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赵氏在她面前,也不打算隐瞒,坐下后,同她说些心里话,“舍不舍得,都要舍得。”说着抚了抚肚子,眼神划过不甘、亏欠。
尽管她不让苏林氏碰她,但男人力气哪是她这个妇人家能抗衡的。
有时候她真想一把剪子捅在他心口,杀死他算了。
但她到底还是畏惧了。
“婶婶信我吗?”苏槿直视她,眸光带着认真。
闻言苏赵氏温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二婶要是连你都信不过,还能信谁?”
这个家她只有对苏峰、苏槿有些盼头,其实对苏槿的盼头比对苏峰还大。
家里的变化,大半都是因为苏槿,她也是从心里感激她。
要不是苏槿,她现在哪有银钱傍身,哪有骨气和苏林对着干。
见她神情不像似说假,苏槿眼里闪过一丝真切的笑容,“有婶婶这句话就足够了。”
“婶婶相信我就把孩子留下,我保证会让他她和小溪平安快乐的长大。”
苏赵氏眼神闪过一丝亮光,而后又暗淡了下来,“二婶信你,只是这个孩子还是不能要。”
苏槿也是别人家的媳妇,有家事要忙碌,倘若以后还要管娘家的事,她该多累啊。
而且就怕小祁家得说闲话。
现在瞧着李荷和祁云清不说什么,但她都是过来人,日子一长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吵起来。
到时候因为她,害得苏槿、祁云清两口子不和,她才真是没良心。
“二婶,踏踏实实的把孩子生下,相信我,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苏槿不知她在想什么,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担心苏家的问题,又道:“二婶要是真担心二叔对你动手,你就搬到小祁家来住,安安心心的养胎生子。”
“过些天我便要重建一个房子,到时候屋子铁定够用。”
苏赵氏眼眶有些泛红,她嫁到苏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同娘家人一般担心她。
如此她更不能给苏槿添麻烦了。
她缓缓的摇头,声音夹着一丝哽咽,“槿儿,二婶知道你心底善良,但二婶有自己的思量。”
苏槿见她执意,抿了抿唇又道:“堕胎对身体伤害极大,二婶你要是病倒了,小溪才真是没人管了。”
这话不是随口一说,她曾看过一本古代杂事,里面就曾提及古代女子用药物堕胎会造成生命危险。
而且就算堕胎成功了,但凡没有休养得好,身子必有亏损。
两人在屋里说了好半天的话,最后苏赵氏还是听了苏槿的话,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
苏赵氏带着苏樱走了。
苏槿寻了根凳子坐在祁云清的旁边,叹了一口气,“云清,二婶怀了。”
“嗯。”
男子的声音很淡,似乎没有一丝情绪。
苏槿就已经习惯了他这样了,这人除了面对她,还有晚上nn事时,其余都是一副清冷不可染指的书生模样。
“云清,我是不是真怀不上了?”
她倒不是焦虑,只是想不通问题出在哪了。
明明药经常再喝,大夫都诊了好几次脉了,都说没多大问题。
而且那种srb的事两人也没少做,怎么好几个月了还没怀上。
闻言,祁云清将毛笔搁桌上放着,扭头看着她,沉声夹着许些呵斥,“胡说!”
“我们才同房没几个月,没怀上是自然。”
说着他语气柔了一些,“大夫说了你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孩子没怀上是我的问题。”
他起初也怀疑过自己,但让好几个大夫把脉都说没问题,苏槿身子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孩子的事只是早晚。
苏槿知道他在揽责,抿了抿唇,也不想再说这个不太欢快的话题了,“云清,小叔喊我们晚些去吃饭。”
“好。”
祁云清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心里微叹了了一口气,随后大手一揽,将她抱坐在他腿上,温声道:“还有一两个时辰才用晚饭,我教你写字。”
说着将毛笔递给了她,随后大手包裹她的小手。
“先横再撇,动作轻些,否则容易晕墨。”
苏槿走后,苏峰便去同牛家人说了,牛家人自然愿意干,摘花的妇人之中,他家就占了大半。
黑夜渐渐落下,而后白昼升起。
一早,苏槿和祁云清出门,恰好碰见苏峰一行人往锦河村赶。
苏槿嘱咐了他们几句,让他们摘花时动作轻些,别落了残渣在花里了,不然倒时候又要费些人工和时间。
一群人都点了点头应了。
在村口两拨人就分开了,也不知苏峰在哪去又包了一辆驴车,同周家的驴车一同往锦河村去。
如此一来,苏槿和祁云清只有在丫子口坐其他村的驴车去镇上。
到了镇上,两人便直接奔去了回春堂,苏槿细细的将李长松的病症告诉了秦大夫。
半响后,秦大夫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声,“照你说的话,这病没法治。”
虽然没诊脉,但听苏槿的描述,这病不离十是怪病。
怪病从来就没有活路。
苏槿和祁云清对视了一眼,随后苏槿蹙了蹙问道:“如果是金药堂的大夫,能治吗?”
金药堂这名秦大夫自然是听见过,他神色肯定的摇了摇头,“这病别说金药堂的大夫,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了。”
“我从医这么多年接触过有五个病人得了这种病状,最后全死了。”
“喝药只能减轻他们少许的病痛,却不能根治。”
“丫头要是信我,也别折腾了,让他吃好些,凡事多顺着他意。”
金药堂的大夫医术是好,但却没有外人传言的那般神乎,起死回生根本就做不到。
苏槿心里早就预想到了,咬了咬下嘴唇,透露出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这时,一道不远不近的男声插了进来,“我有法子一试。”
内屋的帘子掀开,走出了一名粗布麻衣的少年,面容俊秀,皮肤稍微有些暗黄。
但并没有给他的相貌打上折扣,相反还有一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着。
“你这小子知道什么啊!还不快去给我把库房的药材拿出来。”
秦大夫知他平时就爱说胡话,忍不住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语气却透着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