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初一走后,邀月便找上了苏方,道“少爷,府里的事儿您多担待着些。”
苏方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你这是何意?”
邀月“我甚是放心不下姐。上一次也就罢了,可这一次,实在是凶险难料我也想跟上去。”
苏方道“你又不懂武艺,跟上去有何用?”
“我虽不通武艺,但可以照顾姐啊。”
“也许姐姐并不用你照顾。”苏方感觉自己姐姐自打把唐孟抢回来后,还是变了许多的。
“而且,现在的南疆并不太平,其局势瞬息万变,你”
“我知道。”邀月笑道,“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
少爷可能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把这条性命交给姐了。
姐在,我便陪姐一辈子。若姐不幸,我也绝不独活。”
真是好一个忠仆!
苏方心中暗叹了一声,旋即道“好吧,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成人之美,待把府里的事务交接以后,你便去吧。”
因为他知道,当一个人铁了心要走时,拦是拦不住的。
而且这人也不是一般的仆从婢女,乃是他姐姐的贴身大丫鬟,自是较旁人不同。
站在他的立场上,拦或不拦这个问题其实显得很尴尬。
邀月心思玲珑,自是猜得到他这一重顾虑,又道“我也是晓得少爷难处的,是我给少爷添麻烦了。
不过请少爷放心,这事儿不会牵扯到您身上。您只当作今儿从未见过我,是我自个儿溜了出去。”
苏方不去理他,径自走到自个儿院内,将大门死死关上。
随后扔出一句“我偶有感悟,自即日起闭关参悟武道,府中诸般事务,尔等自便即可!”
这番话用上了内力,是故传遍了整座府邸。
一众热俱是惊愕不已,但也不至于惊慌失措。毕竟苏方从前就不参与府里的事务,如今大家伙也只都依旧例便是。
但对于邀月来,却是莫大的恩赐。
只见邀月跪倒在地,冲苏方的院子那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少爷,女又婢这就去了。您放心,女又婢就算是死,也要把姐带回来!”
苏方本可以不用这样,这般做也是放心不下苏沫。但他和邀月、初一都不一样,他是镇国公府的嫡少爷,轻易岂可出京城?
就算他溜了出去,用不了多久也会被捉回来。因为他是镇国公府的独苗苗,不管是陛下还是苏沫或是苏臻都不会允许他冒险。
邀月很清楚这一点。
这次,没有任何回应。
邀月慢慢的站起身。
此时因没得主子理事,众管事婆娘媳妇都来寻邀月捏个主意,邀月便道“这也没什么难的,一切只都依照旧例便是。再有什么难以拿捏的,便先按下来,待日后再论。
果若是出了那难以拿捏又十分紧急的事情,便打发人寻少爷拿个主意。”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有一个管家婆子道“虽主子们走的走,清修的清修,但不是还有姑娘在么?要依我呀,如今这府里头就数姑娘最大,很该由姑娘拿捏的。”
邀月听笑道“这虽是事实,可所出来则未免太张扬了,况姐临走时有几桩事儿托付给了我,也是不好不做的。
所以,这府里的事儿我恐怕是没工夫管。”
众人听了,喜不自禁,忙“既是这样,姑娘只管忙去,府里头的事儿自有我们照应。”
邀月又道“你们是素日知道我的,可莫要想着主子们都不在,我与大管家又有事儿,便无人管你们。
今儿我便把话挑明了,大家伙过日子都不容易,倘若是讨钱挣几个辛苦钱,我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若是哪些个不开眼的,借此时机赌钱吃酒,误了府里的事可就莫怪我邀月不念旧情。”
她这话语气平平静静,可却是得极明白的。
众婆娘媳妇连忙答应,又道“瞧姑娘您的,主子们的好我们都记着的,哪能做那样的事儿呢?”
邀月道“若是这样,那自是最好。我今儿便要打府里出去办差,你们只管把府里诸事都调理顺当了,日后自有好处。”
打一个巴掌赏一个枣,这道理她也懂得。
一众热听了,皆应下来,其中又有领头的站出来道“姑娘,你就放心办你的差事儿去吧,这府里有我们呢,断是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邀月闻言,又将一应事务悉数交代下去,其言语之周到、讲述之详细,真真是唯恐有疏漏之处。
费的一两个时辰,方将事情都讲述清明,谁知她禀赋气血不足,兼自年幼时入府便跟着苏沫争强斗智,不知保养,心力更亏,故虽身系富贵无边之家,竟着实亏虚下来。
这会子一次性讲述太久,劳神劳力兼之情绪过于激动,一时猛地发做起来,竟添下红之症,着实是吓傻了众人。
幸有那经验丰富的老婆子,瞧她面目黄瘦,便知失于调养,立使人搀她去卧床歇息,又命人配制汤药以供调养。
但邀月虽然无事,但积年累月来的毛病,想要一时复旧如常却是不能的。
可眼下她急于去追姐,自然不能在府里调养,只得找来了那个婆子,问道“婆婆,依你之见,我这病症还需要将养多久?”
那婆子道“这是经年累月方得的症状,姑娘又体弱,即便是一直服药调养,也得从此不动肝火、不劳累,日日服用汤药,如此养上数月,方能够大安。”
邀月听了,摇摇头道“太久了,太久了。我现有急事要去差办,就没得什么其他法子?”
“这”那婆子犹豫道,“也不是没樱”
“要如何做?”
“嗨,其实也没得别的法子,无非就是下重量,以虎狼之药硬撑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动用虎狼之药,姑娘的身子恐怕更是亏空得厉害,若用得多了,便是神仙下凡也再难相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