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斟酌着对谢肖冬说:“您觉得还好的频率,是对于普通的演员而言,徐女士还处于疾病困扰之中,安排她在一周内接触两次刺激源,压力太大了。”
“是吗?”谢肖冬说,“可我看她在记者会和拍照的时候很开心啊,看不出压力啊。”
他看徐明月跟着大夫的话狂点头,他的手托在她的脑后,“欸欸,你不是头晕吗?还晃悠。”
徐明月撇了谢肖冬一眼,“你听听,大夫都说不能拍了,你还非让我上去,我能没压力吗?”
张教授走到墙边的白板前,拿起笔边写边说:“目前对于徐女士来说,拍摄场合是造成心理压力的诱因,强光是刺激物,当压力累积到一定程度,再遭遇刺激物时,很容易出现应激性的机体反应,也就是晕倒了。”
他画出一个环形示意图,然后观察着两个人的举动。
谢肖冬凑过去看着白板:一个梳着小辫的火柴人倒在地上,头顶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灯泡。
徐明月坐在沙发上,双手托着下巴,慢吞吞地说着:“大夫,那您刚才是在拿我做实验吗?先吓唬我一下,然后再给点压力,我就晕过去了,我有这么脆弱吗?”
张教授看她一脸委屈,回答她说:“这不能算是脆弱,而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这个压力也不是我刚给你的,而是从你昨天的拍摄就开始累积的。两位可以想想看,这几次出现状况时的情况。”
徐明月转着眼珠,开始回忆着自己出院后的几次晕倒,前几次是在片场时,然后是记者会散场时,包括她在电影院里听到冬哥告诉她第二天要见品牌商之后,还有昨天拍摄到现在……
好像大夫说的是没错呀,她有点茫然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忧虑。
谢肖冬端着手臂盯着那张示意图,他疑惑地看着张教授说:“那您的意思是,月月的这几次晕倒,都是和之前发生过的拍摄有关?”
张教授轻声说:“恐怕是这样的。”他指着白板说:“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从源头开始,避免她多次接触到压力源头和刺激物。这需要一段时间……”
“这个我明白,那然后呢?”谢肖冬打算了大夫的话,挑着眉说:“我知道她需要休息,除了休息就没有其他治疗方法吗?”
“减压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旅游、购物、家人朋友的陪伴,甚至养一只宠物也会有效果的。”张教授一项一项写在下面。
徐明月听完眨了眨眼:“宠物这个……可以有啊!大夫,我刚养了一只小狗,还没断奶呢!”
谢肖冬冲着她说:“月月你别听他忽悠了,奶妈还当上瘾了?你干脆别拍戏了,继承你家那个宠物医院得了。”
他又转向张教授:“我说大夫,您说的这些,有没有马上就能见效的?开点药也行啊?我怕她短时间内还要拍摄。”
“谢先生,我知道经纪公司会给艺人安排很多工作,但是她的病情只要不影响到日常生活,我是不建议用药的。您最好还是让她远离拍摄环境,至少三个月到半年,再看情况恢复工作。”张教授说着。
谢肖冬表情逐渐严肃,语气有些强硬,“大夫,你说这么多建议有什么用呢,我花钱是要解决问题的!要不我们换个医院看看吧,我还真不信她只能休息了!月月,我们走。”他整了整衣服,伸手想拉起徐明月。
张教授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谢先生,我站在医生的角度劝你,多考虑下病人的感受。我的诊断在国内算是比较权威的,除非您打算带徐女士出国医治,但我不确定她的身体能承受住数小时的飞行压力……”
“你还敢威胁我?!”谢肖冬大步向前,恶狠狠地瞪着大夫。
场面有些僵持,徐明月来回看着他俩,着急得站了起来,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先拉住气愤中的谢肖冬,免得他马上就要抓起大夫的衣领。
“冬哥,您别生气,大夫说的也有道理,我这几次犯病不都是这样吗,您要是着急让我去拍戏,我拍就是了,强度不太大的话,我还受得住。”她声音有些哽咽,双手抓着谢肖冬的袖子,咬着牙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了下来。
她抹了下眼睛,轻轻吐了口气,转头笑着对张教授说:“大夫,他这人是脾气急了点,要不怎么管我们这么多演员啊,您别介意。我知道他没有恶意,我也想尽快去工作的,只是害怕...”
谢肖冬看她这副模样也心软了,语气缓和了很多,“月月,我也不想强迫你进组,可是你一个演员,没有作品是会被这个圈子淘汰掉的。你这么久不拍戏,要是真到了王导组里,能接得住?你想想昨天在摄影棚里,拍得多好啊,现在大夫说你不能拍戏,你就真要放弃了?”
“道理我都懂,你们别吵了,我先出去歇歇。”徐明月感觉心里乱糟糟的,看来今天得不到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她拿起挎包,转身走出诊室。
谢肖冬见徐明月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指着张教授说:“我警告你,她的病情要是传出去,你就等着被吊销执照吧。”
张教授皱了下眉,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要换医生看也可以,但不要把诊断当儿戏,您这样激进的做法,会让她压力更大的。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抵触医生的态度,欢迎你随时挂我的号。”
谢肖冬没理会他,也追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张教授摇着头自言自语,挺坚强的姑娘,就这么被气走了……
谢肖冬走出诊室,在休息室里却没看到徐明月的身影,护士说看到她往外面走了,他又走到停车场去找人,结果徐明月也没有回到停车场。
去哪儿了这是?谢肖冬小跑着出了医院大门,他左右看了看,都没找到徐明月。
他看到医院门口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站着聊天,他走过去问:“哥们,刚才有看到个穿粉色衣服的姑娘走出来吗?大概这么高……”他比划着自己下巴的位置。
有个大夫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拿着烟说:“好像是,就刚才吧,有个小姑娘抹着眼泪走出来了,挺瘦的,戴着帽子呢,没看清长什么模样。”
谢肖冬心一沉,赶忙问道:“是是是,您看到她往哪边走了吗?”
那人想了想说,“好像是去那里了,你过去找找吧。”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商场。
他看谢肖冬往那边跑过去,和几个同事互相打趣说:“这一看就是带闺女看病吧?”“现在小孩都金贵着呢,估计是得病让家长给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