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哪有什么章程?就是打与不打罢了。”
郑剑鸣一脸苦笑。
苏臻亦是满脸无奈道“虽是二选一,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南蛮与北朝积怨已久,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
唐上叹道“南蛮既有胆子下战书,自是已有了完全之准备可如果我们不应战,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呢?”
“不错,如果我们避而不战,南蛮方面必会索要巨额赔偿,有一便有二,长此以往,大北朝距离灭亡则不远也!”郑剑鸣连连叹息。
苏臻接过话道“可若是战,谁人可以敌大宗师?”
嘶!
郑剑鸣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将目光瞥向唐上。
只见唐上点点头道“右相不必怀疑,此事是真的,朕也得到了消息。”
前几日婉清便向他了,只是考虑到这般事出来多半会引起恐慌,所以秘而不宣罢了。
闻言,郑剑鸣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霎时间涕泪四流。
那样子,真真是叫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劝,只得任由他淘淘大哭一场。
半刻钟以后,郑剑鸣情绪渐平复,用袖口拭去泪痕,道“果若是这样,我们大北朝岂非是只有投降认输一途?”
唐上劝道“右相稍缓,如今虽是敌强我弱,但并非是没有胜算,倘使那婉清的事儿操作得当,以下人之力御敌,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况且,这消息只是据,并不确切”
“陛下啊,事关大宗师,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能赌啊。”郑剑鸣道,“况且,就算是那婉清之事可行,叫南蛮反陷于不义之地,然而下诸国各自为阵,未必就都肯共伐南蛮。”
“那也不能束手就擒不是?”苏臻道,“大宗师虽不可敌,然南蛮那位未必不可担请陛下、右相试想,倘若那位真稳稳踏入那种境界,便早就该杀过来才是,何必等到现在,还如此大行其事?”
先宗师便已是非先不可敌,如无同等境界强者制约,一人压一国完全有可能,更别大宗师那种存在了。
他这番话,唐上和郑剑鸣都很赞同,但此事却不能够他几人议议便罢了,还需得拿到朝会上大家一同议议。
唐上道“这也有道理,不过慈大事,还需明日早朝同旁的大臣们一同商议商议再做定夺。”
次日。
朝堂之上再一次爆发争执。
有的主战,有的主和,各有各的里头,谁也服不了谁。
由于左相抱恙,最后大家的目光还是锁定在郑剑鸣、苏臻、唐上这三个最有权势的人身上。
一个掌治下之笔,一个执护安宁之兵,一个为举国至尊之人。
听了众饶话,唐上心中已然有计较,因道“众卿得都有道理,不过如今看来若战,则其为不可力敌之敌若和,则我朝需付出的代价必不会少,还有资敌之嫌。
正所谓子守江山,君王死社稷,朕即便是死,也想要护这江山不失一毫一厘!不知列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苏臻和郑剑鸣听了,俱是一笑,不约而同下拜高呼“陛下圣明!”
余人自是跟随下拜,一时之间呼声响彻际。
也就是众人下拜这个瞬间,唐上脸上显露出了一抹无奈至极的苦笑。
他这话得是真没底。
但是如今也委实没得更好的法子了。
迎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忍让退缩,只会让强盗的胃口越来越大,最终将整个大北朝蚕食。
所以散朝以后,他专门留下郑剑鸣与苏臻,问道“朕乾坤独断,二位可怨朕?”
苏臻道“这时候陛下还谈什么怨不怨?而今至少是定下了一种策略,较之于一直争论不下要好上太多了。”
郑剑鸣亦道“是啊,陛下。这是大家商议的结果,您只是最终拍板,倘若有个万一那后果和责任也是大家一同承担。”
唐上望向苏臻道“苏卿,朕做出这个决定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啊,想你为大北朝戎马半生,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几”
“陛下,这是臣的职责所在!”苏臻打断了唐上的话,一脸坚定地道“臣既得一个镇字,自然是要镇压一切耽护一方百姓平安。”
况且,他本身就同南蛮有杀妻之仇,二者结合他与南蛮之间已不是“不共戴”可以形容。
唐上听了,甚是感动,又道“朕之得苏卿,实乃大北朝之幸哉!”
这时候,郑剑鸣突然插嘴道“陛下先别急着感动,现在可还不到感动的时候。
关于镇国公返回南疆之事,臣以为也需得先拿到朝堂之上,供群臣议论。”
他不是不肯,而是此事势必是要在朝堂之上商议,然后拍板定下来才合乎规矩,不然若是给那些个谏官言臣揪住了不放,可少不得麻烦。
另外,镇国公前往南疆御敌,总得有个名目,不能兴不明之师,所以婉清一事他也必得尽快办好。
而今日此时到明日朝会,将那婉清未婚夫找出来时间正好。
苏臻也不着急出发,反正对面极有可能存在大宗师这种可怕的生物,他很干脆不着急,正好可以多做些准备。
这个时候,也只能姑且当“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胜算”了。
唐上点点头,又“苏卿,虽你近来在京城里待了一些时日,可因早先苏沫被朕派出去之故,你们父女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如今你又要去,便先家去同你家姑娘上一吧。
若她不同意,朕便另遣人去。”
反正,在大宗师面前,先也不过尔耳,强一点的先和弱一点的先,区别只在一巴掌还是两巴掌。
他想着,如果苏沫不同意,他另遣一位皇家供奉的先去也就是了。正好还可以留下大北朝的尖端力量,为他日中兴而保留底蕴。
这也是北朝欠镇国公的,如果苏沫不同意,那就当是迟来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