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暗卫副统领齐赫见过戚大人。”齐赫拱手招呼,他一身粗布长衫,瘦长身段,狭长的丹凤眼,好看的不明显。
“见过齐大人,不知有何吩咐?”戚铭飞回了一礼。他开门正要去递折子,对面的人和崔大人的装扮明显不同,整个就一普通人,粗布长衫,木簪子。看这架势显然不知碰巧刚来这,不知站了多久了。
“这是圣旨,我就不读了,省的你跪,我唠叨了,给...”齐赫和崔远不同,暗卫里不拘小节出了名的。
所以皇上要是问个暗卫差事,十次里面得九次都是崔远去回。剩下那一次,齐赫就打发别人去。
“谢...”戚铭飞这就去跪了接旨。
齐赫看着也不比戚铭飞壮实多少,生生把戚铭飞架了起来。
“昨个儿,圣上给你的任命,这个就是个文书而已。重要的是,昨个儿给你的物件呢?”齐赫一点头,示意戚铭飞赶紧拿出来他瞧瞧。
“银鸦在此。”昨天回来就忙着奏折的事,戚铭飞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这银鸦的事来,这一看,居然只是半只。
“这东西可是好物件啊!东宫那边还没摸到呢!倒是便宜了戚大人。”齐赫也掏出半只银鸦,两个并到一起,刚刚好。
这银鸦有成人男子拇指大小,镂雕的栩栩如生,一根根鸦羽活灵活现。
“还你,大人这物件收好了。现在你我都是从三品,可是大人是银鸦的主人了,我这就只能听从您吩咐了,我手下的暗卫想当然的也跟随大人。”齐赫的声音听着有点无奈,可是面上却很是雀跃。
“齐大人,这么说,铭飞实在不敢当,以后还请齐大人多多照拂。敢问齐大人是哪个齐?”戚铭飞接过银鸦贴身收好。
“重楼国三大世家苏家,齐家,古家中的齐家。这是昨夜状元爷口中的奏折?以后暗卫会直接帮您传承,这就又省了大人的麻烦。”齐赫没想到戚铭飞问的这么直接。
“哦?齐大人这般倜傥做派果然系出名门。”戚铭飞感慨,果然活的恣意潇洒的都是有恃无恐的。
“你可别夸我,樽业城里我们这帮子一起长起来的世家子弟,论疯劲比起大勋哥来,我这就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齐赫哈哈大笑,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很喜欢魏大勋。
“除非新的圣旨下来,要不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到哪,我跟哪。戚大人大才槃槃,我虚长你几岁,戚大人不嫌弃也喊我哥也行。”齐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所以现下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戚铭飞。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赫哥!”戚铭飞从善如流道。
“好来!既然这声哥都喊了,那当哥的秘密你也得给保密。我这个暗卫的营生,可是皇太后都不知道呢!”齐赫典型的蹬鼻子上脸。
“小弟这身家性命都交哥手里了,这秘密不守也得守啊!”戚铭飞就见着齐赫打了个响指,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就出来个人,拿了奏折,人就没影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齐赫见戚铭飞连马都没齐,不免开口问道。
“本来是按照行程是该远足,可是安王之乱虽说早就结案了,为弟还是有些记挂。这几日我们且樽业城转转。”既然皇帝都下旨了,这狗皮膏药是怎么也去不了了,戚铭飞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师傅,都是徒儿的错,今个儿起晚了。”戚铭飞两人刚走到国子监门口,归扶辰从马车上一个骨碌下来,赶紧认错。
“不当紧,小心着,别摔了。”戚铭飞紧着两步上前去扶徒弟。
“咦?!见过赫兄。”归扶辰睁大眼睛,好奇师父怎么会跟齐赫走的近了。
倒不是齐赫这人有什么不好的声名,是这人顶着个齐家长房嫡子却什么都不作为!这也是樽业城的一桩美谈,逍遥公子齐赫。
“这可有点不太对,你是戚弟的徒弟,却叫我哥,这辈分有点小乱了...不过也没什么,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齐赫自己又给圆回去了。
“这些日子让你查的可有着落?”戚铭飞算是发现了,这齐赫就是一话痨,别管什么,总能找到话头。
“师父,给,这是这些年有名气的铁匠铺的名号,位置。”归扶辰把表格递给师傅,表格上的铁匠铺都是樽业城百姓口中口口相传的好把式。
“辛苦徒儿了,赫哥,这表上的还有多少是还存在的,查下。”戚铭飞看了一遍,记了下来,把表格递给齐赫。
齐赫接了,随身的昭文袋里掏出个笔,把表格折好,小巧俩字,“查存。”
三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也不见齐赫再有什么动作,手上的表格已经没影了。
起初归扶辰还好奇的盯着齐赫看,戚铭飞的大掌放在他脑后,连续轻拍了两下,“跟上。”
归扶辰就消停了,就跟谁家真的跟着长辈出来的孩子一样,好奇了就这摸摸那看看。
齐赫笑笑,这师徒两个还真是默契。
戚铭飞三人一行来到了一个不大的铁匠铺,黑暗逼仄,不过都不妨碍它声名远播。
外面的台子上摆满了铁器,大多都落了尘,只有少量的几件趁手的农具摆在最上头。
一个老人家在外面招呼,平淡的长相,皮子倒是紧实,皱纹不多,汗渍都顺着法令纹,顺着下巴,最后消失在颈子上的布巾上。
他背上背个锅是个罗锅,长裤短衫都是粗制的麻布,右臂隆起犹如虬龙粗壮结实,相形之下左臂就是正常人粗细了。
一辆豪华的马车上下来位公子,气势汹汹冲着老者而来。
年轻人把一把钢鞭摔在石台上,结果碎成了四五段,“好个奸商,这就是我要的竹节钢鞭!欺人太甚!给我上!”
呼呼啦啦后面的跟着的家丁一下出来十来个,抡着拳头就准备朝老头招呼。
泥巴也有三分性,老铁匠,没还手,只是挥着粗壮的右臂格挡。
好汉难敌四手,何况老头早就一身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