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对武林盟有意见?”杜青微眯了眯眼。
韩长老直勾勾盯着两人,眸中神色莫名,似在嘲讽又似愤恨。
杜青杨慎二人直觉浑身不适,叫人看的浑身发毛,却又不得其解,这韩长老似乎对武林盟极为不屑甚至愤恨……
杜青对武林盟的了解多半来自于沈长天杨慎几人的评价,对武林盟内部的事也不清楚,见着韩长老这模样倒是对武林盟起了几分心思,莫非武林盟与文悦坊有过节不成?
杨慎却又不同于杜青了,他长于浩然宗,与武林盟关联颇多,又与武林盟主曾照影往来甚密,对武林盟的态度与对浩然宗无异,武林盟始终以江湖太平为己任,现任武林盟主曾照影更是侠肝义胆,深明大义,且武林盟与文悦坊先前并无嫌隙,杨慎很难理解韩长老对武林盟的恨意来自何处……正思索间,杜青那边已开了腔。
“前辈不愿说那便罢了,横竖也非也我二人来意,”杜青拈起地上爬过的一只精气神十足的小虫,笑盈盈抬头看着韩长老继续道:“晚辈只是想问问渝城这桩桩件件可是文悦坊所为?”
“呵,谁知道呢?”韩长老轻嗤。
“韩长老,事关文悦坊存亡,韩长老可要认真些,”杨慎缓缓道:“如今一切证据全都指向文悦坊,若罪魁祸首确实是文悦坊,那文悦坊是绝逃不了群起而攻之的命运,如若不是文悦坊,那韩长老也得拿出些证据方是。韩长老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到文悦坊的未来,还望前辈三思而后行。”
“哼,三思而后行?”韩长老嗤笑,“武林盟果然了不起,你浩然宗也了不起,江湖上第二大门派的存亡居然就在你的判断中,果然了不起!”
杨慎眉头轻皱,辩解道:“文悦坊的存亡不在于武林盟,不在于浩然宗,也不在于天下门派,而在于文悦坊自身。文悦坊犯下滔天大恶,私囚江湖中人,与整个江湖为敌,是文悦坊自己毁了文悦坊,而非他人。”
“哼,究竟是谁在算计整个江湖,谁又知道呢?”韩长老冷笑着接话,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杨慎,似乎在他眼里……算计了整个江湖的就是杨慎……抑或是他背后的浩然宗与武林盟……
杜青在一旁看得心绪万千,她设想过各种与文悦坊对峙的情况,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现在这般。原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幕后黑手此时却愤恨嘲讽地攻击武林盟,显得仿佛他才是受害人……整件事怎么都透着蹊跷,韩长老的神情不似作伪,可文悦坊的罪证也是确凿无疑,至于韩长老明里暗里对武林盟的指控,杜青一时也分不出真假,她毕竟对江湖门派并不熟悉。
她一门心思想着要揭穿天灵地宝假象背后的秘密,却又陷入了武林纷争的泥沼中,究竟有哪个门派有哪个人是真实可信的呢?杜青背后一阵发凉,她是个江湖外人,江湖上的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她都不清楚,这整件事追查到最后又会查到谁身上呢?这些事当真是她该参与的吗?
“前辈似乎极不信任武林盟?”杨慎挑了挑眉,“可不论前辈信不信任武林盟,事已至此,三日后,江湖门派多半就会攻上文悦坊。”
“没关系,”韩长老不屑地一笑,“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文悦坊棋差一着,甘拜下风。”
杨慎一阵无语,听这人意思,文悦坊似乎蒙受了冤屈,可这人完全不信任武林盟,甚至还认为是武林盟和浩然宗设计陷害了文悦坊,若是这般,那武林盟也很难帮文悦坊做些什么,而那累累证据又让人无法将文悦坊摘出去……莫非这韩长老也不知实情?也如同先前那些文悦坊弟子一般只知文悦坊在渝城势力被他人控制?而他怀疑控制之人就是武林盟?
杨慎苦思半晌,也未得出个结果,面前这人全然不信任他,几乎什么都问不到……此行怕是无功而返了……
杨慎苦恼中,杜青却已经稍稍理清了些思路,这江湖纷争说到底与她并无多少关系,她要做的只是揪出那个散布天灵地宝谣言的人,于是,她开口了。
“我倒是觉得文悦坊有些可怜,为了个假谣言算计了整个江湖,然后垫上了整个文悦坊数百年基业,怎么想怎么不值,不是吗?”杜青的语气很是惋惜遗憾。
“哼,恐怕你说的才是假的吧?”韩长老阴恻恻勾了勾唇,眼神嘲讽,“天灵地宝生于西南乃是人尽皆知,出现的霞光能照亮半边天,偏偏你一直在说那是谣言,只不过,是为了私吞吧?先把所有事情推到文悦坊身上,然后在说是文悦坊放出的谣言,待文悦坊被灭门,各门派各自回宗,你们就可以封锁西南莫归山,独吞宝藏,不是吗?”
杜青听得一愣一愣的,居然觉得还挺有几分道理,还好她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不然她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不过这么听起来,文悦坊似乎真的不知道天灵地宝出世为假,也似乎当真蒙了冤,那难道,是另有他人背后栽赃吗?可那些证据又不是栽赃得出来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杨慎自然也听出了不少意思,忍不住再次出言劝道:“韩长老,您再多想想,若文悦坊当真被奸人陷害,现在能帮得上的只有我们,您就当是赌一把,万一栽赃文悦坊并非我等所为,那您不是白白错过了一次机会,将文悦坊推入绝境了吗?”
韩长老的脸色似乎微有松动。
杨慎忙趁热打铁继续道:“即便您赌输了,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可若是你赌赢了,文悦坊就能逃过一劫,韩长老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