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有东西接近！”

随着南樱祭的声音，帐篷里熟睡的几人迅速弹起，动作迅速地爬出帐篷，“怎么回事？”

“有点像是蛇群。”

冰霜仔细听了听，神色也渐渐凝重。

“要不要提醒对面那群人？”

秋意看向对面的帐篷，从目前的方向看不出对面那群人有没有安排值夜的人，只能根据经验判断是存在值夜的人，只是似乎对方并没有发现异状。

“提醒一下吧，多个人也能快点解决掉麻烦。”

慕修文打着呵欠，精神上是清醒的，但是身体还没有彻底清醒，反而因为外面这温度巨怀念帐篷里的被窝。

秋意点头，几步就跑了过去，果然在对方帐篷后面发现一个快要熄灭的火堆，有两个人在火堆边打着瞌睡，周身还带着浅淡的酒气，看来喝酒误事啊！

“大哥，醒醒！有灵兽夜袭！”

秋意也不客气，一双手重重地拍在两人肩头，说话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红色快速像这边游动过来。

被惊醒的两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连道谢都没来得及说，连忙捡起被丢在地上的铜锣狠狠一敲，还附带着一声吼，“有蛇群袭击！”

被铜锣声吓了一跳的冰霜几人按下因惊吓而过快跳动的心脏，转眼看向对面的帐篷，有光渗出来，紧接着有人陆陆续续得从帐篷里出来。

“是五阶灵兽赤焰鳞蛇。”

不过几息的时间，蛇群已经游走到众人驻扎地附近，南樱祭和慕修文率先辨识出蛇群的种类。

赤焰鳞蛇，因通体暗红且鳞片上有火焰图纹而得名，群居灵兽，喜高温，常聚居在温度极高的区域，例如火山，熔岩，沙漠等地，毒液有极强的腐蚀性。

在南樱祭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冰霜三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关于赤焰鳞蛇的相关信息，并快速思索对策。

他们遇到的蛇群密密麻麻，保守估计不下于百条，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咬中。

“嘿！那边的小家伙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不远处，那群人已经投身到战斗中，见冰霜这一行人还愣在帐篷外面，不由得喊道。

对他们而言，蛇群是危机，也是财富，赤焰鳞蛇的蛇胆可是一味珍贵的药材，眼下这些蛇群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一个个活元宝，等待着他们去拾取。

“聚起来一起灭掉。”

赤焰鳞蛇的体型在蛇类中算是娇小的，只有烧火棍粗细，真要一个个上去砍，得要一会功夫在能砍完。

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利益需求，直接一锅端更加效率一些。

说完冰霜就开始动手，利用的赤焰鳞蛇喜高温的特点，直接丢出数道冰箭将蛇群分割开来，喜高温的赤焰鳞蛇果然就开始避开冰箭所在的区域更加集中。

南樱祭则更加直接，丢出一个火把在蛇群间，果然，蛇群看到了火就像是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前赴后继地朝火堆游去。

只是那火堆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三大异火之一的琉璃净火，一时间，沙漠上飘出一阵阵烤肉的香味。

协助冰霜斩蛇杀蛇的慕修文闻着这味道，竟然可耻地开始流口水，“樱祭，你这个有点过分了啊！大半夜的烤肉！”

一阵风吹过，烤肉的香味飘向更远的地方，伴随着七零八碎的蛇尸，正是秋意的杰作，“慕学长，这下你不用馋烤肉了吧！”

可不，确实不馋了，香味都被吹到了隔壁去了。

“干得漂亮！”

慕修文给秋意比了个大拇指，跟端木磊两人轮番上阵，一人一个灵技，被冰霜圈起来的赤焰鳞蛇纷纷变成一堆死蛇。

“嘶嘶~”

五阶的赤焰鳞蛇多少有些灵智，同类的尸体和鲜血激起了这群蛇的狂躁，也不管前面是什么，纷纷朝冰霜五人扑过去。

蛇身弓起向前方飞窜，就像一支利箭刺向五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变化逼得南樱祭后退一步，不过他反应也极快，手里的短刀每次挥动，至少有两条蛇尸落在他的脚边。

“这蛇就是不好办，不然还能比比谁消灭得多！”

一边应付这狂躁的蛇群，慕修文还有心思开玩笑。

“还好吧。”

冰霜一边说着，身前突然竖起一道冰墙，冻住了有五条向她扑过去的赤焰鳞蛇，顺便挡住了一波毒液。

“我去，小学妹，你这灵技可以。”

慕修文转头一看，连忙称赞，不过这样的技能，他这种普通的灵力是没办法做到了，只能借由灵技来个群攻。

他手里的扇子此时就像一个暗器库，银针、飞镖······层出不穷的花样让人眼花缭乱，而同样拿着一柄扇子的秋意就直白地多，手一挥，就是一道风刃飞出。

端木磊也不敢有所放松，板斧对上细小的赤焰鳞蛇，稍有不慎就会有漏网之蛇，他可不敢贪多，全神贯注地挥动手中的板斧，力求快狠准。

不远处的那群人在闻到一股肉香后转头看向这边，被五个人密不透风的攻势给震住了，本以为是五个菜鸟，没想到竟然深藏不露，看那板斧的利落劲儿，比他们这边乱糟糟地看起舒心多了！

他们还有两个元素灵师！这才是真正让他们惊讶的地方。

“发什么呆呢！你差点被毒液喷中了！”

“多谢啊！”

“客气什么！自己小心点！”

蛇群来势汹汹，两拨人打着打着渐渐往两方营地中间的位置挪动，没办法，蛇群在渐渐减少，中间这边还没有人清理，自然不能留着他们过夜！

“我去！元素灵师！还是两个！”

两方渐渐接近，双方的人也打了个照面，这个照面下来，就有不少人惊叹。

这样的惊叹声落在冰霜和秋意耳中，有些陌生又有点熟悉，大约是许久没有听过这样的惊叹了，一时之间还有些愣神，好在及时反应过来。

两拨人马，还是要稍微控制一下灵技的范围的，省得误伤了人还要拖延战斗。

对，就是拖延战斗，这大半夜的，五个人都想着能早点休息。

“小兄弟，看不出来啊！刚刚多谢你了！”

这时，有人凑到秋意身边说道，秋意转眼看去，正是刚刚被他叫醒敲锣的人，憨厚着笑脸过来打招呼。

“客气了。”

秋意笑了笑，手里的动作不停，顺便还帮这位大哥砍翻了几条赤焰鳞蛇。

“嘶嘶~嘶嘶~嘶~”

战斗持续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赤焰鳞蛇死伤大半，在几声嘶鸣后，蛇群的攻击渐渐稀疏起来，主要以喷射毒液为主，剩下的赤焰鳞蛇迅速撤退，几个呼吸间便潜入沙漠之中，平坦的沙漠上几个起伏耸动便没了赤焰鳞蛇的踪迹。

“终于走了！”

看到赤焰鳞蛇群退走，端木磊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长叹了口气。

“我们该庆幸它们来的时候不是潜在沙子里来的。”

秋意勾住端木磊的肩膀，看到刚刚赤焰鳞蛇离开的那一幕，心有余悸道。

“应该是地面上有火堆的缘故。”

对秋意这番话，南樱祭也表示赞同，如果它们来时是从沙子下面潜过来的话，他绝对不会那么早就发现。

“小家伙们！你们有人受伤吗？”

两帮人都聚在中央的空地上，见蛇群退走，刚才找秋意道谢的汉子便过来问道。

刚刚的战斗虽然蛇群死伤惨重，但也有人在战斗中被毒液击中或是被毒蛇咬中，隔壁营地外面甚至有两具白骨躺在一群蛇尸中，端木磊身上也有被蛇毒腐蚀的痕迹。

“还好，不严重。”

秋意摇头，冰霜不用看，以她的速度，秋意根本没想过她会被赤焰鳞蛇咬中。

而南樱祭和慕修文都是不需要操心的人，他和端木磊就是沾了点毒液，没什么大碍。

“你们挺厉害啊！”

最开始他们遇上的老郭也走过来夸赞道，不过话锋一转，“刚刚我可是闻到了烤肉味儿，是你们搞的吗？”

烤肉味儿？

秋意转头看了眼南樱祭，原本丢火堆的地方此时一片焦黑，连个蛇骨头都没得剩，别说烤肉了。

“嗯，就丢了一把火。”

秋意点头，他也不清楚南樱祭那是个什么火，总之烧得赤焰鳞蛇尸骨无存，应该不是普通的异火。

听到秋意这么说，老郭也没深究，不过眼神到底在几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普通的火可不能奈赤焰鳞蛇如何，那家伙喜欢的就是火，普通的火丢过去只会让它更加兴奋。

能将赤焰鳞蛇烧出烤肉味儿的火，至少也是异火，这五个人里面，有两个元素灵师，还有一个异火拥有者，不简单啊！

“你们需要赤焰鳞蛇的尸体？”

冰霜见有人在拾取赤焰鳞蛇的尸体，连忙将话题从火上面转移过来。

“嗯，赤焰鳞蛇的蛇胆可是味好药材，能卖不少钱呢！其实蛇皮也能拿去卖，不过零零散散的蛇皮的价钱不好，可完整的蛇皮不好弄到手，所以大家就搜集些蛇胆回去卖卖。”

关于这个，老郭和那汉子都没隐瞒，如实说道。

他们的人还在他们那一片拾取，至于这几个小娃娃这边的，老郭的眼神不由得顿住，简直一片乱七八糟，各种各样死法的蛇都有，还真是风格迥异。

看到有些“死相”完整的蛇，老郭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只是拾取人家的战利品这件事情，他老郭还真做不出来，特别是刚刚还跟他们说完拾取尸体的原因。

“你们是······佣兵？”

仔细看了一圈这群人，南樱祭不确定地问道。

佣兵，顾名思义，受雇佣才出手的一群人，主要活跃于大陆上的一些险地，有些人不愿意自己冒险或没有能力冒险，却想得到险地中的天材地宝，就会雇佣佣兵前往。

会雇佣佣兵出手的大部分是炼药师或者炼器师，也有一些世家子弟会雇佣佣兵完成任务，近几年因佣兵人数和任务的增加，大陆上隐隐有要成立佣兵工会的苗头。

“哈哈，小子，眼力不错！”

老郭哈哈一笑，也没否认，佣兵可不是一件让人没面子的事情，他们是大陆上真正用生命来换取生存的一批人！

这句话出，就连冰霜的眼神也变了变，佣兵，杀手，他们像也不像，却生活在世界的黑白两面。

“赤焰鳞蛇对我们没用。”

冰霜丢下这句话就转身折回帐篷，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南樱祭眼神示意了一下慕修文便追了上去。

果然，一进帐篷，就看到冰霜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姑娘是怎么了？”

看到小姑娘转身就走，老郭有些疑惑地摸摸脑袋，刚刚他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血腥味有点重，而且刚才睡得正香就被叫起来了，心情估计不大好。”

慕修文连忙圆场，“我们这边也有不少能用得上的尸体，让那边的兄弟们都过来吧！”

这些东西他们用不上，倒不如拿来做个顺水人情，冰霜临走的时候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人笑道，招呼弟兄们过来收蛇尸，虽然死状繁多，但单论那几条全尸，就比他们这一片的死尸要有价值得多，一群人也没客气，挑挑拣拣，倒也找出不少有用的。

冰霜帐篷里，南樱祭在冰霜身边坐下，用力将她的肩膀掰向自己，“这是怎么了？”

被上了色的瞳孔此时像是褪了色一般，一片苍白，让南樱祭有些心惊。

“你为什么要答应我？”

听到南樱祭的声音，冰霜无意识地呢喃道，就让她一个人在黑暗世界里独自前行不好吗？为什么要强行闯进来呢？

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南樱祭，“什么？”

然而冰霜却没有回答他，她的思绪已经跑偏，因为刚刚脑海中一刹那想到的杀手与佣兵的对比，同样受雇于人，同样游走在生死边缘，可他们拥有光明的身份，有一群可以生死相依的同伴，而她，孤身一人。

不，不对，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在意这个了？想着想着冰霜猛地打了个激灵，过去的她，可从来没有想过有同伴这件事。

“因为我觉得一个人在黑暗中很孤单呐。”

耳边，南樱祭的叹息，他有过温暖的童年，也曾经历过黑暗的冰冷，此时他却想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光源。

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冰霜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吓得南樱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动手去擦，结果不擦还好，一擦冰霜脸上涂的伪装就不匀称了，一块深一块浅，弄得南樱祭哭笑不得。

“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嘛？”

南樱祭也不敢上手去擦了，拿出一面镜子背对着冰霜。

冰霜有些不解，只见他将精子翻转过来，看到镜子里的脸，冰霜也哭不出来了，瞪了一眼南樱祭，“你出去！”

“不哭了？”

南樱祭有些不放心，不肯走。

“嗯。”

冰霜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不过刚才哭那一些，确实让她心口的郁气消散，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从进入北斗学府到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

“那你早点休息。”

南樱祭走出帐篷前还不忘叮嘱道，“今晚你就别守夜了。我让慕修文守夜。”

他担心大半夜的小姑娘一个人又钻牛角尖。

冰霜唇瓣动了动，到底没有反驳，“好吧。”

深吸一口气，仔细擦掉脸上脖子上的伪装，看着镜子里那个长相明艳的少女，冰霜的指尖在冰冷的镜面上划过，快了，只要遮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就不用继续活在黑暗中了。

想到这里，冰霜有一瞬间的犹豫，真的是这样吗？

她已经过惯了杀手的生活，要换一种生活了，心里还是有些茫然，算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呢！

大陆已经乱了，恐怕这次从索拉尔大沙漠中出去后，大陆上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

北斗封魔阵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那个魔物挣脱后，大陆上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冰霜此时能想到的疑惑就像是一团团云雾，遮挡住她眼前的路。

帐篷外传来慕修文和南樱祭的对话，让她的思绪渐渐回归当下。

“你去休息吧，我守下半夜。”

“嗯。”

南樱祭点头，给慕修文搭起火堆，琉璃净火点燃的火焰可以持续更长的时间，有更高的温度，可以让慕修文好受一些。

“对了，冰霜是怎么了？”

慕修文一边给南樱祭递柴火，一边问道。

“没什么。”

南樱祭摇头，他也只是猜到了大致的，也不好跟慕修文详细说。

“没事多哄着点，小姑娘心事挺重的，现在又莫名其妙多了追杀，估计心里憋了不少委屈。”

慕修文语重心长道，虽然他没恋爱经历，但是他的话本经验丰富啊！

南樱祭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纸上谈兵的人，建议只能采纳一半，剩下一半要看情况。

“行了，你去睡吧！给我留点儿柴。”

柴火都是他们在临城采购的，不然这茫茫沙漠，只能烧干草，慕修文储物戒指空间不大，多用来储水储备粮食了，柴火真没多少。

“嗯，我去睡了。”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