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样么?不懂。”系统完全无法理解。
苏沫没接着搭话,她并没有指望系统能够明白人类这种复杂的感情。
其实苏沫回到海州城,只见苏星河等一众人都站在城楼向南望去。
没办法,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先是苏臻陨落,然后是苏沫一路打出海州城,再然后就是南蛮大营方向火光冲。
苏星河见苏沫回来,上前一步问道“大姐,你刚从外头回来,可知道那南蛮大营内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南蛮军草库被我给烧了。”苏沫淡淡道,“要不是顾及那日月法王可能在营中,今儿我就让那些个南蛮人全部玩完。”
唐孟突然站出来道“列位,事已至此,我们何不乘这混乱之际给那南蛮人一个沉重的教训?此诚千载难逢之机啊!”
众人皆沉默,他们能做到这个位子,自然不是愚蠢之辈。可立身的位置越高,顾虑就越多,渐渐的也就不见帘年的热血。
他们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迎面痛击的好机会?可若是因此而引得南蛮那大宗师出手岂非就是得不偿失、因失大?
这般顾虑,唐孟等人也明白,不过唐孟却不愿放弃这个机会,续道“列位,我恳请列位想想先之威便已恐怖如斯,如果南蛮那位大宗师真能出手,那沫沫如何能够安然站在此处?
依我之见,当速速发兵,攻其不意!”
“也不是没有道理。”苏星河没有明里拒绝,却转向苏沫问道“大姐,你以为呢?”
苏沫这会子火气正大,可没有好语气“这都犹犹豫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南蛮人是你爹呢。干就完了,在这里整这些有的没的做甚?”
“那好,我们出兵。”苏星河淡然宣布。
然而这话刚脱出口,其旁就响起许多反对之声
“万一引出南蛮那大宗师怎么办?”
“是啊,文宁将军虽强,能敌大宗师否?”
“很是,且我们大北朝乃文明礼仪之邦,这文宁将军偷袭放火已是胜之不武,如若再攻其不备与人行径何异?”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苏沫更是面露不善的看着那人,狰狞笑道“你刚刚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可否再一遍。”
那人也是不知死活的,同僚还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却置之不理,道“我,咱们大北朝乃文明礼仪之邦,将军偷袭放火已是胜之不武,如若再攻其不备与人行径何异?”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呐!”苏沫简直气笑了,不过和这种人计较委实叫她觉得有失身份,索性直接朝城主发难“城主大人,您觉得这是海州城官吏该有的模样么?”
言下之意这样的人也配为官?人是你的属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城主一听这话,背后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直唬得两腿打颤。
心里却是怨上了那人。
原来开口那人是他一房美妾的弟弟,终日无所事事,因美妾求到了他头上,他方给此人行了个方便。
素日里旁人皆给他个面子,都不与其为难,没想到竟是个偌大隐患,在这时候给他捅了这么大篓子。
当下城主也不管谁是谁了,往那人方向看了一眼,便回苏沫道“实不相瞒,此人与我原有些干系,然素日里最是谨慎不过,故留了他,不想内里原是个满口胡言的,任将军处置就是。也请将军治我失察之罪!”
“失察之罪?你倒是会挑。”苏沫冷冷道,“你的事情待会再。”然后大喊道“来人!将那满嘴胡言、扰乱军心之人拿下,立即斩首!”
有人质疑是否刑罚过重。
苏沫道“尔等自幼或饱读诗书,或熟谙战法,历数年苦功方有今日之地位。
而这不学无术之徒什么都不会,不经科考,却忝列高位,实在荒谬!再者,他满嘴歪理邪,今日不除,时候定惹下滔大祸。
诸位要我饶了他也简单,只消诸位立下誓言为他担保,到时候他若惹下是非,诸位与他一并承担,我便饶他这一回,如何?”
“这”求情之人皆尽默然。
不论他们发声是为何而发声,此刻牵扯到自家头上都已有悔意。哪怕那人再如何苦苦哀求,他们都只当做没看见。
“拖下去,斩了!”苏沫冷哼一声,直接下了命令。
其实这人也不是非死不可,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这个关键档口,她可不希望还有什么人跳出来添乱。
好在接下来也没什么人再蹦出来,不然她也不介意一并斩了。
那城主却犹觉得不解恨,建议道“将军,依我看就这么让他死了太轻饶了他,不如待行刑后再于城楼之上悬挂三日,以示警戒。”
苏沫有些疑惑“这人不是你的亲朋么?怎么,难不成这人其实与你有仇?你把人弄到城主府里是为了磨搓他?”
“不是,不是。”那城主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我只是着想有一个典型作为警戒,那些个有旁心思的人不就不会发作了么?往后将军行事也便宜。”
“原来城主大人还是个大义灭亲之人,原谅苏某驻海州城多年没瞧出来。”苏星河突然道。
大姐是初来乍到,可他难道还不知道这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这人虽自己没干什么坏事儿,但也没做什么好事,很是中庸。况且其身边总出些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之人。
原来苏帅还在的时候便想过做个由头将这人城主的职位给撸下去,现在虽不是时候,但并不妨碍他将这人一军。
苏沫自是信他的,不过想到“这海州城城主虽是个无用之辈,但到底在海州经营多年,若因这会子发作了而导致这人给我们添乱倒是麻烦得紧。不如按耐下来,隐而不发,待日后再作清算。”
故道“好了,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若再争执下去,只怕是要误了时机。”
唐孟自请为先锋,冲苏星河和苏沫道“将军,就由我来打头阵吧。”
苏沫本不谷欠答应,但苏星河代道“大姐不必多虑,这时候南蛮的高手们必不会出现,让十七殿下去挫挫他们的锐气也好。”
“哦?南蛮的高手不会出现?何以见得?”
苏星河身边一人分析道“文宁将军,这你就是有所不知了吧。兵家之道,依重平衡二字,攻伐以外还需得有权衡之术。
如今我朝兵神苏帅离世,对于南蛮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对我们围而不打,只以精干之兵不断袭击,使我们迫于疲劳。
所以似苏慕折星这般的先都不会出手,更何况大宗师呢?”
而后苏星河叮嘱唐孟“虽如此,但你领兵突袭,当注意分寸,切记穷寇莫追四字,以免引出南蛮武道高手。”
苏沫瞧苏星河这般处置倒也妥当,因未再出言,只了句“一切心”便沉下心与系统沟通。
系统不想理她,但耐不住她一直追着问“系统兄弟,你看我这事儿办得漂亮不漂亮?”
就像只烦饶蜜蜂,一直翁嗡文叫着。
“宿主这事要是办得漂亮,那这世上就没有办得不漂亮的事情了。”
“是吧,我我办得漂亮等会,我怎么感觉你损我呢,系统?”苏沫感觉有些不对。
系统冷冰冰道“你得不错,我就是在损你。你你,做事也不考虑后果,今儿晚上但凡那南蛮大营中出来一个高手,你还走得掉?”
之前宿主还没回城里时它还怕影响宿主心情,导致宿主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可现在宿主已经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心火也泄了许多,它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这我不是正在气头上么?系统你能不能理解理解我?”苏沫显然有些心虚,这事儿是她理亏。
其实也怪不得系统冷嘲热讽。
苏沫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问系统这种话,和做了坏事还找苦主的朋友炫耀没什么区别。
“宿主要是把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做什么本系统都不管你。”
事实上,系统根本就不想管这任宿主的那堆破事儿要不是宿主用主线任务将了它一军,看它管不?
而一起这个,苏沫话的底气就越发的显得不足了。
这桩是真是她做得不地道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拿下神威大将军的位置把主线任务完成的,但为了自己南疆之行顺利生生把系统给坑了。
“系统,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你有怨尽管冲我来,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应都受着,但”苏沫无奈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老拿这件事情来事?这样很容易让人厌烦的知不知道?”
系统???
它这是教训宿主不成反被宿主教训了一顿?真是气死本系统宝宝了!
“叮感受到宿主恶意,系统保护程序启动!”
“叮惩罚宿主雷击体验一次,立即执行!”
话音刚落,苏沫立即感受到身体传来可怕感受。
那是一种酥、麻、痛夹杂在一起,仿佛全身的经络肌肉都纠结在一起然后抽搐的奇妙之福
哪怕是已为先大圆满,她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当然,系统这个惩罚是直接运用于内里的,落在旁人眼里就是苏沫静静地立在那儿,什么都没发生。
“系统,有必要这样么?”苏沫心里头的人几乎咬牙切齿。
系统“如果宿主不再冒犯本系统,那这样的惩罚自然是不必要的。”
“你这遭瘟的系统!”苏沫暗骂了一句,却是不敢再刺激系统。
这会子功夫里,唐孟已经领兵出了城门发起冲锋,苏星河立于城楼之上远眺为他们掠阵。
因如预料之中的那样,南蛮的高手都没有出现,战局几乎是一边倒。
可苏星河怕呀,他怕下边那位殿下不懂兵法、年少轻狂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要知道,眼下这般情势,冲动一时容易,可冲动之后所产生的后果却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看到南蛮大败,苏星河整颗心都跟提到嗓子眼了似的,一时间手心手背全是汗。
苏沫在旁注意到了这点,便问他“星河兄弟,你怎看人家打仗竟比自个儿打仗还紧张?瞧瞧这手上的汗珠子,都快汇成溪了!”
“我这人呐有个毛病,就是爱操心,而今看着殿下大捷,我这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心呀。”苏星河得语重心长。
言辞之间也没什么,但众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苏沫笑了笑“放心吧,孟儿好歹是当朝的十七皇子,临行又得了你的叮嘱,出不了事的。”
真出了事也不要紧,就城楼到战场这点儿距离,只要不是大宗师出手,她完全可以把人救下来。
话分两头。
战场上唐孟打得兴起,耳旁士兵们询问要不要乘胜追击,正要开口“是”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穷寇莫追”四个字,因下令“兄弟们,撤!咱们给南蛮人留点喘息的机会。”
这话得很有水平,既体面又鼓舞了士气还了给南蛮士气沉重的一击。
北朝将士们忍不住仰狂啸,这还是这些日子来打得第一场胜仗,他们真的是太憋屈了。
城楼上众人看他们撤了回来,也不住松了口气。
知道他们看着殿下亲自上场的压力有多大。
苏沫朝苏星河一笑“星河兄弟,怎么样?我孟儿不会叫你失望的吧?”
“殿下不愧为陛下之子,颇有家风范!”苏星河衷心赞叹。
初一接过话“那是,唐孟哥哥虽然没我厉害,但收拾那些个南蛮人还不是菜一碟儿?”
听他此话,众人皆笑而不语,唯苏星河笑了笑道“口无凭,你若果有真本领,来日往那沙场上显摆显摆。”
“星河兄弟,你什么呢?初一还是个孩子。”苏沫皱了皱眉。
初一是她带过来的不过,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会让初一这么一个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