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39 萤火芝(三)(1 / 1)大福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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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愣在原地,任风吹起衣角发梢。石一安的愚蠢一瞬间击溃了刘云修筑多年的城墙。

“将他和姚姑娘关一起吧。”北殷怀声音轻又短,带着些许无奈,他嘴角微抬,眼角微笑,便顺水成全了石一安。

没有人阻拦,也没有意外,石一安心满意足带上镣铐,大摇大摆跟在刘云背后走进牢房。

衙役锁上牢门,只剩下他和刘云两个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一时倒尴尬起来,局促不安抖肩抖腿,站在刘云直线距离最远的墙根,四下乱看,假装没有注意到刘云看他的眼。

刘云进来后停住再没有移动,她含泪一瞥来回走动的石一安:“你是不是喜欢我?”

石一安被戳中心事,瞬间脸红羞得无处可躲,正要否认,又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倒被一个女子逼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实在不像话。

遂又梗起脖子,鼓起气,恶狠狠对着刘云:“是啊!怎么了?不行吗?”

刘云低头苦笑,眼泪瞬间滴落在地上。

“你喜欢我什么呀?”刘云声音呜咽,复又抬起泪眼望着石一安。

石一安慌了,急忙走向刘云,双手抬起,又不敢触碰刘云,放下又不知如何是好,急成热锅里的蚂蚁,在刘云眼跟前晃来晃去。

“我不是有意的,哎呀,”石一安一拍自己的脑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大家都喜欢你,季云,季云你知道吗?他也喜欢你,还有杨秭归,还有王行,你别看他嘴上不说,还有桃虎,还有季风。总之,你是个好姑娘。”

刘云被石一安逗笑,抬头看着石一安,忽又想起石长庚死的傍晚,笑着笑着嘴巴撇起,嘴角从上转下,突然将头埋进臂弯,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好了,这下成功把刘云弄哭了。石一安这样想着心倒静了下来,站在刘云跟前默默听着刘云呜咽的哭声。

狱卒带着大夫进来帮刘云包扎了手,转身便要离开。

“大夫,不开点药吗?需要注意点啥?”石一安忙唤住大夫。

大夫回头从头到脚将石一安打量了番,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石一安尴尬的挠了挠了头,笑对刘云:“也是,我们都在牢里,还有啥能注意的。”

刘云靠墙坐在稻草上,后脑勺抵着墙小巴抬起,微微闭上眼睛。

石一安四下看看,四壁之下,他倒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他“嗯嗯”两声,在牢里转了一圈,最终坐在与刘云挨着的侧墙,正对着牢门的墙根。

他觉得这样既避免了正对的尴尬,也不至于离刘云太远。安静的牢房里没有一丝声音,窗外的天空也灰蒙蒙的,阴郁起来。

石一安决定还是由他来打破僵局:“对了,为什么叫萤芝呢?”

石一安忽想起姚伯阳方才说认刘云作义女的话,心下又有些开心,不知为啥就忽然想到如果求亲的话也是有门有户的。

刘云抬起嘴角,时光便回到了五年前的姚家书房。

“为什么字萤芝?”刘云抬头扒在桌边,问执笔写下“萤芝”二字的姚伯阳。

“传说在蛮荒之境,有一种会发光的草,叫萤火芝。它们是由那些不能过奈何桥的念想化成的,在永夜里永存,不被消减。跟你一样,虽然身处糟粕,但掩藏不住你的光芒。”姚伯阳笑笑,拍了拍刘云的脑袋:“你就叫姚萤芝吧。”

“不要,”刘云嘴上拒绝,伸手却抽走了桌上写的名字的纸,转身跑了出去。

姚冰卿站在一旁,嘴里嚷着:“义父偏心,自从刘云来了,就总教她读书写字,连个我和玉洁取字都顾不上。”

“唉~刘云小小年纪不知吃了多少苦,你看看你的手,细皮嫩肉,你再看看刘云手上的茧子,还不知道干了多少活,你和玉洁都多照顾她点。”

“是,义父。”

“是,爹。”

姚伯阳回头看着自己一双儿女:“字就留给你们自己去取吧。”姚伯阳大笑:“该不会连个字给自己都起不出来吧。”

“才不是”姚冰卿拉过姚玉洁的手,跑到桌前:“我们早就取好了。”

姚冰卿提笔在字上写下“雨隐”“晴虹”。

姚伯阳笑问何解。

姚冰卿得意的答,“大雨隐遁而逃,晴空可不就有了彩虹。我叫雨隐,妹妹叫晴虹,我们一起住在天上。”

刘云不觉跟着耳边回荡的笑声也笑了起来。说起来,她也记不清楚,姚冰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那这么说你跟姚冰卿是兄妹了?”

“不是。”刘云故意停下,倒想看看石一安准备把他这点小心思用到什么时候。

石一安失望的沉下脸“奥”了一声,怏怏不乐,失魂落魄。

“因为是姐弟。我比他大半岁吧。”

“为什么是‘吧‘?”

“因为没人知道他的生辰。”

“那要是他要成亲,怎么合八字挑日子?”

“你知道的还挺多。”刘云轻轻一笑,石一安不好意思转过头,又岔开话:“嗨,你说他们也没人进来给我们做伴,咱两这么呆着也挺无聊的,不如我们找点事情做吧。”

刘云眼珠子一转,好奇的坐起。

北殷怀命衙役退出,魏海龙关上堂门,自己复又落定坐下。

“下来该怎么办呢?姚将军蒋大人你们得拿出个注意。”杨岩坐在一侧,将杨秭归挡在自己身后:“总不至于,真把粮食扔在门外,等他半个月吧。”

“当然不行,粮食得尽快发放下去。”北殷怀低头瞄了眼另一边坐着的姚伯阳和蒋不为。

“怎么才能逼齐王一把,让他自己松口?”杨岩思付起来。

“提审卢又江,让他把齐王咬出来?”北殷怀犹豫着看向堂下,等待姚伯阳蒋不为回应。

“得有证据。”南宫珉坐在杨岩手边,总算开口。

接着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哪里来的证据给他们呢。

合郡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要饭的,王行四人满大街寻着,到陆平常去的地方纷纷问了一通。

却无一人知道陆平下落。王行此时方才发现,他对陆平一无所知。他在石家七年,却从没有对这个老头做个调查,仿佛他就该待在那个位置。

王行找遍合郡不见陆平人影,遂决定先回郡衙找石一安。走到郡衙门口,见衙役士兵看守着北殷凛的粮车,心下约莫感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急向衙门走进,魏海龙温道青分别守在正堂门外的两侧,堂门关的紧紧。四周的士兵也都远离门窗,围在院子里。

王行走向魏海龙一边,面对两人,作揖求助:“草民王行,原是石长庚府上守卫。”

温道青听声向旁挥手:“将这四人拿下。”

“为什么?我们是冤枉的!”桃虎大喊,季云不服。

堂内听到声音,姚冰卿出来查看。见王行桃虎季家兄弟纷纷被押住,姚冰卿亦是无法。

“一安呢?”桃虎急问姚冰卿。

“你们一会就见到他了。”姚冰卿沉默片刻,对押着王行的侍卫说:“放他进来。”

王行也不知为啥让他进堂,小心翼翼跟着姚冰卿进来,先向北殷怀磕头请安。

北殷怀被王行的“太子殿下”吓倒,看四下无人觉察不对,自己便也搪塞着问王行是何人。

“草民王行,是石家护院。”

“你来的正好,你可知道又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石长庚无罪?”杨岩屁股向前挪了挪急问王行。

王行抬眼看了看北殷怀,见北殷怀回避他的眼神,方大胆说出:“有一个账本,石一安说陆平知道在哪儿,但我们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他踪影。”

“他可有家人?”北殷怀追问。

“没有听他提过。”

“那他能去哪儿呢?谁知道他是哪儿人呢?”杨岩着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姚伯阳幽幽起声:“他是绿园陆家的。”

众人抬头,纷纷看向姚伯阳。

“他原名叫陆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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