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晟’新机S18卖的如火如荼,整个公司几乎陷入了自上而下的欢喜,唯独苏子衡一人陷入了深沉而孤独的哀伤中。
归其因由自然离不开盛凌今早的一条自我炫耀短信:哎哟喂,股票涨得很漂亮呀,大盘绿成草原都能一枝独秀,看来年底我的200亿就要涨到300亿了呀……真开心,老板要继续努力呦,给你比心!
苏子衡就是一大早被这么给气醒的,这算什么事吗?堂堂‘恒晟’几万员工披荆斩棘地奋斗,合着全是在为她打工?他也不在怕的,强势威胁:“想的美,大不了娶了你!”
“好的呀,我是随时敢官宣的哟。就是不知道苏少爷舍不舍得这花花世界的弱水三千,毕竟离婚的话,可是要赔五成的哦,这可都是曲律师那边白纸黑字写着的。”盛凌似乎完全已经把消费他作为日常取乐的源泉了,“其实咬咬牙,两成还是很划算的,不是嘛,人总是要懂得取舍的不是?”
时间不长了,只剩下不短不长的十一个月。苏子衡只消一想到这里,大白天得只觉得眼前发黑。
因为盛凌的欺人太甚,苏子衡索性连张熙玟团队的恋情炒作都懒得去搭理了,那边最近也是嚣张的很,买了一堆营销号正通稿着他俩坠入爱河的始末,一开始他也看着眼烦,去过几个电话让她注意掂量尺寸,省的哪天他没兴趣再合作下去,又被通稿骂一遍忘恩负义的‘渣男’,张熙玟是一口一个都是媒体捕风捉影,经济公司完全没有介入,只是风传一阵很快就会过去的——结果咧,他也是信了她的鬼话,现在想想,算了算了,渣男就渣男了,最好有朝一日他迫不得已要娶盛凌的时候,全世界能把盛凌从他这个渣男的世界里抢走,那岂不是美事一桩?
堂堂一个霸总,如今破罐子破摔至此也实属难得。所以,算了,张熙玟爱买什么热搜什么热搜,爱写啥通稿写啥通稿,再跟这边斤斤计较,怕是真的要被敏锐的媒体捕捉到盛凌侵入的痕迹了。
作为‘恒晟’当家主母的何惠桦,当年还是颇为心疼儿子被强行订下的这份契约婚姻,但时光斗转,物是人非。苏子衡这伟大的母亲最终还是在儿子的自由与丈夫的**天秤中,慢慢地倾向了丈夫这头,其表面合理的原因自然是她口中所谓的:这二十年来我们全家都是看着心柔长大的,这孩子实在没得挑了啊——当然更深层的内里原因都不用明讲:200亿啊,儿子咱没必要拗这个劲啊,又不是逼着你娶一个丑八怪!
近两年多来,母亲的走势尤为地过分起来,逐渐居然已经成了盛凌的忠实粉丝,一见面便开始给他洗脑式地灌输盛凌的优点,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起来这到底盛凌是她的女儿还是自己是她的儿子?
这不,一到休息时间,又见缝插针地跑来旁敲侧击了。
“儿子,今天晚上公司有庆祝酒会啊。”此刻苏子衡正在假寐,他不用猜都知道老妈想说什么,果不其然,“你爸说已经给心柔发了邀请函了,她作为我们这一季的代言人,功不可没啊,所以你一定要邀请她跳开场舞哦!”
这还有没有人生自由了,都不需要告知直接给他编排好了不是?苏子衡勃然大怒地睁开眼:“不行,我怎么能跟她跳舞呢?”
何惠桦已经对他此类的怒气视若无睹了:“那怎么办,难道你要让那个步屹然跟她跳开场吗?那你主人家的风头不是都被别人抢走了吗?”
“我就不能找别的人开场了?”苏子衡用鼻孔出气,老娘面前耍耍脾气还不行吗?
“张熙玟?”何惠桦的神情一秒切换到八卦模式,探究道:“网上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你这会儿动真格的了?你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
没想到苏子衡还没出口的一句假设,居然让老娘浮想出如此连篇的故事,苏子衡错愕了几秒,似笑非笑地探寻:“如果我真的爱上了张熙玟,怎么办?”
“爱到恨不得要娶她?”何惠桦紧张到甚至口齿都略带颤动,“那心柔那边的钱……”
苏子衡佯装已经进入深情模式,颇为慎重而认真地向老妈点了点头:“嗯,我深思熟虑过了。我愿意割下这块肉,钱还可以赚回来,但是喜欢的人可能永远也遇不到了……”
“200多个亿啊,儿子不是任何人都赚得回来的……”何惠桦试图作最后地挽救,可是她发自内心的有些许无力感,毕竟年轻人叛逆起来说没道理可讲的,他因为反对而反对着这段婚约,因为讨厌束缚而把讨厌的情绪等同到许心柔的身上,他从来不曾正视过许心柔的任何优缺点,或许这就是命运吧,电视里的有钱公子哥不都喜欢那些没权没势的女孩子,而放着家里给他们精挑细选的好女孩漠不关心呢?“算了钱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你自己搞定你爸就行——”
“我就知道老妈心里还是爱我的!”苏子衡露出一个嘚瑟的大笑,换来的却是母亲泄气般的低头。
何惠桦无奈地撑起额头,她不想为难孩子们,毕竟人生一旦走入牛角尖,没有鱼死网破是走不出来的,血的教训还在眼前,她哪里还敢强人所难呢?只是觉得可惜,替儿子的眼光大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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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许家那位老人家若是找了盛凌的不痛快,她便会变本加厉地让苏子衡不痛快。手中拿着苏士海董事长亲自书写的庆功宴请帖,盛凌透着那苍劲的笔法几乎已经能看到对面那位苏大少爷青如菜瓜一样的面色了。
“哎呀,今天又有的玩了。”玩味地点了点邀请函上的字,随手扔在了化妆桌上。
“带我去吗?带我去吗姐姐?”沈鑫激动地双眼直冒星星,终于又要看到姐姐和准姐夫见面了,他一定要立鉴一下这光辉的时刻。
“今天我跟她去。”沈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冒出来,冷冷地给亲弟泼了一盆冷水,又消无声息地不见了。
盛凌莫可奈何地摊手:你姐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