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那个时候农村里还是比较贫苦的,那时候每个人都是早出晚归,家里孩子又多,粮食又少。
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时候还有很多野兽跑到地里来祸祸粮食。
以前的野兽可是很多的,不像现在,野猪野兔野鸡什么都拿来当做野味。
那个时候为了防止野兽来地里偷吃,农村里每个村都有一两个人拥有猎枪。当然,猎枪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而是到了一定的季节,然后村里去镇上申请才能拥有。
那个时候国家就很关心百姓的吃住行,听说辛辛苦苦种的地被破坏,也允许村里有一两人拥有持枪权,显然是那种射程不远,换弹麻烦的品种猎枪了。
打猎也不是轻松的活,此间就出现过一件事:
孟德是村里拥有猎枪的人之一,当时也是村里打猎的好手,在夜里拥有者平常人难以拥有的好视力,枪法准。
最关键的是他还跑的快,只要中枪的猎物,不管跑多远他都能追上。
云奇也是拥有猎枪的人之一,他没有孟德那些本事,但是他唯一拥有的是猎人的直觉与耐心。
而两个人打猎的成功理所当然的是孟德很多时候都比云奇猎的多。甚至很多时候,云奇都是空手而归的。
这就让云奇郁闷不已,他自认为云奇云奇,应该运气很好才对。他运气确实很好,但每次都是因为犹豫才错失良机。
于是,不甘心的他便找到孟德,跟孟德说明原委,希望孟德能够带他一起去捕猎,并提出三七分账的意思。
孟德看云奇跟自己是同一个村,又看在平时也对自己还好,便答应了。
可孟德想不到的是,就是因为这一答应,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当晚,两人便约好去后山捕猎,可能是上天比较眷顾的原因,刚刚上山的他们,没过多久就看见一头黄麂。
孟德指了指远处的黄麂跟云奇慢慢的摸索了过去。
待到近处,孟德架好枪,准备开枪。
孟德有个缺点,或者说强迫症才对,那就是第一枪一定要自己先开,让云奇开后一枪。
这个第二枪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补枪,如果第一枪打死了,那么就不需要开第二枪,也可以说第一枪如果没打中,第二枪可以继续打伤野兽,让第一个人能够有换填子弹的时间。
“砰砰!”两声枪声响起。
可能是后坐力的原因,孟德第一枪开完以后脚下一下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云奇,使得云奇第二枪没有打中。
“该死!”
孟德跟云奇没多说什么,直接跟着跑了出去。
中了枪的黄麂跑不快,于是一麂两人,一前一后跑着,追了大概两公里左右,就在孟德和云奇准备放弃的时候,黄麂冲进了一个山洞。
云奇和孟德在洞口蹲着休息了一会以后,检查了一下猎枪里面的弹药是否正常。便慢慢的摸了进去。
点燃别在腰里的火把,漆黑的山洞瞬间被点亮了。两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山洞不深,引入眼帘的是那头黄麂躺在地上,旁边有只站立不稳的小黄麂站在那只躺在地上黄麂的旁边,漆黑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忽闪忽闪的,耳朵警惕的前后摆动。
小尾巴静静垂下。
孟德云奇看到这又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但黄麂的价格又让他们把这内心深处的柔软又给压了下去。
“嘭”一声枪声响起。
躺在地上的那头雌性黄麂急促的呼吸随着枪声的响起而停止。
“这头小的怎么办?”云奇问道。
孟德想了想说:“放了吧,猎人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一锅端。要留种!”
云奇看了看那小只的黄麂说:“但是小的黄麂肉价格比成年的还贵!”
孟德一把拉过云奇的衣领说道:“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我这么说吧,我从小跟我爸打猎,你这个半道出家的不知道什么叫留种的意思么?你要是给小黄麂杀了,那会有不好的意思发生!”
随后孟德松开云奇的衣领说道:“下次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孟德慢慢的走到已经断气的黄麂旁边蹲下,开始处理黄麂。
拿出绳子正在绑着黄麂的脚,一遍说道:“云奇,猎人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以后多跟我学学就行了。我这个人性子急,你也别往心里去……”
“嘭”一声枪声响彻山谷。
孟德被突如其来的枪声给吓懵了,回头看了看云奇,此时的云奇正拿着枪对着小黄麂开了一枪,猎枪枪口还冒着白烟。
孟德叹了一口气,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孟德愤怒的看着云奇。
“他太小了,一个人也活不了!”云奇有点倔强的说道。
孟德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几日后……
云奇登门拜访,跟着孟德喝了几杯酒,事情也就过去了,大家也都没在意。
又过了几日……
孟德与云奇又一同上山,在云奇的保证下孟德同意他跟着,但是这次没有上次那么运气好,前半夜愣是一只野兽都没遇到。
云奇埋怨道:“再这样下去,什么就要空手而归了!要不,我们去里山那边看看?”
孟德白了云奇一眼说道:“要不是你上次破了规矩,我还能不去那边碰碰运气?”
“嗯?为什么灭了一窝就不能过去?”云奇问完问题以后从兜里掏出卷烟递给孟德一根。
孟德接过香烟说道:“里山!以前去过三个破列的人,三个人死了两个。”
云奇愣了一下,问道:“那不是还有一个吗,你也太自己吓唬自己了吧?”
孟德深吸了一口烟呼出,嘴里淡淡的吐出几个字:“还有一个疯了。而且其他猎人去都没事,往往是破例过的人才会出事。”
“嘘,别说话!你看!”随着孟德的视野看过去,引入眼帘的是远方一块白色岩石上,一只成年黄麂迎风站立。
孟德猛的把烟往地上一摔,熟练的踩灭烟头,蹲着慢慢的挪了过去。
“老规矩,我开头枪!”孟德扭头跟云奇说道。
“这只黄麂也太大了吧?”云奇吞了吞口水,“比上次林皓打的那只还大不少!”
孟德小声回答道:“你快闭嘴,别吵到它,等会跑了怎么办!准备好了没,我准备开枪了!”
“砰砰”
“中了”孟德站起来喊道。
“我也打中了!”云奇回答道。
孟德立马错愕了一下说道:“不可能!”
“真的,可能太强壮了,它跑不了多远的,你跑得快,先去追,不用等我,快追!”云奇焦躁的喊道。
见到跑远的孟德,云奇情绪渐渐的冷静下来,突然觉得有些许孤独,觉得让他一个人去追不是什么好事。山里的冷风吹的云奇汗毛一根根竖起。
“嗯?这怎么有字?”云奇在丢烟头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一眼那突出的岩石。
云奇蹲了下来,身子稍微往旁边挪了挪,洁白的月光打落下来,经过反射,云奇这才看清那一整段话,习惯的读了出来:
“徐公之墓,子xxx孙xxx”
“原来是座坟墓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敢在半夜上山的猎人胆子还是有的,相比于这种虚幻的东西,一直相信科学的云奇,更害怕野兽的袭击。
云奇孤零零的在坟墓旁边待了大概半小时。
此时的云奇有点不安,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拿起身边的猎枪,手掌在猎枪冰冷的枪管上摸了摸。
“咔!”
云奇略有生疏的打开枪管看了一眼,内心嘀咕道:
“还有一发子弹。”
接着又在坟墓顶端躺下,不知什么原因,云奇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看见孟德在被黄麂咬着脖子不放,一边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随后被黄麂叼着一步一步向着云奇走来。
“哇!”
云奇急忙在梦中醒来,应该是说吓醒的。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抬头看了看四周,天还没亮,不过月亮明显朝着另外一边移动了不少,或许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云奇突然想起孟德还没来,便朝着孟德追的方向跑去。
云奇看着七倒八歪的草丛,猜想是孟德经过的地方,便继续跑去。
“吼!”一道声音惊醒了云起,黑暗的草丛深处,一个黑影慢慢靠近。
“孟德?”云奇试探的叫了一声。
云奇慢慢的从草丛退了出来,站到月光下,试图想把那黑影也引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
“这,这是?”
一头全身漆黑,黄白色的獠牙过于修长而导致弯起。
“跑!”云奇脑海中第一印象就是跑。
按道理说,猎人看见猎物应该欣喜才对,但此刻的云奇没有意思欣喜,内心充满了恐惧,此刻的云奇明白,只有一发子弹的猎枪根本杀不死皮糙肉厚的老野猪。现在,他,才是猎物。
云奇飞快的在草丛里跑着,身后传来一阵一阵小树被折断的声音,以及草地被踩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此时的云奇哪还管的了那些,直接看哪里树木多就往哪跑,他知道爬树是来不及的,只能往树木多的地方跑。试图用地形来限制野猪的速度。
“哎呦!”
云奇脚底一滑,摔了一跤,后面的野猪随后而至。
“不,不要!”
“彭!”正当云奇以为完蛋的时候,一声枪声响起,野猪吃痛,转过身看着端着枪从草丛里一瘸一拐走路的孟德。
“吼!”
那野猪明显被惹怒了,低着头朝着孟德顶了过去。
“云奇,开枪!”
孟德的叫声叫醒了吓懵的云奇,情急之中云奇瞄准开枪。
“嘭!”
虽然还不致死,但却阻止野猪的进攻方向。
一头撞断了旁边的小树。
老猎人孟德趁着这空隙,已经换好了子弹,在野猪朝着撞树停顿的那么一会,便瞄准野猪的耳朵附近开了一枪。
“呼呼……”
两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没过多久,恢复体力的云奇从地上坐起,闻道:“你去哪了?”
孟德咳嗽了一声,看样子孟德累的不轻,说道:“我追那黄麂,黄麂跑里山去了,我在边缘看了看,还是不进去了,然后我在回来的时候,一不注意摔了一跤,不过还好不严重,扭伤了而已。”
云奇听了以后便明白了,于是缓缓从地上站起,这才看了看四周。
“孟德……”
“怎么了?”孟德似乎感觉云奇有些不对劲,问道。
“我们好像在里山。”云奇颤抖的说道。
孟德看了看四周很吃惊的说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云奇感觉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些蹊跷,也开始慢慢相信孟德说的话,现在的他们一心只想出去。
可是绕了多久,他们就是绕不出这片树林。
云奇有点着急:“孟德,咋办?”
孟德试图说服云奇说道:“淡定一点,不着急,鬼打墙而已,我们站待在这山坡的树上,等天亮再走。”
云奇情绪有点激动说道:“都怪你,要去追黄麂!”
孟德似乎也有些暴怒,说道:“都怪我?谁叫我去追的?是你!”
云奇:“你自己明明可以早点回来,你自己要追,我要是不是为了找你,我会被野猪追?”
孟德更加愤怒了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废柴,要不是我刚刚救了你,你早就被野猪拱死了!”
云奇丢下枪一拳朝着孟德打了过去,就这样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过了一会,两人又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云奇感觉有些许不对劲,说道:“孟德,你有没有发现,内心莫名其妙的暴躁?”
孟德扭头看了一眼云奇,又看了看天上,说道:“确实有点,刚刚我们两个好像有点不对劲,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呵呵呵呵……”就在两个人在思考的时候,一阵声音从树后传出。
老猎人的孟德知道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示意云奇不要出声,也不要理。
两个人就背对背坐在地上,此刻的云奇早已得到孟德分到的子弹。
“呵呵呵呵呵……”那一阵阵轻灵的笑声继续响起。
“呵呵呵呵呵……”这次声音不在树后,而是从他们的头顶上传来的。
“谁!出来!谁!”一向以耐心为优点的云奇,此刻也憋不住了。
“云奇,坐下,等天亮,云奇。”孟德拉着云奇的胳膊。
此刻的云奇那还能听的进去话,一直暴躁的吼着。
随着云奇的嘶吼,云奇刚刚一转身,便沉默了,出现在云奇眼帘的是一个毫无血色的女子面容,黑色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一丝丝让人毛孔悚然的恐怖,细长的毛发耷拉在塌陷的鼻子上。
孟德突然感觉安静下来的云奇有些奇怪,于是就叫了几声,发现没有回应。
好奇心的驱使下,孟德扭过了头……
“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