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来客人啦。”

只见一个丫鬟搀扶着一位黄衣少女，站在汀兰院门前。

“快请进屋。”

夏季炎热，但这个黄衣少女穿的却不少。她面有病态，身形孱弱。

“三姐姐。”姜姒道。

黄衣少女苍白的唇微微笑了笑：“早听闻四妹回府，我久病难医，倒是现在才来拜访。四妹妹莫要怪罪才好。”

“怎么会呢。”姜姒又道：“采耳，去池子里折两枝莲花，放在高脚楼上。”

“是。”

“三姐姐，我的丫鬟都被我支开了。你若是私里话，便直接说吧。”

姜府三小姐，姜惠。

姜慧也是庶出小姐，不过她的母亲楚姨娘可比锦姨娘听话多了。

楚姨娘自进府前，身子骨就一向不好。生了姜惠之后，是愈发的差了。

一个只能靠姜府珍贵药材吊着命的姨娘，和姨娘生的同样身体很差的庶女。

在大夫人看来，这两人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何况多年来，她一直全力打压，若是一个妾室，一个庶女都不留，怕是别人也会说闲话。

因此，楚姨娘和姜惠一直在姜家留了下来。

不过没几年，在姜惠六岁的时候，楚姨娘也去了。

“四妹妹，我知道你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姜惠盯着她。

“哦？是么，哪里不一样？”姜姒略有兴致的问，她说着还顺便端起采耳给熬的冰镇莲子汤喝了一口。

姜惠看了一眼，却是笑道：“四妹妹一直生活在乡下，风吹日晒，没想到竟能保养出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姜姒舀汤的手顿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如常。

“我的侍女精通医术，自会有些保养偏方帮我护理。至于在乡下，虽然日子苦，但幽州水很养人，而且我到底也是个主子，很多事还都是刘嬷嬷干的。”

“是吗？”姜惠轻轻疑惑一声：“可我看妹妹的相貌，倒是不甚像爹爹。”

姜姒心里暗惊，本以为姜家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材。

没想到真正聪明的还是久病在床，几乎不曾面世的姜惠。

“兴许我是像娘吧。”姜姒神色淡淡。

哼，姜惋她娘才生下她就走了，你又没见过，总不会说还不像娘吧？

“咳咳咳。”姜惠掩帕咳嗽几声。

姜姒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姜惠顺了顺气：“我这副糟糕的身子，倒是让妹妹看了笑话。”

“何来的笑话，姐姐若是好好养着，定能痊愈。”

“我自己的身子岂能不知，太医说，我已经没几年了。”姜惠冷静异常，仿佛命不久矣的人不是她一样。

“四妹妹，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姜姒挑眉。

“你不是我亲妹妹。无论如何，姜府四小姐绝对不可能是你这样的。”

姜姒美貌、睿智、高深莫测。

这绝对不可能是养在乡野的庶女能有的。

“我这些年在府中，受大夫人和姜莹、姜瑶的气已经够多了，受下人们的冷眼也已经够多了。妹妹，我知道，她们这些人跳脱在你面前不过一只跳蚤而已，你想解决她们轻而易举的很。”

“你说这些与我何干？”姜姒声音清冷：“三姐姐，你若立刻住嘴，我可以当今日你什么也没说过。”

“不，四妹妹。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你若想真正立足于帝京，你就必须压制住姜莹和姜瑶。”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觉得你想的这些我不知道？”

姜惠一噎：“我也许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

“但我需要！”姜惠抬高了一点声音：“六岁时，我娘就因为大夫人轻飘飘一句，你娘用药太贵，府里不够消耗，便断了我娘的命。爹惧内，还无能。姜莹姜瑶两姐妹对我也是百般羞辱，府中下人个个都是势利眼……”

“等等。”姜姒打断她：“我没有时间听怨妇絮叨。”

“我要你和我联手。”

“你有什么资格？”

“你的身份，就是我最大的筹码。”姜惠道。

“啪！”姜姒一掌重重拍在桌上：“你威胁我？我可是当着无数百姓面前，在青天白日之下，在姜府门前，滴血验亲证实的姜家女儿。”

“可是，假的，做的再真，也是假的啊……”姜惠佝偻着身子站起来。

“我等你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