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耳边突然响起打雷的声音,这是要下雨了吗?
商尧和楚倾起初都不怎么在意,可猛然间忽地同时抬头往边看去。
这里可是蜀山啊,其他都还好,可雷声却肯定不会凭空响起的。
但两人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却都傻了。
边一开始只是细细的几条青雷偶然乍现,可不过就是眨眼间,手指粗细的青雷骤然间便变成了一丈宽的紫雷,且它还在继续蔓延。
震的威势就算隔着重重青冥也能震慑人心。
现下别楚倾了,就连商尧都被吓得幽府震动,全身的灵力竟有那么一瞬的暴乱趋势。
不过好在那紫雷终归还是离他们太远了。
远到一层禁制便把紫雷通的威能全隔绝掉,不然在这龙蛇狂舞的雷光之下,别商尧和楚倾,整座蜀山恐怕都得付之一炬。
“这、这是……”
楚倾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了。
“这就是君上之威啊。”
但好在商尧帮他把话出来了,且在这话里,还深深的埋藏了一丝熟悉之意。
不过楚倾却完全没有在意。
毕竟在这漫咆哮狰狞的紫雷之下,换做其他人也很难再在意到其他事情。
“这是君上回来了,那君上这是在因为紫竹台的……”
楚倾刚利索的话还没完就被商尧给打断了。
他看着楚倾突然传音道:“闭嘴,你是不想要你的命了吗?紫竹台的事情也能在外面乱?”
羡竹斋紫竹台被道门攻入一事,到如今清楚知道的人也不多,而九溪他们这些意料之外的当事人更是被下了封口令。
要是被那几位知道这件事从他们这漏了口风。
那他们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倾刚刚也是太过震撼,现下回过神来立刻就闭紧嘴,不好意思的对商尧笑了笑。
商尧回了他一个极其嫌弃的眼神。
但楚倾只权当没看到,传音道:“君上这是在为紫竹台的事发怒吧?”
“废话!”
其实之前九溪就和商尧讨论过剑君回来后得知紫竹台一事会有的几个反应了。
商尧是觉得剑君虽肯定会生气,但气过后还是得从其他地方讨回公道,定不会直接和道门玄君撕破脸,毕竟尽管众人皆不明言,但蜀山这么多年其实是一直有在对道门退让的。
虽不能有退让三分,可一分总是有的吧。
否则其他不提,就当年万佛寺浮屠塔一事发生时,剑君不可能沉默不语,只做袖手旁观。
毕竟剑君与佛君交好。
当初玄君不过是蹭破了万佛寺佛塔的一个角,剑君都能直接打到不周山的九重上让玄君认错道歉的。
而诸如这种种壮举,卷籍上可记录了不止一页。
但就是这样的蜀山剑君,当年在浮屠塔一事发生时,却从头沉默到尾,没人见到过他的身影。
尽管有不少传言都是佛君劝住了他,让剑君不要插手的。
可对于这些传闻,相信的人并不多。
因而虽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出口,但在他们心中,蜀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蜀山了。
这次紫竹台的事情,剑君也估计会以其他方式帮蜀山找回公道。
但九溪却摇了摇头。
她:“不会的,这次道门要倒霉了。”
当时商尧还是一脸不屑的看着她。
而且那时君上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不定就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商尧也没有在意。
但现在抬头望着边那地坼崩的无边威势,商尧已经瑟瑟发抖的发现了自己真是大错特错。
君上发怒了,而且这怒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道门这次怕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不过一想到道门要遭殃,商尧这会儿虽仍是被边龙蛇狂舞的紫雷吓得战战兢兢的,但心底却忍不住欢呼起来,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销魂。
只是商尧这种复杂的心绪,他旁边的楚倾就一点都体会不到了。
而且不止楚倾,现下但凡在蜀山和其周围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只有一种心情。
他们真的恨不能能挖个洞把自己买了。
等到这场雷光熄灭后再重新回归。
虽君上很体贴的已经设下了禁制,只让他们用眼睛感受一下这通彻地的无边威能。
可他们还是有些吃不消啊。
整座蜀山,都被紫雷覆盖了。
待得一切终于平息时,际已经是挂起了一轮高月。
而商尧和楚倾这会儿也才终于抖抖索索的回到春绪,路上但凡是遇见的人,情况和他们都几乎一般无二。
只不过比起其他人苦笑里的莫名其妙和胆战心惊,他们俩却是要自在许多。
终归君上这次会发这么大怒气的缘由,二人知晓,自然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他们就只是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回来,然后话也不多,一进院子就各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谁也没有发现,某一个房间外那壮观的符山,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夜无言。
商尧和楚倾也是真累瘫了。
昨那场惊动地的紫雷降世,让他们好好体会到了一把君威。
在经过一晚上的休养后,现在想来却仍能让人不由得打个冷战,真是太恐怖了。
“哟!”
而商尧比楚倾起得要早一点,等他打开房门出来时,已经能见到梳洗完毕,不再是昨那么狼狈的商尧又坐在了搬回梧桐树下的摇椅上,在那晃悠晃悠的摇着呢。
“看你这样,昨晚睡得不错吧。”
“还好,彼此彼此。”
两人皮了一句,然后又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随即楚倾也走到另一张摇椅上坐下。
学着商尧的模样,看着空发呆。
今日又是一个难得的好气。
湛蓝的高空中,白云悠然飘过,偶尔竟还能看见一两只灵兽飞过。
当是惬意无比。
只可惜这会儿在摇椅上瞎晃悠的两人,一个比一个出神的严重。
望着眼前这般惬意无比的美景,竟一点都没用心去欣赏,真是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时光。
“你们在干嘛啊?”
“在发呆啊,你没眼睛不会自己看?”
商尧下意识的就毒舌怼了回去,然后那人就没声音了,楚倾也是懒懒的没什么反应,然后忽然一顿,两人猛地就起身转头望去,只见九溪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商尧和楚倾又被吓了一跳,然后就见九溪挑眉,“我没眼睛?呵呵”
砰砰砰,叮铃哐啷,噼里啪啦!!
梧桐树下的摇椅依然在风中轻轻摇晃着,丝毫不因围绕在它身边的凄厉叫喊声而有丝毫的动摇。
今日的气果然是不错啊。
九溪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角,然后就坐到了树荫最深处的那张摇椅上,看向面前两个鼻青脸肿的人。
“吧,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九溪刚收拾商尧时,还跃跃欲试主动上前打算重新挑战她的楚倾,现下捂着自己的熊猫眼冷哼道:“你要我们什么?倒是你,这次闭关的成果很是巨大啊。”
九溪无语的看着他,“你这话的好像我闭关之前你就能打得过我一样。”
楚倾:……
“好了,拉家常以后再,现在先谈正事。”
商尧也被九溪突然的出关吓了一跳,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九溪也被他这么正色的表情弄得有些意外。
但随即她也坐了起来,“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少啊,你吧,我一定洗耳恭听。”
三人都坐下来,商尧把最近发生的大事要事都和她了一遍。
楚倾则是在旁边补充。
不用一盏茶的时间,九溪就也把事都都听明白了,尤其在听见昨发生的事情时,她也是惊讶了一番的。
不过那是惊讶于剑君居然会回来的这么快,至于其他的她就不怎么惊讶了。
也许是这些年剑君的沉默,让很多人都忘了剑君的真性情到底是怎样的,他们才会以为能在这般欺辱了蜀山之后还能安然无恙。
其他人也就不了。
但让九溪有些意外的是,连道门的玄君这次竟也这么随意。
难不成他也觉得剑君变得温柔了不成?
不可能吧。
尽管九溪对玄君是完全没有好感的,但话又回来,这是个谁也不敢低估的大人物啊。
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想他,绝对不会有错。
九溪皱眉不言语。
旁边的商尧和楚倾也不打扰她的沉思。
已经亲身体验过昨那种能毁灭地般的震撼,现在他们极其能理解她。
而且也不知道怎的,两人还带了一丝不是很明显的自信。
仿佛他们在经历过昨后,现在已经没什么能再惊吓到他们了。
以至于九溪回神抬头,在看到他们俩那非常刻意的云淡风轻时,是差点一个没忍住把刚端起的茶杯给摔了出去的。
“你们俩能正常一些吗?”
“怎么话的。”
“就是,我们哪不正常了,倒是你,之前我们那么疯狂的用传音符砸你,你是一点反应都没,怎么现在又忽然出来了,是感受到我们的急切了吗?”
“你想多了,真的。”
九溪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道:“之前我也奇怪怎么会突然从入定中醒来,但现在清楚了。”
当然是因为昨剑君回来后发的那场惊之怒了。
虽剑君肯定是设下了禁制隔绝掉气息的,但琉璃钉就是察觉到了。
所以九溪也被强制惊醒,不得不提前出关。
可也庆幸有这么一遭,不然她还不得错过应鲁峰的秘境开启了啊。
商尧的确很了解她。
其他秘境就都不了,但应鲁秘境她是一定不愿意错过的。
这次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要不是昨剑君回山,要不是剑君发了那么一场火,那九溪这次不定就真要错过她心心念念的宝地了。
没错,就是宝地。
应鲁峰的应鲁秘境,九溪可不是进蜀山之后才听过的。
早在之前。她就已经听闻过应鲁秘境的大名。
在通过灵川试炼进入蜀山后,她更是一直记挂着这个秘境,毕竟里面有众多稀缺,甚至是外面已经灭绝聊草药,那简直就是现在的九溪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尽管已经入品的灵植皆不能随意采摘。
可她有琉璃钉啊。
就算之前是还没入品的灵草,到了她手中后,经过琉璃钉灵力催化过的最普通的三色土,也能把他们养活。
之后入品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而且有一个猜想,九溪谁也没过。
若琉璃钉的封印能再解开几层,那是不是它催化的三色土效用会更显着。
种植在其中的灵植,入品的时间也当大幅度缩减,甚至上地品也不是什么难事?
九溪很期待,所以她现在很热衷收集各种灵草,不看品相,只看种类,越是稀缺的那种就越好。
而这次的应鲁秘境,她更是非去不可。
当下九溪也不再耽搁,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往百尺楼走去。
商尧自然也是同行,楚倾则是回屋去修炼了,但商尧也主要是想去看看经过昨的事情后,现在蜀山里的气氛又是怎样的。
因慈到了百尺楼后,九溪先火急火燎的去里面问应鲁秘境的事。
而商尧则是到处晃悠。
一会儿去二楼转转,一会儿又去北冥榜前和人聊。
没有多久他也就完全融入了里面,想再找到他都难。
幸好九溪也是很久没来,在抓住最后的尾巴成功报名后,她也没急着回去,反倒是去二楼逛了一圈,大体上兑换区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也许因为应鲁秘境就要开启的原因。
灵植少了不少。
这是要等他们进去后采摘了拿出来出售的意思吗?
这倒也没什么,在百尺楼里出售东西虽要比外面便宜些,但相比起其他好处还是能接受的。
毕竟不能总是索取不付出啊。
那样的话,在蜀山里怕也是走不了多远的。
九溪在二楼随便逛了逛就下去了,北冥榜前她也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
终归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应鲁秘境。
她这会儿就算看到其他意动的任务也不可能接下,倒是商尧那家伙又跑到哪儿去了,刚刚不是才见到他在这和别人高谈阔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