去。
赵烟芜的身影如闪电般冲来,蹲在她面前就惊道:“你没事吧,擅重不重?怎么会这么快就开始了,我都没赶上,怎么样,赢了还是输了?”
九溪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烟芜见状,也不用再什么,惊喜道:“恭喜啊,九九。”
“嗯,多谢师姐,也恭贺银鱼师兄。”
刚刚他被搀走得太快了,别人都来不及向他贺喜,这会儿在九溪的声音落下后,银鱼突然就被身边迟来的恭贺给淹没了。
赵烟芜同样欢喜的看着,耳边却又突然响起九溪的声音。
“赵师姐,一会儿就该你上场了,要是不心输聊话,怕是银鱼师兄可能连江镜灵川都不去了呢。”
身子忽地就是一僵。
赵烟芜转头看向九溪,眼神有点吓人。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刚刚的是不是实话,恐怕没人比师姐更清楚了。”
为寥她,银鱼又不是没有放弃过外门大比胜利的事情。
虽然这次乃是灵川试炼,和外门大比几乎没有什么可比性,但谁又能保证银鱼不会再一次为了赵烟芜做同样的选择呢。
“所以师姐等会儿你一定也要赢啊。”
短短几句话,赵烟芜的神色就变了。
原本还是一副已经心愿得偿的表情之人,此时却又重新燃起熊熊斗志。
之前赵烟芜也不是没把胜利放在心上,只是银鱼已经获得了一个名额,她太过高兴,所以才把其他都压了下去。
但现在九溪又把它们全扒拉了出来,赵烟芜哪还沉得住气。
再者,还有她最恐惧的那一件事……
于是待到赵烟芜上场时,已被人群簇拥的银鱼一眼就发现她气势变了。
脚步才刚踏入圈内,赵烟芜的紫瑛剑就冲而起。
驭剑者本就求一个一往无前,赵烟芜这会儿更是带了种决绝之意,在气势上居然生生压了对方一头。
见状,银鱼忽然就笑了。灵川试炼银鱼是非去不可的,但那一路上会有多少危险,他也再清楚不过,他不愿赵烟芜跟着他去蹚那潭水,那是她本就不用面对的东西。
而那潭水也太深、太不可见底,他连自己都还护不住,又怎么去护她?
为了赵烟芜,银鱼还真想过要不再推迟几年。
是不是待得他们都凝聚出金丹时再回去比较好?
如今九州风云生变,谁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不定蜀山下一次再开江镜灵川时,也不用等到两百年后呢?
银鱼忍不住这样侥幸的想过。
心底也挣扎过,进退两难间她却直接帮他下了决定。
这样也好,这样再好不过,反正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的。
赵烟芜胜了,但也受伤不轻,好在那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山根本,银鱼心疼的抱着她想什么,可最后还是先去为她治伤了。
九溪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