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大小姐,顾梓柔吐吐舌头,视线又落在了叶良茉身上,这次偷偷跑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还能见到叶家家主,这可是意外之喜呀。
她从后看去,这一看,不由惊诧,她竟披着哥哥的海棠团花披风,长拖在地。侧脸如玉,发丝散乱,随意地扎起来。和想象中威风凛凛的家主,一点都不一样……不过倒是合她胃口,顾梓柔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闺秀,自然也不喜欢凶巴巴,循规蹈矩的大家小姐。
她侧脸如玉,发丝散乱,随意地扎起来。和想象中威风凛凛的家主,一点都不一样……不过倒是合她胃口,顾梓柔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闺秀,自然也不喜欢循规蹈矩的大家小姐。
她走近,递给她绣着海棠花的锦帕,叶良茉抬眸,朝她感激一笑,接过帕子,转身帮叶良杰擦拭。叶良杰夺过来,自己擦了擦,待擦干泪,见她手心全是血迹,无言地张了张嘴,眼泪又掉了下来,好像擦不干净似的。
这感激一笑,是对着“丫头”,而非“顾大小姐”,顾梓柔便更觉得这位叶大小姐是个难得的妙人。不由静静站着,背着手端详了起来。
账外已经准备赛马。
睿王看看面无表情的顾梓安,又看看梁舟,提醒道,“梁舟,好像开始比赛了啊……”
顾梓安没说话,眼睛一挑又落下,懒洋洋地倚在椅子上。
梁舟方才经历了那一幕,骨子里的热血在沸腾,见此,出账上马,一副要大杀四方的样子。
这时,忽然叶良杰从她怀里抬头,不自在地挣扎着,满是嫌弃道,“大姐姐,你脸上全是灰,身上还有血腥味……”
这小白眼狼,刚救了他就嫌弃上了?叶良茉瞪他一眼,顺势松开他。
顾梓柔好奇地瞧着他红彤彤的脸颊,盯了好一会儿。不解其意,轻哼了声,好个小纨绔,和哥哥有的一拼。
可顾梓安看得出,叶良茉的手臂受伤,他是担心压着她手臂。何况,叶良杰堂堂男子汉,被大五六岁的女子抱在怀里,当然有点害羞。
这时叶良最领着秦叔来了,还带来了她的披风。一进账中,先是朝大家行礼,然后才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呈上披风。
叶良茉扶他起来,接过披风,道,“秦叔,你背着良杰,他脚上没劲儿。”
秦正弯腰去背叶良杰,而叶良茉换披风。
即便她侧过身,即便刻意叫他低头弯腰,秦叔还是瞧见她身上的血迹。他背起叶良杰,眼眶发热,低着头除了帐篷。
而叶良最也看清了她的伤势,大吃一惊,他知道她受伤,可没想到这么严重。
可她呢,披风一裹,轻描淡写地与人告别,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若不是脸色微白,他都怀疑自己眼神有问题。
他们穿了帐篷,往外走。
他们走出帐篷一会儿,顾梓柔忽然道,“那些大小姐,换个披风,非要躲在屏风后,几个丫头伺候着,矫情死了,真该看看人家叶大小姐……”
顾梓安轻飘飘看她一眼,“是啊,还应该多看看顾大小姐,怎么女扮男装。”说着,茶杯一撂,咔嗒一声。
顾梓柔讨好一笑,慢慢退到帐篷边,忽然一撩,道:“我先走了。”说着一溜烟儿跑了。
凤鸣倒茶,茶倒了一半,就见梁舟气呼呼地回来了。将帘子撩得飞到半空,一屁股坐在榻上。
梁舟方才出去等赛马,本来兴奋至极,可是,刚才出了惊马的事情,大家根本没有心思管谁赢,到处都在讨论叶良茉。
人们都说,整个赛马场,甚至整个京城,那种情况下,能制服烈马的人,绝无仅有。本以为她必死无疑,可是她竟然活生生回来了,她、孩子、那匹马,竟然全回来了……
你想想看,有了这么个厉害的角色,他们赛马哪里够看?完全被碾压了啊,这让人怎么比嘛?谁会记得他?本来还要跟文翠炫耀呢,这下子,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梁舟没有兴致继续赛马、打猎,出去绕了一圈,又回来。他浑身难受,身子动了动,气闷地把酒当水,咕咚咚喝了几大杯。
顾梓安终于忍不住笑了,“怎么,没尽兴?”
顾梓安心思玲珑,一眼看得出,觉得好笑,叶良茉这人真是……处处扫兴呢,好好的赛马,也被她搅和一顿,这下子,哪个人还有兴趣比呢?
梁舟皱眉道,“小爷练习这么久,还没登场,怎么就输了呢?”说着愤愤饮酒,咕咚咕咚喝完后,将酒杯重重搁下,道,“叶良茉这丫头,有机会我一定痛快和她比一场!”
一介女子,如此胆魄,着实难得,若是她稍微犹豫,就可能就葬身马下。可她却临危不乱,有条不紊,胆识、气魄、意志惊人。
睿王也是赞叹,虽然比起慢慢驯服,他觉得杀马,更快、更准、更狠,也更加有效,但她的做法虽然慢,却最温和无害,保全三者性命,同时收服良驹、博得名声。
他缓缓喝了杯酒,此人颇有才智,胆大细心,正可弥补自己思虑不周之处,可以拉拢。便问道,“阿瞻,你还没说,你与这位叶大小姐相熟?”
“不熟,下过几次棋而已。”
梁舟似乎听到满满的不乐意,转脸看他,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哈哈大笑,“顾七,你也输了,对吧?哈哈!”不然怎么神色郁郁?
顾梓安用脚猛地踹他,不服道,“两次而已,小爷我输得起。”嗯,是,就输了两次,不过也只比过两次。
睿王闻言惊诧道,“没想到这位叶大小姐本事挺大的,连阿瞻都赢了。”
顾梓安顺手卖好友,道,“赢了我有什么出奇?赢了苏彦申才叫本事。”
梁舟不赞同道,“哼,那个冷木头,赢了也不恼,有什么意思?还是赢了你顾七好啊,看你心里又怒又恼,面上还怒不得,恼不得,说不得,哈哈!”
顾梓安又踹了他一脚,“梁舟,你这辈子啊,赢我没戏。”
梁舟哼道,“这不是没有找到合适我的吗?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什么比你强的。”
“比?”顾梓安忽然想到了花朝节,想到了手帕,想到了海棠花,便道,“比绣花的话,我肯定不行的,不如你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