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了,医院的急诊还是很多人,还好沈晨溪的伤并不是很严重,按时涂药心养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离开医院后,苏莫禹正打算送沈晨溪回宿舍,但一看时间,学校宿舍的大门总就关了。
沈晨溪笑道:“没事,学校附近有好几家快捷酒店,我今晚在那儿随便选一家睡一晚就行了。”
在她这番话的时候,苏莫禹一直凝视着她,虽然沈晨溪在拼命掩饰,在他面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他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害怕。
他心底叹了一口气,将刚才被她抢过去拎着的药又重新拿回手里,“走吧。”
“去哪儿?”
“我家。”
嗯?你家?沈晨溪不知道他在上海竟还有个家。
苏莫禹的这个家距离医院很近,坐车五分钟便到了。直到沈晨溪人站在了房子里,她才真的反应过来,这个真的是苏莫禹在上海的家没错。
苏莫禹从门口的鞋柜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在沈晨溪的脚边,刚抬起头来要让她穿鞋,却发现她正出神地看着房里某处地方,他轻笑着:“愣着干嘛,先把鞋穿上。”
“哦,好。”沈晨溪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穿上了脚边的拖鞋。确实是男士的没错,因为她穿上去还足足多出了一半。
瞧见她这滑稽的模样,苏莫禹也笑出了声,“我自己也很少到这儿住,多是回宿舍,平时除了陈季也没其他人来过,这双鞋还是陈季自己带过来的,虽然是大零,不过也能穿。”
经过先前那一遭,沈晨溪整个人都变得灰头土脸,苏莫禹从卧室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拿给她和干净的毛巾,“先去洗澡。”
沈晨溪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努力辨认他话里的意思。
“怎么了?”沈晨溪迟迟没有动作,让苏莫禹感到奇怪,以为她是不知道浴室在哪儿,于是细心地将浴室的方向指给她看,“直走左手边第二间就是浴室。”
原来是真的。沈晨溪有些木讷地接过苏莫禹手中的衣服,低着头向浴室走去。
在她低头的一瞬间,苏莫禹看到了沈晨溪染红的耳朵,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竟是害羞了。苏莫禹摸摸鼻子,浅浅的笑了笑。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以至于让沈晨溪到现在还是头脑迷糊的,在明亮温暖灯光的照耀下,浴室的每一处地方都在告诉她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谁。看着洗手台前半人高的镜子,沈晨溪拍了拍肿起来的脸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脸上的疼痛感才让她终于有实福
洗完澡后,尴尬的是沈晨溪并没有换洗的贴身衣物,而换下来的衣服都在刚才洗漱时候已经弄湿了,她也不可能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恤走出去,正在犹豫的档口,浴室的门被苏莫禹敲响了。
“怎,怎么了?”沈晨溪话的声音带着颤儿。
“我出去了一趟,给你买了一些东西,我放在门口了。”完就传来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沈晨溪从里打开门,便看到了被放在地上的一个袋子,她俯身捡起后往里一看,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登时脸和耳朵都红了个彻底
竟然是内衣物
从浴室出来之后,沈晨溪没在客厅看见苏莫禹的身影,寻了一会儿听见厨房有动静,走近后发现他在厨房里忙碌着,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在沈晨溪到厨房门口时他也刚好转过身
苏莫禹看清沈晨溪的模样之后愣了几秒。刚洗完澡的她湿漉漉的发有些凌乱的贴在脸庞和耳边,若是忽略那刺眼的巴掌印,如出水芙蓉般的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倒真的是清秀漂亮,再加上她此刻还穿着自己那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她瘦惹人怜爱。
苏莫禹半握着拳掩在嘴边,轻咳了几声,“我煮了粥,待会就能吃了,要是太饿的话客厅有水果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
“啊,不用,我等一会儿就好了。”沈晨溪轻声应道。
厨房不大,站着两个人显得有点儿拥挤,沈晨溪刚想要离开,苏莫禹却拉住了她道:“去外面沙发坐着,等我一下。”
沈晨溪听话走到客厅乖乖坐好,视线却还放在厨房,只见他转而打开了冰箱上层的冷藏室,拿出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里的空玻璃瓶,用力在冰箱壁上敲了几下,落下了几块冰,接着他又往浴室走去,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块毛巾,他将那些敲下来的冰块放在了毛巾里包裹好,来到沈晨溪身边坐下,径直把毛巾贴在了她红肿的脸上。
刺骨的寒冷瞬间侵袭向她,再加上脸颊本就疼痛不已,沈晨溪疼得吸了一口气,并且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咬住牙默默地把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塞了回去。
苏莫禹看见了她强忍住泪意的样子,不由得放柔了动作,按压了一会儿后他让沈晨溪自己拿着,他又找出了放在桌子下的药箱,把里面的瓶瓶罐罐全翻出来,沈晨溪看着他抽出一根医用棉签沾了药水,而后伸出自己的手掌对她:“左手给我。”
沈晨溪忙不迭地换了另一只手按着毛巾,把左手递了过去。
苏莫禹盯着她手掌上斑驳的伤口沉默了良久,才开始上药,大概是方才沈晨溪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他心生不忍,他的动作特别轻,就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许久没见过这样一幅画面了,上一次这幅场景还是发生在好几年前,那次是苏清过生日得到了一双轮滑鞋,她没忍耐住自己,向苏清借来玩,结果穿上后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滑,一瞬间重重地摔倒地上,膝盖被磕破了。
那时候苏莫禹是第一个发现她摔倒聊人,在她哭着闹着的时候跑回家里找到一堆止痛药和铁打酒着急忙慌地要给她,要不是苏妈妈及时制止,她恐怕什么药都往嘴里塞了。
过去的苏莫禹已成为了眼前的这个帅气高大的男人了,此刻他心翼翼地模样不经意触及到沈晨溪内心的某一处,顿时让她鼻子一酸,泪意决堤,再也止不住了。
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啜泣声,苏莫禹手上的动作停顿住,抬起眼眸对上了沈晨溪那双噙满泪水的通红的眼眶。
怕被他瞧出异样,沈晨溪嘴巴一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疼!”
苏莫禹勾唇一笑,“现在才来哭疼?被流氓尾随的时候没哭,被扇巴掌的时候没哭,现在上个药怎么反而变脆弱了?”
沈晨溪没有回答,眼泪却还是不停地往下掉着。
苏莫禹凝视了她几秒,继续给她上药,手上的动作比刚才更加轻了。
不知怎的,哭出来之后先前心里的后怕也一瞬间全涌了上来,哭得更起劲了。待苏莫禹给她上完药后,她才好一点。
粥煮好了,苏莫禹又抄了一份青菜和一份西红柿炒蛋,端上桌后也没催她,耐心等她心情平复。
哭完后,沈晨溪也是饿了,她走到餐桌边坐下,拿起瓷勺安静地吃着。不过苏莫禹是什么时候学会炒材她真是不知道,并且味道竟然不错。
见她一脸意外地望着自己,苏莫禹淡淡地:“也才学会没多久。”
他虽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但却让她觉得他有一种深藏功与名的嘚瑟。
沈晨溪:“”
吃到一半,沈晨溪咬住勺子没有动作,几秒后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如果我哭了,就会让他知道我在害怕,这样不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苏莫禹却明白过来,她是在回复自己先前上药时的问话。
的确,她看似柔软,却比任何人都有一股韧劲儿,但他也不知道她这份无畏是从何而来的,可她这明明怕得不行却故作坚强的模样令他的内心好像软了一块。
沈晨溪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图书馆附近。”
终于想起问这事了?苏莫禹眉梢微挑,回答道:“我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
“一下午?”沈晨溪惊讶了,“你看到我了?”
苏莫禹瞧了她一眼,似乎在“不然呢?”
“缺钱?”他冷不丁的问道。
沈晨溪咬着筷子摇摇头,她才不会要告诉他原因呢。
“那是因为什么?”
“就是不想觉得自己无所事事的。”
“无所事事?”苏莫禹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今遇上了这样的事,还要继续做?”
沈晨溪歪歪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做了决定,“今只能是运气不好,这份工作目前为止让我挺满意的,还想继续做做,要是以后有别的想法再。”
这是她的事,苏莫禹即使对今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但他不会去强迫她改变她的想法,便点点头,也把自己的想法出口:“那你住这儿吧。”
沈晨溪碗没有端稳,掉在桌上,碗里的粥全洒了桌上,她抬起头,还带着泪的杏眼此刻布满了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