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是为盗！”

凤嫣扶着凤清歌站直了身体，一字一句地说道。她这话说的也没错，眼前的人分明是看上了药族的药泉，不问便想自取，确实与强盗一般无二。

福果只轻飘飘地看了凤嫣一眼，丝毫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样子，便将目光收回放在眼前的药泉中，仿佛那药泉中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确实是两个强盗。”

南樱祭点头，很是赞同凤嫣的说法，看着有些清澈的泉水，有些遗憾，被那个臭狐狸用过一道的泉水，也不知道对他现在还有没有用。

冰霜看了一眼南樱祭，似含着雾气的眸子转向药泉，抬起手，素白的指尖在空气中拨动了几下，淡淡的波纹随着她指尖的波动蔓延开来，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波纹与药泉上的波纹一模一样。

随风微动的水面，不知何时竟被冻结，福果发现的时候，泉边一寸的水域都已经凝结成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带着寒气的冰迅速朝湖中央蔓延。

“你在做什么？给我住手！”

福果这回终于动了，怒气冲冲得看着冰霜，伸手就想要将冰霜作怪的那只手折断。

“这又不是你家的，你着什么急？”

南樱祭脚步一动，挡在冰霜身前，生生地受下了这一击，肩骨几乎碎裂。

福果的目的很明确，身形微动，绕过南樱祭朝冰霜的攻过去，势必要她停手才肯罢休。墨绿色的藤蔓在她手中化作一柄长枪，此时她也顾不得眼前这个小丫头是黑狐有用的人，朝着冰霜的后心口刺过去。

“嗯，看到没，这个八成是个树妖。”

南樱祭被冰霜带着躲开了福果的攻击，受着伤的他还有心思调侃。

“你们先去找人。”冰霜转头对凤嫣说道，她带着南樱祭躲开福果的攻击是没问题的，但若是凤嫣和凤清歌落在福果手里的话，局势可就要逆转过来了。

“那你们小心。”

这个时候，凤清歌终于机灵了一下，伸手将凤嫣扛在肩上就朝着深处跑去，脚下生风，头也不回。

就算好奇树怎么成妖，凤清歌也意识这个时候不是一个好好说话的时候。

“哼！蝼蚁不自量力！”

福果轻蔑得看了眼溜走的凤嫣姐弟，都懒得追过去。虽然没料到从镇妖塔中出来实力会被压制这么多，但她自觉对方冰霜这样的一个小灵皇是绰绰有余。

刚才那一下只刺中了她的残影，福果正恼怒着，再次出手也没了轻视，拿出百分百的力量和速度刺向冰霜。

墨绿色的长枪上没有任何力量波动，破空而来时却让冰霜清晰地看到它的锋利，仿佛是穿越了空间抵达她的面前，这已经不是仅仅凭借速度就能躲开的一击，不得已，冰霜只能召出八瓣雪挡下这一击。

“嗡！”

枪尖刺在晶莹的雪花上，看似不堪一击的雪花剧烈震颤着，与长枪僵持了有五息的时间，才彻底卸去那枪上的攻击。

再次回到冰霜掌心的八瓣雪光泽暗淡，南樱祭也注意到冰霜的脸色也不好看，八瓣雪是与她的本源相连的神器，挡下刚才福果全力一击已是侥幸。

“神器？”

福果伸手召回长枪，看着冰霜掌心那似普通水晶配饰一般的八瓣雪，眉目间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在这封印之地还能见到神器。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接住我的第二击。”

福果手里的长枪从掌心缓缓浮起，随着她的手诀一个个打出，枪身上偶尔闪过一道道流光，而后归于质朴。

这样的画面让冰霜的心沉了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思索扛过这一击上，甚至连南樱祭偷偷握上了她的手她都不知道。

泉水还在冻结，冰霜可以感受到身后的冰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她的脑子清醒了许多，眼中的雾气也散去了许多，眸光渐渐坚定了起来，空出来的掌心间缓缓凝出一块巴掌大的寒冰，看上去是柔和的蓝色，“那便看看我能不能再接下你这一击。”

九幽玄冰，这是冰霜现在手里最具有攻击性也最具防御性的东西，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比得上神器，眼下只能搏一搏了。

这一次福果的攻击来得更快，冰霜手里的玄冰掷出，让长枪在空中顿了顿，枪尖带着寒冰，速度稍慢了下来，但也只是三息的时间，三息过后，玄冰爆裂开来，冰霜趁这个时间带着南樱祭落在了药泉的另一边，只是那长枪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紧追着两人不放。

“你离我远一点。”

冰霜的脚有些发软，想要推开南樱祭，不想让他被那来势汹汹的长枪波及到。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

南樱祭紧了紧握着她小手的掌心，才恋恋不舍地将那只冰凉的小手松开，狠狠地将人推开，自己撞上那墨绿的长枪。

长枪贯穿了南樱祭的胸口，温热的血溅在冰霜的脸上身上，冰霜只觉得被溅了血的皮肤像是被火燎过一般，滚烫得让她心颤，人的血，有这么烫的吗？冰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指尖上的鲜红怔怔地想到。

“还真是深情，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站出来，下一个也是你了。”

福果的眼中不知何时染上了与南樱祭相同的红，神志在清醒和疯狂的边缘反复拉扯，想要杀冰霜的信念，不管疯狂与否，都是她想要做的事。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活了千万年的妖，究竟有些什么手段。”

冰霜缓缓站起来，原本墨色的发丝寸寸成雪，身上的劲装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身雪色的祭袍，上面绣着冰雪的纹路，望而生寒，少女的眉心亮起一枚水晶般的印记，似是刚刚使用的神器的模样，冰雪般的肌肤几乎可以看到血管，素白的手上握着一柄类似权杖的东西，庄严且肃穆。

福果甚至来不及惊讶为何这个少女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便发现自己丹田四周布了一圈泛着幽蓝光芒的冰剑，寒气逼人。

“你不是刚刚那个女孩儿！”福果只来得及调动灵力，丹田便被贯穿。

即将被冰封住的湖中央，缓缓浮起一道身影，墨色的长发，墨色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