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尤弥尔打断了还沉浸在获得魔法喜悦中的罗夏,将宽厚的兜帽重新扣好,重新变作了神秘的黑袍法师。
“上路,守墓人很快就会到。”
话说完,一件黑色长袍便扔到了罗夏头顶,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穿上。”
“好,好的主人。”
听到尤弥尔说起守墓人带着忌惮的语气,罗夏不敢怠慢,赶紧三下五除二把这件长袍套在了身上。
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阵营划分是什么样的,自己看样子很长一段时间都得跟着亡灵大姐混。
目前看起来福利待遇还不错,刚才她说自己已经是法师了。
这么容易的吗?
如果修习魔法十分容易,那极有可能是穿越到了高魔世界,联想到奇幻中那些高魔世界的凶险,他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袍子。
旁边的骷髅兄弟在这一会的时间里,已经把刚才的战场打扫了一遍,好整以暇地拿起刺剑,开始带路了。
“跟上。”
此时的月亮终于跳出了山谷,露出了自己的全貌,墓园中的事物也被照得更加清晰。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墓园的景色,罗夏终于低下头,跟上了前面的两位。
在坟地周围转转折折了几圈,绕到了一条山间小路上,路上有着不少车辙的痕迹,看起是个经常过人的地方。
“咻——”
尤弥尔双指并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路边的树丛立刻窸窸窣窣地晃起来,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从里面探出了脑袋。
看到熟悉的主人,它显得非常欣喜,呼噜噜打着响鼻,带出一大口白气。
好家伙,这马身后还带着一辆车。
深蓝色的车棚,仿佛把皎洁的月光都吸走了一部分,虽然是大亮的晚上,马车行驶在路上也格外的不显然。
甚至马蹄声都是笃、笃地闷响,模糊的低音如同幽灵一般。
前头赶车的也是个将全身盖在黑袍中的男子,领主的钱不会用在卑贱的乡民身上,所以乡间的路上到处是坑坑洼洼。
所幸骷髅哥的马术非同一般,此时坐在车内的罗夏竟没怎么感到颠簸。
“你苏醒有多久了?”
一道心灵法术通讯传来,先上岗再面试的罗夏,直接被领导的第一个问题整懵了。
“额,这……”
少年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暗自不断告诫自己冷静,思索良久才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摊开了手。
“我……我记不起来了。”
说完就忐忑地瞟了一眼跟前,却只能看到女法师藏在兜帽底粉白的下巴和鲜红的嘴唇,完全瞧不出任何表情。
见罗夏支支吾吾,尤弥尔对此没有过多纠结,就直接转向了下一个话题。
女法师起身,一个极具侵略性的跨步,搂住了罗夏。
让罗夏一口气又提了起来,鸡皮疙瘩一层赛一层地出,现在他甚至有些后悔。
上天,为什么要给我这么英俊的外表?
“脱掉。”
心灵通讯中这两个字没有带着任何感情,只有着毋庸置疑的压迫气息。
“哦,哦好的。”
“躺下。”
忐忑不安地躺在车内的长椅上,罗夏撇着嘴闭上了双眼。
他没有发现,兜帽下的眼睛已经快要放出光来。
随着黑色长袍的褪去,原本的先被抢救的医生剪开,又被荆藤粗暴的划成了碎块,此时他遍布着伤痕略显单薄的身体,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
女法师凑得更近了。
她轻轻抚触着被撞得凹陷下去的胸腔部位,那里的胸骨早就断成了好几节,又盯着他胸口被医生抢救时划开的狭长刀口端详了起来,渐渐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罗夏羞耻地别过了头。
“还请怜惜……”
“我擦!”
随着噗嗤一声响,她的手直接顺着切开的刀口滑了进去!
此刻尤弥尔的表情已经兴奋了起来,这么上好的活尸,真的很少见啊!
“嘶,疼!”
亡灵女法师根本没搭理少年的求饶,在她粗暴且压迫式的不断施为下,车厢内空气中,慢慢开始弥漫着一股微腥的气味。
“啪!”
穿过了一个急窄的弯道,黑袍车夫再确认了一遍车门的闭合情况,随后扬起了手中的杆子。
“啪!”
一声响亮的皮鞭抽在了马臀之上,黑色的健马撒开了蹄子,夜色中的小车在乡间路上再次提速。
“啵——”
车厢里,随着尤弥尔纤细小手的拔出,一股浊血立刻从口子渗了出来,看着从罗夏胸口刚取出来,还带着血丝的新鲜肋骨,尤弥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没有昏迷。”
罗夏蜷缩着躺在长椅上,额头的汗已经把椅子的末端都给打湿,人也没有多少进出的气,双目无神地望着车厢的棚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要是自己不是转职成了法师,身体素质大大提高,现在恐怕已经跪了!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如果尤弥尔女士听到他的心声,可能会觉得,嗯……对于活尸来说,本该如此。
“采样完成,休息。”
随手释放了一个封闭伤口的法术,女法师将一本法术书扔到了罗夏的头旁边。
“作为扈从法师,除了协助主人的实验,自己的修行也要抓紧,仔细学习上面的法术笔记,明天采样前,把恶毒藤蔓】展示出来。”
面如金纸的罗夏,用最不经意的余光看着女主人从地上箱子里展开出一坐小型实验台,开始专心致志的研究自己肋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魔法的向往趋势着他从椅子上挣扎起来,强忍着疼痛,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这本法术笔记。
致:
未来的王国之手,传奇牧者尤弥尔
唯有无数次求证与实验
方能揭露一次远眺之眼的灼见
每一个未曾冥想的时刻
都是对魔法的辜负
——尼科拉·兰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